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南氏集團總部大樓,南建業狠狠抽了南爲仁一個大嘴巴,“惹是生非的傢伙!”
南爲仁捂着自己的左臉,委屈道:“這也不能全怪我,誰能想到那小子這麼難纏啊!”
南建業頹然坐在辦公椅上,沉思了良久,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秋田先生嗎,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只是錢什麼時候可以到賬?”
電話那邊的男人,用極爲正宗的漢語說道:“只要你簽字,錢,兩個小時之內就可以到賬。”
“好!”南建業掛斷電話,然後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書。協議書上規定,南建業以南氏集團75%的股份,換取日本秋田外貿株式會社二十億美元的投資。但其中有一個補充條款,即南建業可以在一年後,以高出市場價5%的價格回購這些股份。這等於是一筆短期借貸,只不過如果由銀行來估值,75%的南氏集團股份,未必能換到二十億美元,而且這個審覈會耽誤很多時間。南建業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3月2號,星期五。當南建業確認那筆鉅額資金到賬後,整個人彷彿又恢復了活力。他給投資部打了個電話,只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全力阻擊。
同時他還密切地關注着久誠集團的動靜,因爲他始終不相信蔡久誠那個老狐狸沒有參與其中,“別還有什麼後手!”
3月3號晚上,香港紅磡體育館裡座無虛席,因爲再有一天就是元宵佳節,所以現場也洋溢着一股喜氣。演唱會尚未開場,歌迷們就迫不及待地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大聲地喊着“華仔,我愛你……”
突然一聲炸響,舞臺中間噴出了濃濃的乾冰,幾條鐵鏈拴着一架飛碟。升降機緩緩地從天而降。燈光頓時熄滅,只有升降機上面站着的那個人,他穿着厚重的宇航服,來到地面。
此時人們才發現地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他們都是外星人。升降機落地,這些萬星人便把它圍困起來。
“啊……恨我癡心,昨夜曾立誓離別你……”一首非常經典的《我恨我癡心》瞬間點燃了演唱會的現場氣氛。
我和愛妮站在最前排,也被節奏帶動着,跟着揮舞起熒光棒。
中間有一小段的間奏,劉德華甚至跑下舞臺,來到觀衆區。他脫掉了外套,只剩下一件敞開的坎肩,黝黑的胸肌和腹肌,顯露無遺,頓時引發了許多女觀衆的尖叫。
愛妮也跟着尖叫了起來,而且她的尖叫聲還特別的大。或許是巧合,也或許劉德華被愛妮大聲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目光看過來,然後用手指着愛妮唱道:“亦愛亦恨,似牢籠被困,要放棄你或者接受命運……”
那一刻,愛妮差點幸福地昏過去,“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然後愛妮便反覆地和我說這句話。
然後,一個並沒怎麼聽過劉德華唱歌的女人,整晚都在爲他而歡呼,尖叫,並宣稱從此之後,劉德華就是她的偶像。
第二天,嗓子啞掉的愛妮,一天沒有出門。晚上,我們在酒店裡辦了一個小型的聚餐,然後大家一起去維多利亞港看煙花。正月十五,就這樣過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對艾新道。
“放心吧,如果這樣還不能把南氏集團打垮,那我也就該改行去做豆腐了?”
“做豆腐?幹嘛?”
“做塊豆腐,自己撞死!”
“哈哈!”
於是我把這邊的事情放心地交給了艾新後,便帶着愛妮返回了燕京,畢竟開學的日子到了嘛,總要去冒個泡的。愛妮在我開學後,也逐漸忙碌了起來。整天往京風娛樂跑,妥妥的老闆娘做派。
幾天後,京風娛樂宣佈與美國維多利亞的秘密內衣品牌公司達成合作事宜,並簽約陳雨、林志玲爲該品牌的形象代言人。
3月8日,國際勞動婦女節,上滬時代廣場一樓,國內第一家維密專營店開業。陳雨、林志玲以及維密總設計師托馬斯都親自到場宣傳,爲維密打開國內市場開了個好頭。
然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燕京,廣州,香港,臺灣等地都陸續開設了維密的專營店。愛妮每次宣傳都一定去現場,結果搞得我半個多月都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3月15號,農曆正月二十六,我向學校請了假,和老舅返回龍江,參加趙神醫七十歲大壽。爲此我準備了一幅吳鎮的《雙鬆圖》作爲壽禮。
壽宴在龍江市西苑酒店的一個包房中舉辦,當初我們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是來過這裡的。不過現在看來,的確是有些寒酸了。
趙神醫見了我們,很高興,還問我爸最近怎麼樣了。
“他啊,閒不住,病好些了就下工地了!”
