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銘點點頭:“大致摸清楚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從給潘小磊和顏一菲提供貨的那個人手裡拿出來的。㈧㈠中『 』文網Ww%W.ㄟ8⒈最近風聲嚴,他們也需要武器防身。”
戰行川想了想,繼續問道:“他們夫妻兩個,在這個行業裡,到底屬於什麼階層的存在?我看他們的家,好像也並不是特別有錢的樣子。”
“那當然,他們的組織也像是金字塔一樣,越到上面人越少,賺的錢也越多。潘小磊不學無術,一直都是小痞子,最多就是去一些娛樂場所混口飯吃。不過,你猜怎麼着,顏一菲這女人倒是比姓潘的要強多了,別看她是後來才加入的,其實這幾年做得一直比她男人好多了。她給不少所謂的小明星提供貨源,既穩定,收入也多。”
說到這裡,尹一銘不禁有些幸災樂禍:“依我看,律擎寰那小子就是太不把女人當回事了,才險些栽在顏一菲的手上。他也不想想,這女人要真是吃素的,能在這一行混下來?”
冉習習換了衣服,剛走過來,就聽見了他的話。
她有些着急,連忙問道:“什麼吃素吃葷的,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見她出來,戰行川立即輕聲安撫:“別那麼着急,我們現在只是打聽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我剛讓人查了一下,前兩天顏一菲剛把自己名下的存款都轉到了她母親的名下,大概有三十幾萬。我估計,在那個時候,她恐怕就已經有所準備了。她和潘小磊都不在了,他們的孩子恐怕就得由她的父母來撫養,需要一大筆錢。”
冉習習皺了皺眉頭,沒有馬上開口。
看起來,顏一菲這一次動手,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計劃妥當。
“她這麼怨恨律擎寰,很有可能是因爲他讓潘小磊去殺人,然後再讓他自殺,許諾給他一筆安家費。不過,顏一菲一共只有三十幾萬的積蓄,難道是律擎寰壓根就沒有給錢,所以激怒了她?”
她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排除這種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商談細節的時候,談崩了,顏一菲直接選擇要死一起死。”
戰行川點了點頭。
“一銘,你先回去休息吧。說到底,這件事和我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沒必要跟着人仰馬翻。”
他看向尹一銘,沉聲說道。
等尹一銘離開了,戰行川才把冉習習抱進懷中,無聲地安慰着她。
兩個小時以後,黃婷婷打來電話,說她已經趕到了醫院,律擎宇還在做手術,而她依舊聯繫不上律擎寰。
冉習習猶豫了一下,讓她在那裡等着,自己馬上就到。
“我只是去醫院看一眼,很快就回來了,你的身體不適合頻繁外出,別陪我了。”
哪知道,戰行川卻固執地搖搖頭:“不行。不僅我要陪你一起,我還得多帶幾個人手,以防萬一。假如,律擎寰也偷偷摸摸地到了那裡,一見到你,就脅迫你去幫他做什麼,那就糟糕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好吧。”
兩個人出,戰行川暗中部署了人手,他先派了四個人扮成是患者家屬,已經先行一步到了醫院,查看過了周圍,確定沒事,他們才走進醫院。
遠遠地,冉習習看見一個年輕女孩站在走廊上,面露緊張,不停地在原地來回走着。
她試探地喊道:“黃小姐?”
女孩迅轉過頭來,眼中流露出驚喜的光芒:“你來了?我是黃婷婷。他還沒出來呢,不知道還要多久。”
說完,她低下頭,眼角閃過一抹晶瑩。
看得出來,雖然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黃婷婷對律擎宇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
冉習習走過去,輕聲問道:“你有錢嗎?已經交過錢了嗎?”
