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人是律擎寰,她名義上的合作伙伴。八??
因爲波尼·克爾斯的注資,律擎寰雖然還是公司的老闆,但真正執行公司日常業務的人卻是喬瑞秋。這麼一來,二人的關係也有幾分微妙。
喬瑞秋直接向波尼·克爾斯彙報工作,然而對於律擎寰這個名義上的老闆,她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視而不見。
更何況,公司每個季度的業績都要上報律氏,由他本人親自過目的,兩個人少不了要打交道。
所以,喬瑞秋就算再不樂意,還是接起來了電話:“喂,是我。”
律擎寰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冷靜,不過,如果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夠聽出來,他其實略有一點點緊張的情緒在裡面。
“方便見一面嗎?我有事想和你聊一聊,電話裡說不清楚,最好還是當面說。”
喬瑞秋想了想,剛要拒絕,律擎寰又開口道:“我現在就在你的公寓樓下,這裡有一家咖啡廳,招牌很明顯,所以我就進來了,你下樓就能看見。”
他說的地方,她每天都經過,自然知道。
居然不聲不響地已經來了,這下子,她不下去也不行了。
喬瑞秋只好咬牙:“那你先坐着,給我幾分鐘,我換件衣服就下去。”
她最討厭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所以,心裡憋着一股氣。
隨便套上了一件衣服,喬瑞秋照了照鏡子,無奈地搖搖頭,天氣越來越熱,衣服大多輕薄貼身,她即便再注意身材的維持,身懷六甲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來。
所以,最近一個月,公司裡的人私下裡都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他們雖然都是在偷偷八卦,但也不可能一點兒都不走露風聲,有好幾次,喬瑞秋去茶水間倒水,都聽見了下屬們的竊竊私語,話題自然是圍繞着她的肚子。
看來,還是瞞不下去了。
喬瑞秋把心一橫,拿上手機和鑰匙,出門下樓。
果然,等她到了咖啡廳的時候,律擎寰已經坐在角落裡,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她咬了咬嘴脣,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來了。”
律擎寰放下手機,招了招手,喊來服務生:“給這位女士一杯熱牛奶。”
聞言,喬瑞秋不禁冷笑連連:“來咖啡廳喝什麼熱牛奶?我要喝冰摩卡……”
不等她把話說完,律擎寰便示意服務生按照自己所說的來。
等那人走開,他纔看向喬瑞秋,溫和地開口:“別任性,都什麼時候了,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
她本想立即反駁,可不知道爲什麼,鼻尖竟然有些許的泛酸。
因爲孤獨太久,偶爾聽見一句溫情的話,都讓人難免陷入自憐自艾的情緒之中。
喬瑞秋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馬上冷靜下來,鎮定地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否認了。不過,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聽誰說的?”
愛嚼舌根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在律擎寰的身邊,更是少不了主動討好他的。
律擎寰也不迴避,直接回答道:“很多人都在說,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我沒有惡意,你不用太緊張。”
他本來是想要親自向她求證一下,現在親眼見到她已經隆起來的腹部,根本連問都不用再問了,瞎子纔看不出來,她懷孕了,而且已經好幾個月了。
“我緊張什麼,就算你知道了,也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最多,你看看笑話而已,我不在乎。”
說完,一杯熱牛奶端到喬瑞秋的手邊,她拿了起來,皺着眉頭,還是喝了一口。
她不喜歡喝牛奶,但自從懷孕之後,還是會強迫着自己,每天定量,按時去吃各種對胎兒健康有好處的各種東西。一開始,喬瑞秋的反應很厲害,足足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連休養帶保胎,每天除了去衛生間,基本上都在牀上躺着。
三個多月以後,她才恢復了正常生活,但平時也不敢太拼,連走臺階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也沒有想要看笑話。孕育一個生命,很偉大,沒什麼好笑的。”
律擎寰低下頭,輕聲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雖然知道他這個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聽了他的話,喬瑞秋也不免產生了一絲動容。
她放下馬克杯,挑眉問道:“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
按理來說,他應該很好奇孩子的父親是誰。
果然,律擎寰稍一猶豫,還是問道:“你現在是特殊時期,一個人太辛苦了。不管怎麼樣,孩子的父親都應該承擔責任,站出來照顧你們母子。”
喬瑞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答反問:“別把話說得那麼好聽。我想,你和那些女人一樣,都只是想要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吧?”
