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東西,費南迴到了房間裡。
歡歡和強子依舊在各自的小牀上熟睡,費南來到窗前,拿起出門前泡好的茶水,往嘴邊遞去。
嗯?重量有些不對。
他低頭看去,卻見茶杯中的水面上方有一圈淡淡的茶漬痕跡,這水有人動過!
不動聲色的將茶杯繼續送到嘴邊,輕輕碰了碰杯壁,但沒有觸碰茶水。
費南趁機調出地圖,仔細搜索起來。
房間內除了他和歡歡、強子以外,並沒有任何光標,但費南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見識過鬼衆道躲避系統地圖的手段,所以,對於地圖他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快速切換超凡人物面板,費南再次掃過地圖,地圖上依舊空空如也。
思索片刻,費南忽然拉開了桌面下方的抽屜。
果不其然,一張紙條靜靜的躺在抽屜中。
他伸手拿出了那張紙條,紙條上用他熟悉無比的字體寫着幾個字:你自己喝的。
這是費南自己的筆跡,他拿過旁邊的筆,在文字下方寫了一遍,字體完全一樣。
面色凝重,費南心中驚問:難道我回溯了?
可我並沒有回溯的想法啊?
在回來前,費南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動用回頭石的。
但誰知道剛剛回到房間,就遇到了這樣一個場面。
字是誰寫的?
之前帶走歡歡的神秘人?
他一直沒有離開過?
他想做什麼?
想讓費南迴溯?
但之前明明是他用紙條告訴費南,要他不要回溯的,爲什麼現在又要誘騙他進行回溯?
等等!
難道兩次出現的神秘人不是一個人?
費南捏着紙條,心中沉重。
雖然他剛剛提升過一波實力,但此刻仍感到後脊生涼。
詭異的情況讓費南總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注視着他,但回頭看去,卻空空如也。
費南想問問系統這是什麼情況,但之前的神秘人忠告中也寫了,要他慎用回答。
盯着紙條,費南整理着思路。
首先,要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回溯。
雖然暫時還不確定之前神秘人的目的和好惡傾向,但衝着他沒有傷害歡歡,費南就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不回溯!
這是費南的決定。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費南不回溯,那麼這張紙條就絕對不會是他自己寫的,一定另有其人,否則爲什麼它會出現?並且在費南決定不回溯後,依然沒有消失?
紙條雖然只有五個字,但目的卻是在誘導費南利用回頭石進行回溯。
考慮到之前的神秘人非常清楚的在紙條上勸告他不要回溯,這次紙條書寫者的意圖又截然相反,那麼這兩次的書寫者,恐怕真的不是同一個人了。
那麼,就是說出現了2號神秘人?
靠!到底搞什麼?
情況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費南深吸了口氣,看向窗戶上的倒影,竟感覺到了一絲陌生。
“唉!”
長嘆了口氣,費南有些心累。
回頭石的出現,讓費南窺視到了冰山的一角,他隱約對冰面之下的世界有了一點點的察覺和猜測,但卻因此而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還是要提升實力啊!
這是忠告的第一條。
實力不夠,就連知道真相,都成爲了一種危險。
……
地圖上,許文強的光標出現在了視野中。
他參加完了酒會,喝了許多酒,但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進了電梯,他徑直上到了費南房間所在的樓層,來到門前準備敲門。
但剛擡起手,房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
費南邁步走了出來,低聲說:“孩子睡着了,別吵醒他們,去你房間說。”
“哦,好。”
許文強點了點頭,和費南一道,回到了房間中。
“怎麼樣?酒會好玩嗎?”
費南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許文強靠在沙發上,仰頭打了個酒嗝,無奈說:“還不是那樣,見見這個,見見那個,喝口酒,說說話,開兩句玩笑,商量一起發財,沒什麼意思。”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費南笑着說:“外面有多少人,做夢都想有你這機會呢!你現在可是真正的上流社會人士了!”
“南哥你就別笑話我了。”
許文強揉搓着腦門,語氣有些生硬:“什麼上流人士,都是一丘之貉罷了,沒什麼了不起。”
“怎麼?心情不好啊?”
費南拿過桌上剩的半瓶香檳,給自己倒了一杯。
許文強直接抓過瓶子,對瓶灌了一口,才長舒了一口氣。
“南哥。”
許文強看着費南,神色有些苦悶:“我知道這麼說可能顯得很沒出息,但是,我真覺得我不是這塊料,做不好工部局董事。”
費南不以爲然:“你還沒開始做,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因爲我控制不住自己。”
許文強攥着拳頭,緊咬着牙關:“今天我才真正瞭解到,那些蛀蟲是怎麼吸老百姓的血的,虧他們還得意洋洋的吹噓自己如何會做生意!我看到他們那副嘴臉,就恨不得一槍崩了他們!”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已經是工部局董事了,難道你想當天上任,次日卸任嗎?”
費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文強趕忙解釋:“南哥,我怕我真的做不好,讓你失望。”
“阿強啊!”
費南輕輕拍着膝蓋,搖頭說:“你還是沒有洗脫身上的學生氣息。”
許文強沉默了,沒有反駁。
“你在敵視既得利益階層,在敵視資本,這未免有些天真。”
費南看着他說:“你以爲殺光了貪官污吏,老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嗎?沒這麼簡單,你得好好讀讀資本論。”
“南哥……”
許文強想說些什麼。
費南擡手打斷他,認真說:“你要記住,工部局董事的位置是個代表,代表着後方的利益團體。
你很幸運,你的背後是孫先生,還有我。我和你的訴求是一樣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你如果真的還想爲曾經的理想做些什麼,那這兩年就是你最好的機會。”
聽着費南的話,許文強迷茫的眼神終於開始堅定了起來。
“我要做些什麼!”
他坐直了身子,衝費南嚴肅問:“我該怎麼做?”
費南看着他,正色說:“我可能不會在尚海待多久了,未來的一切你都要靠自己。
所以,你一定要有自己清晰的目標,和對自己的認識才行,這能讓你不至於走得太偏。
我給你幾條建議吧!如果有可能達成,你會是千萬人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