“還是要注意保養,不要喝酒,煙也要少抽!”
“嗯,他現在不怎麼喝酒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拉着我,坐在了他的旁邊,然後爲我介紹這一桌上的人。
趙神醫有兩個兒子,老大叫趙裕興,老二叫趙裕德。趙裕興在龍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工作,是腦神經外科的副主任醫師。趙裕德則沒有學醫,他年輕時當過兵,退役後開了一家安保公司。去年老舅接管溫泉酒店的時候,兩個人有過交集,又都是愛喝的主,自然就越混越熟了。
我四下打量一圈,發現除了我和老舅,以及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兒媳外,還有一個半大的男孩也坐在這一桌。
“他是我大孫子,叫趙卓然,老二家的,高三了,今年夏天就高考了。老大家的呢,是個女兒。”老爺子笑道,“我上次還打算介紹給你認識來的呢。”
“爸,”老大趙裕興笑着走過來道,“要把你大孫女介紹給誰啊?”
“唉,算啦,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嘛!”老爺子頓了頓問道:“玲玲在國外怎麼樣了?還好吧?你說你也是的,學醫嘛,幹嘛非要送到國外那麼遠呢,在國內不是一樣學?”
“爸,您不知道,我就是吃了沒有去國外留學的虧,您看現在想晉個正高的職稱,多費勁?”他說着看向我,“你叫周軒吧!”
我立即站了起來,然後恭敬地行了個禮,“叔叔好!”
“好,好!”他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道,“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呢?”
我也被說得一愣,“或許是在醫院?”
“對,對。我是在醫院工作,可我那兒是腦神經外科啊……反正就是感覺很面熟,名字也……”
還沒等他說完,門口又來客人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啊,完了之後我們再聊。”
我看着趙裕興風風火火地樣子,腦海中忽然也想到一個人,“不會這麼巧吧!”
這次壽宴,本身是家宴性質的,所以外人來的不多。老舅現在也算是身家過億的成功人士了,在衆多來賓中,竟是最爲人矚目的。實際上我是借了他的光,坐在了第一桌上。
隨後老爺子先講了幾句感謝的話,老大趙裕興也講了幾句,壽宴就算正式開始了。
“叮鈴鈴……”這時老爺子的手機響了,他低下頭看了看,笑道:“是我大孫女!”然後按下了接通鍵。
“爺爺,祝你生日快樂!”電話裡傳出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清脆、悅耳。然而靠近趙神醫坐着的我,聽到這個聲音,身體明顯有些僵硬。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哈哈,依依啊,還記得爺爺生日呢?”
“爺爺,看您說的,您的七十大壽我怎麼能忘呢?就是吧,我們這邊剛開學,沒法回去給您過生日了。”
“學業要緊,學業要緊。”
“嗯,不過爺爺,等您八十大壽的時候,我一定會在您身邊的。我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好不?”
“好,好!”老爺子笑道,“八十大壽,還早呢。你那個狠心的爸爸啊,把你送去國外那麼遠,過年都沒回來。也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沒錢了和爺爺說啊,爺爺給你匯款,在外面別刻薄了自己。”
“爺爺,您放心吧,我過得挺好的!”
“嗯,有男朋友沒有?”
“有啊,也是在華沙留學的華夏人,等以後有機會,我領回去讓您看看!”
“她有男朋友了?”我的心猛然抽動了一下,暗恨自己的聽力怎麼就那麼好。
“那太好了……”老爺子看了一下表,“你那邊才5點多吧,這麼早給爺爺打電話,這份孝心爺爺感受到了,趕快掛了電話再睡一會兒吧。”
“啊哈……”電話那邊忽然打了個哈欠道,“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是困呢,天都沒亮,我是定了鬧鐘起來的。那我睡回籠覺了。”
“快去睡吧。”
老爺子收了電話看向我笑道,“完了,我們家依依也有男朋友了,你們倆啊,徹底沒戲了!”
老爺子只是隨口那麼調侃一句,誰知一語成讖,“依然啊,祝你幸福吧!”我心裡極不情願地祝福了一句,然後想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她聯繫了。上次她說話吞吞吐吐的,愛妮還說她可能有情況,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說起來我也沒有什麼資格去說什麼,畢竟是我先對不起她的嘛,現在或許那種負罪感沒有了。只是還是會心痛,原因大概就像是依然上火車之前和我說的那句“未得到和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