律擎寰被問得一窘,頓時說不出話來。
的確,他確實好奇,也想知道,喬瑞秋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反正不是你的。”
她呵呵一笑,譏諷道。
畢竟還是個單身男人,被她這麼一說,律擎寰就更加尷尬了。
“你……我真的沒有惡意,你不說也可以,我沒有逼着你告訴我。只不過,再過兩個月,你的日常生活會變得很不方便,身邊還是應該有人照顧纔好。”
喬瑞秋看了看他,確定他不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然後纔回答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等八個月一到,我就住到醫院裡去,有醫生護士來照顧我。”
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月份,而且她因爲沒有增重太多,暫時也沒有出現身體浮腫的跡象,還算活動自如,並不笨拙。除了肚子變大以外,四肢基本上保持不變,看着依舊很纖細。
“喬言訥知不知道?”
見她一直在繞圈子,律擎寰猛地問道,也是抱着試探的心理。
這對夫妻鬧離婚的事情,也曾熱鬧過一陣子。只可惜,現在每天都有新聞生,再大的消息,鬧騰三天,也就被人們甩在腦後了。曾經的金童玉女,愛得要死要活的小夫妻就這麼分道揚鑣,大家說什麼的都有,議論紛紛,但也就是一陣風而已,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人再提。
現在,一提起喬言訥,大家都不再提起前妻,反而都對他最近鬧出來的互聯網選秀津津樂道。
“他爲什麼要知道?他現在忙着給自己‘選妃’,怎麼還會來關心我的死活?”
喬瑞秋用力地按着桌沿,冷冷說道。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失望,再到憤怒,最後平復下來,喬瑞秋用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那半個月裡,她的孕吐反應是最嚴重的,吃什麼吐什麼,但還要硬着頭皮去吃,周而復始,只是爲了孩子的育。
所以,一提到那個男人,她幾乎氣得渾身哆嗦。
“難道,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見她的反應這麼激烈,律擎寰不由得心頭一顫,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想來也有可能,如果這孩子真的是喬言訥的,按照她的性格,她怎麼會任由他在外面繼續胡鬧,三不五時地就因爲和網紅們上街而被推到頭條上?
可是,假如孩子不是喬言訥的……
那又是誰的?
難道是……
律擎寰一想,頓時打了個寒顫:該不會是……是戰行川的吧!
因爲,喬瑞秋曾經親口承認過,她和戰行川在那一晚是真的生了關係。一次就中招的事情,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機率小,和不可能,畢竟是兩碼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真的亂套了!
律擎寰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了,他只好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試圖冷靜下來。
假如喬瑞秋懷的真是戰行川的孩子,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件醜聞。就等於是雙胞胎姐妹兩個人,一人給他生了一個,這簡直是讓普通大衆沒有辦法接受!
而且,對冉習習來說,也是莫大的傷害。
作爲爲數不多的知道內情的人之一,律擎寰覺得這件事真的是太棘手了。
幸好,冉習習現在不在國內,起碼還能瞞上一段時間。
他雖然知道自己和她已經不可能了,但還是不希望眼睜睜地看着她受到傷害,得不到,也不希望她被毀掉。
“既然這樣,那麼你就好好養胎,公司那邊,暫時不用去得那麼勤了。ng集團那邊,我會幫你打招呼……”
不等律擎寰說完,喬瑞秋便冷冷道:“以我和波尼·克爾斯之間的交情,還用得着你幫我打招呼嗎?律擎寰,我可不是給你打工的,你也不是我的老闆,用不着籠絡我,也別想在我面前端什麼架子。”
她的話很不客氣,也很難聽。
說完,喬瑞秋起身要走。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戰行川孩子的事?”
見她要走,律擎寰也不禁有些急了,脫口問道。
喬瑞秋轉過身來,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絲迷茫之色。
她幾乎本能地就想問他,關戰行川什麼事。
不過,她又很快地反應過來了,原來,律擎寰誤會了,他以爲自己的孩子,是戰行川的……
哈哈哈,真是有趣。
喬瑞秋馬上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你要是想去找他通風報信,那也不是不行啊,我不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