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的晚上,我們坐在海邊的沙灘上看星星。
“如果你沒有失憶,那麼今天,我們已經正式訂婚了。”
愛妮只是擡着頭,看着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道:“我們一起坐在這裡看過星星嗎?”
“好像沒有!”
“真的很美!”她看向我道,“所以我並不覺得失憶是一種遺憾,反而,我覺得這可能是上天給我一次彌補遺憾的機會。”
“能和我說說我們之間的事嗎?雖然這兩天一直聽不同的人說,但他們都只是旁觀者,我想聽你這個當事人說。”
“從哪裡說起呢?”
“我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是我主動的嗎?”
“嗯。”於是我把這兩年和愛妮在一起的一點一滴都詳細地說給了她,而這對於我來說,也不啻爲一次美好的回憶。
當我說到06年的夏天,我在馬拉加的海灘上,用貝殼求婚的時候,她不禁莞爾笑道:“要不你現在再求一次婚,我好想看看當時的情景。”
我頓時來了精神,跑到海邊,特意挑選了一個漂亮的貝殼,然後對着她單膝跪地道:“愛妮,嫁給我好嗎?”
她從我的手上接過貝殼道:“我考慮考慮!”
“你耍賴,你當時說的明明是‘我願意!’”
她站起身來,往別墅的方向跑,然後俏皮地道:“你來追我啊,追到了就嫁給你!”
眼見她幾步跑回了屋,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沙灘上搖頭苦笑。
愛妮的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中間還擺了一個大蛋糕,“小軒,來許個願吧!”
我看着已點燃的蠟燭,又看了一眼愛妮,然後許願道:“願愛妮早日恢復記憶!”
愛妮道:“假如我永遠都沒辦法恢復記憶呢?”
我想了想,補充道:“那就祝願我們倆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然後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晚上,愛妮住在了別墅頂樓的房間,這個房間原是爲我們倆特意裝修的,房頂上有一個天窗。打開擋板,就可以在夜晚,足不出戶,欣賞到璀璨的星空。以往不知道多少次,我們在這美麗的星光下愛,愛。而今,她擡起頭來,仰望星空,一切都還是那樣的美麗,但身邊卻少了個人。
她翻身起牀,走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在百度的搜索欄中,輸入了“周軒”兩個字,她想看看我的百度百科。
然而在百度中搜索出來的前兩頁,居然都是罵我的文章。“怎麼回事?”愛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心驅使她點開了其中一個鏈接,上面的標題很吸引人——無良商人,捐款不行,包養女明星第一名。
文章中,先是講述了在這次汶川地震中,明星們的捐款情況。分別有幾百萬到幾十萬不等的。最後它還提到了京風娛樂公司旗下的幾位藝人,比如胡歌、李穎、楊心怡等的捐款情況,然後話鋒突轉,矛頭直接指向公司的老闆,也就是我。
文章提及了去年發生的“李穎被潛事件”,言之鑿鑿。同時又發現我並沒有爲災區捐款。兩件事放在一起,便有了之前的那個標題,將我說成是專門包養女明星的無良商人。
再看底下的評論,就更不堪了。
“胡歌捐200萬,李穎也捐200萬,一個靠出賣身體上位的,有什麼資格捐200萬?災區人民不缺你的200萬!”
“作者不太客觀啊,人家周軒明明是捐了的,要不李穎哪來200萬?”
“我覺得李穎纔是最偉大的慈善家,賣肉賺錢,還不忘給災區捐款,堪比唐朝魚玄機。”
“萬惡的資本家,賺那麼多錢,關鍵時候一毛不拔。抵制京風藝人,讓他們都滾出娛樂圈。”
“滾出娛樂圈還是太仁慈了,那個周軒,拉出來槍斃!”
類似這種評論,不勝枚舉。偶爾有一兩條爲李穎說話的,也被淹沒在了鍵盤俠們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李穎?”愛妮看完了這些評論之後,心裡有些隱隱的不舒服,於是她將電腦關掉,然後躺在牀上。
半晌,她再次翻身起來,打開房門,直接來到二樓我的房間。房間的門並沒有鎖,“咔吧!”她擰開了門鎖,打開房門,然後就看見剛剛洗完澡,光着身子從浴室中走出來。
“啊!”她趕緊轉過身去,“你個大變態,幹嘛不穿衣服?”
我聳聳肩,無奈地道:“難道要我穿着衣服洗澡嗎?”
“那還不趕快穿衣服,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幹什麼?”愛妮氣得直跺腳。
“哦!”我從櫃子裡拿出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然後小聲嘀咕道:“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
“你說什麼?”愛妮見我穿好了衣服,轉過身來問道。
“沒說什麼!”我好奇問道:“大半夜的,怎麼突然跑到我的房間裡來了?難不成你……”
“想什麼呢,滿腦子盡是些不健康的東西!”
“我想什麼,我以爲你恢復記憶了,這也不健康了?”
愛妮頓時臉漲得通紅,轉身便要離開,卻被我一把拉住手道:“不和你開玩笑了,找我什麼事?”
“你快上網看看吧,都是罵你的文章。”
我不以爲然道:“你就是來說這個的呀,我早都知道了,但是也沒必要去和那些鍵盤俠較真是吧。”
她點點頭,然後不經意地問道:“那,那個李穎,是什麼人啊?”
我一愣,“李穎……她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我和她的關係嘛,稍微有些複雜,等你恢復了記憶,自然就會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半晌,然後道:“她是你的情人是吧。”
我嘆了口氣道:“愛妮,我不想騙你,李穎她確實和我有點關係,而且你也都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你們在一起是得到過我的允許的是嗎?”
“可以這麼說吧,而且你和李穎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
愛妮想了想道:“那麼我覺得有兩種可能。”
“什麼意思?”
“我是說,要麼我就是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纔會縱容你有別的女人;要麼就是我根本不愛你,只是爲了錢,所以纔會不在乎你有別的女人。”
“我覺得是前者。”
“那可不好說,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至少我現在是不知道那個我是怎麼想的。”
“我更在乎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她笑了笑道:“那我覺得,我該慎重的考慮一下了。老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難道不是讓我去試着體驗一下人生不同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