苟且與遠方

這一年我與母親產生隔閡。與朋友各奔東西,自己拉着行李在各個城市輾轉。

常常想找一個朋友訴衷腸,只是相談沒多久,她便和別的朋友去開心了,匆匆回覆一句,等我回來說,於是心頭涌起的心酸戛然而止。

孤獨又一次席捲了我的生活,從內到外,從白天到黑夜,都像一層看不見的薄膜緊緊裹住我。

總有一種被壓在水底的感覺,自己無力的掙扎着,希望能露出水面,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然而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自己又焦躁的,揣揣不安的尋找落腳點。

彼時我的父親每天都會在微信上安慰我說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每天聽到他發來的語音,我都能感到心及身體都會緩一緩,而我與我母親的隔閡恰恰是在他們之間鮮明的對比中產生的。

在此介紹一下我的家庭,父母年邁,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家庭條件困難,我今年20歲,15歲的時候無意聽到母親說供兩個孩子上學上不起的艱難,於是在中考上只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作文。我父親主張我讀大專,而我母親則認爲女孩讀再多的書也沒什麼用,將來是要嫁給別人的,後來不出意料的出去打工,同行的同學買了高鐵票,近300的價格,我母親說,不要和別人比,咱家那麼窮。我父親只是說,別人坐什麼你就坐什麼。幾年後我開始向遠方出發,父親說就該多闖闖,母親嗤之以鼻。諸如此類的,實在是數不勝數。

而真正讓我爆發的是,緣於微博上的一篇文章,文章內容大抵是她母親對於她的家教是竭盡全力培養她,讓她成爲一個獨立自主,永不靠取悅別人來生活,永不因爲自己貧窮就覺得低人一等的人,而我母親,永遠在不停的告誡我,我與別人的差距,我不得不承認的是,從小我母親十分溺愛我,別人家的孩子洗衣服做飯的時候,我在玩耍,別人下地幹活的時候,我在看童話,可當別人在考場上奮筆疾書的時候,我卻因爲她的艱難放下了筆。

今年二月,剛過了冬天,我本意是要去我心念的遠方,她卻言語中透露希望我安穩,再爲家庭出一份力,爲了一個新房子,不要做遨遊天下的夢,我一聲不響退了票,出門找高薪穩定的工廠,期間住過城市角落裡的小旅館,她打電話過來問我,工作找到了沒有,住在哪裡,怕她擔心我,我說,明天去面試,現在住在賓館裡,電話那邊一個不假思索的聲音傳過來,我的乖乖,那賓館得多少錢一晚?

眼淚總是這樣劃過嘴角的,也總是在這樣的夜裡輾轉難眠。

我很想問,媽,你知不知道我不快樂。

可最後都化在了第二天匆忙的腳步裡。

生活的多變和不可把控在於,有時候你明明已經看見了陽光明媚的遠方,卻措不及防又變成了一堵牆,緊緊圍繞着你,四下無人,無人對話,無人應答,只好沉默面對當下不得不過的苟且。

朋友開的美容工作室也在這個月裡關門,開始籌錢還顧客未清的服務,她說,無論是放棄還是繼續,都是一種莫大的勇氣。我說,你我都明白艱難,只是不得不放聲大笑。

記憶裡她總是低眉羞澀的模樣,幾時成了現在時刻笑臉迎人的女孩,曾經害怕別人目光的她,幾時又成了現在與許多人都相談甚歡的模樣?

她說你也變了,你以前總害怕一輩子長,只爭朝夕,願意天不亮爬到山頂看日出,願意爲了看落日天黑下山,從孤墳堆裡穿過,願意爲了喜歡的男孩子奮不顧身,現在卻每天只知道工作,別人對你好你就防備着,跑得遠遠的。

我與她都再不能分清哪個是真正的自己。那曾經是我們真實坦蕩的自己啊,卻成爲了現在隱晦的過往。

她感嘆着,自己的努力功虧一簣,兩年的心血從此消失,我遺憾着,從未爲自己的夢想騰出時間來。

昨天我父親問我爲什麼許久不願意給母親打電話,我猶豫了一會,輸入框裡輸入又刪,一句話斟酌再三,唯恐傷害了他們,始終找不到即能表明自己不快樂,又能表明不怨恨家庭帶來的種種負擔的一句話來。最後只好全盤托出,我父親說,一輩子很長,不要着急,過好眼前的,再想以後的,你媽也是這麼想的,她很擔心你。

所以啊,一輩子那麼長,二十歲一無所有,又身有牽掛,就不要期望自己能一夕間到達想去的地方,也不要對任何一件事都深思熟慮,解決了眼前的苟且,才能滿懷信心的奔向遠方。

過去的一片天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過去的一片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過去的一片天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過去的一片天過去的一片天過去的一片天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過去的一片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過去的一片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不要再成爲別人的麻煩苟且與遠方過去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