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正站起身來,放出一股罡元,將周義歸的屍首推到了燕山陽跟前,臉上露出溫厚笑容,道:“侄兒說的這是什麼話,老夫還真能貪墨許諾給你的東西不成?
老夫也是偶然之間發現了這廝的蹤跡,來不及知會你,只好親自前來,本就想着將他擒殺之後,盡取其法寶,帶回來給你玩耍。”
他這番言論燕山陽自不可能相信,不過燕山陽方纔衝動之下,差點與印天正撕破臉皮,此時想來,也微微後怕——父親可不止自己這一個兒子啊!
自己若在這些燕系勢力大能們眼中上不了檯面,沒人支持自己,父親的其他兒子一定會抓住機會上位的!
不過他眼下剛剛發過怒火,總要在這些將來的下臣面前樹立些威嚴,是以聽到印天正明顯買好的言語,也未作表示,悶哼一聲,擡手便在周義歸的屍首上摸索起來,想將之法寶囊搜檢去。
然而他越搜檢,神色便越陰沉。
周義歸身上,竟然一個法寶囊都沒有!
他先前明明驅使着飛劍,還持有神火大陣的陣眼,這些東西裝在了何處?總不可能用過之後隨手丟棄!
其洞府之中更是空無一物!
周義歸一身法寶,必然隨身攜帶着,但那個法寶囊眼下卻不翼而飛了!
法寶囊,去了何處?
答案其實不言而喻。
“哼!”燕山陽本已壓下的怒火,此時再按捺不住,一掌將那周義歸的屍首震成了粉碎,擡首冷冷看着印天正,恨聲道:“叔叔既不願給,何必拿一具屍首來消遣我?
你是不將我父親燕行雲放在眼裡,還是瞧不起我?!”
他怒意勃發,頗有幾分威嚴,又擡出了父親的名號,印天正頓時心生懼意,但想到自己也未從這周義歸身上討得什麼寶貝,登時直起了身子,慍怒道:“侄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好歹是你的長輩,莫非不愛惜麪皮,說要將此人身上寶物送給你,難道還能出爾反爾?
我可沒有拿他身上一星半點的寶物!”
“呵呵。”燕山陽緊盯着印天正,想到兩人已經撕破臉,索性連最後一絲顧忌也不要了,當即道,“你莫非還要麪皮?
你若要麪皮,當時神火陣中衝出一人,你爲何不肯將他那渾天畫卷讓於我?
你若愛惜麪皮,怎會出爾反爾,說讓我收集陣旗,卻半道施展法門,奪去大半陣旗,我與室宿方纔來時,明明見你在這周義歸屍首上搜檢,你卻說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拿?
你說這種話,莫非是將我當三歲小孩子哄騙不成?!”
“燕山陽,你敢如此辱罵長輩,回去之後,我必向汝父稟告此事!”印天正也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自己分明就沒拿屍首身上的法寶囊,怎能容人如此污衊,還說自己不要麪皮?!
他厲聲道:“今日之事,你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否則,老夫一定要讓汝父好好管教於你!”
“呸!厚顏無恥的老匹夫!”燕山陽唾罵一聲,轉身駕馭劍光呼嘯而去,“室宿兄,我們走!”
室宿默然點頭,眼見一切終於在朝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心中自然高興,也駕馭有無形劍,跟上了燕山陽的蹤影。
兩人飛劍犀利,品佚較高。
不過剎那時間,已消失在遠空中,徒留印天正站在此間,破口大罵,怒聲吼嘯,羣山皆在迴應印天正的吼嘯。
他罵了半晌,眼看燕山陽與室宿不見蹤影,已不知去向了何處,也逐漸冷靜下來,想到此番因着幾件法寶,與燕系勢力未來的首腦就此撕破面皮,也不禁萬分後悔。
他方纔與燕山陽那番言語,也只是想嚇住對方而已,至於真的去向燕行雲打報告,向燕系首領數落其子的種種不是,卻是一點也不敢——莫看燕行雲對燕山陽好似不怎麼重視,對麾下八個兒子一視同仁,但其實內心最爲看重燕山陽。
之所以要在表面上擺出一副對燕山陽漠不關心的樣子,自是希望對方不要放鬆警惕,能夠繼續加以奮進。
這一點,旁人或許不清楚,身爲燕系二號人物的印天正怎可能不清楚?
不過,自己也確實未取走周義歸身上的法寶囊,但也確實搜檢過周義歸身上,只是搜檢了一半,就被燕山陽撞見,這等冤屈,又去何處訴說?
那周義歸身上的法寶囊,何時被取走了?
難道是他施展那碧光葫蘆時,也趁機將自己的寶物一股腦塞進了葫蘆裡,一併送走?
一念及此,印天正便坐不住了,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性極大,他在此間推演半天,終於抓住一縷那虛間葫蘆的氣息,便駕馭劍光,循着氣息直追而去。
事關自己的前途命運,此番必要將那葫蘆抓住。
當下可再不能起絲毫貪念,否則恐誤了自己終身!
……
卻說燕山陽與室宿聯袂離開了盤蛟山脈,在一處冰川上落定。
室宿性情沉悶,自尋了一處背風所在,佈置陣法,聚斂元氣,打坐修煉,燕山陽站在寒風中,望着遠方羣山,卻是久久不語。
眼下與印天正撕破臉皮,後悔已是無用。
只是自己這邊少了一個真身境強者,又該如何去追捕盤蛟山另一個真身境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