黃婷婷點了點頭,甩落一串淚珠:“交過了,之前律先生給了我一張卡,還把密碼告訴我了,跟我說有事的時候就可以用。我真的沒想到,第一次用它,居然是這種情況。”
冉習習拍了拍她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果然,戰行川和尹一銘猜得不錯,那一槍打在了律擎宇的腹部,把他的一截腸子給打穿了。現在醫生就是要先取出子彈,然後把打爛的那截腸子給切掉,再進行縫合。
“別太擔心,相對來說,腸子還是好恢復的,不比心肺什麼的那麼敏感。”
戰行川看出冉習習的擔憂,輕聲安慰道。
“對了,冉小姐,你能聯繫到律先生的哥哥嗎?我真的打不通他的電話,也了短信,但一直沒有回覆。”
黃婷婷一道。
冉習習看了她一眼,聲音一瞬間變得有些冷漠:“黃小姐,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應該是律擎寰找來的人。既然你和他認識在先,你怎麼能找不到他呢?你平時是怎麼向他彙報工作的,就怎麼找他,反正總是有你自己的辦法。”
被她這麼一說,黃婷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她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有……其實,我也是……好心而已……我會把他每天的情況記錄下來,然後告訴律先生,請他放心。我絕對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看起來,她也對自己的做法感到矛盾,不想再繼續,但又無法停止。
“除了這個手機號碼,我平時和律先生也沒有其他的聯繫。”
生怕冉習習不相信似的,黃婷婷一把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的面前:“不信你看。”
“我信不信,不要緊。重要的是,擎宇醒過來之後,他信不信。”
冉習習輕聲說道。
黃婷婷的臉色更白了。
在一旁的戰行川走近幾步,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嘆息道:“你還年輕,別輕易捲入到一些複雜的事情裡去。假如你真的喜歡律擎宇,就好好照顧他。手術之後,他一定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恢復好,這段時間,你就全心全意地照顧他的身體。”
黃婷婷只能連連點頭,眼淚嘩嘩直流,說不出話來。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終於結束。
律擎宇被推出手術室,送入病房。
麻醉的緣故,他還沒有醒,因爲失血,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灰撲撲的。
不過,命還是保住了。
戰行川特地去找了醫生,向他諮詢了律擎宇的傷勢,確定他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住院,等傷口慢慢長好,才能回到家,繼續療養。
“有事的話,你再打給我。還有,如果律擎寰來了這裡,你一定要偷偷告訴我,別讓他知道,儘量拖住他。懂了嗎?”
臨走之前,冉習習叮囑着黃婷婷。
黃婷婷顯然還不知道在顏一菲的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和律擎宇在街上分開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如今就躺在了醫院裡。
“爲、爲什麼啊?律先生怎麼了?”
冉習習想了想,回答道:“他得罪了人,現在警察也在找他,他應該不敢隨便露面。但是,如果他聽說了擎宇受傷的消息,一定會按捺不住,前來看看。你想辦法通知我,記住我剛纔說的話。”
黃婷婷這才答應下來,送他們離開。
走出醫院以後,冉習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說,律擎寰會來嗎?畢竟是他的親弟弟,又是爲了他才受的傷。於情於理,他都會來吧?”
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戰行川一手插在褲袋裡,擡頭看了看天空,也有些難受。
“不知道啊。我現在變得很脆弱,一些生老病死的事情總是會令我的心情很難受。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無奈地說道。
冉習習一把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了幾下,口中說道:“這纔像個人啊,有血有肉,會難受,會開心。你不覺得,你以前纔是不正常的?”
戰行川失笑:“哦,原來你的意思是,我原來不像人?”
兩個人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笑意。
就在他們準備上車的時候,戰行川忽然注意到,暗處的一個人正在向他做手勢。
他立即全身警備起來,無聲地留意着周遭的情況。
冉習習還不知道生了什麼,見戰行川站在原地不動,回頭問道:“怎麼了?不是要上車,回家去嗎?”
戰行川動了動脣:“別動,別回頭。”
說話間,他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後。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角落裡衝了過來,向他們奔跑而來。
但更快的是角落裡衝出來的兩個人,幾乎是人影一閃,就抓住了那個人,將他迅地制服,按在了地上。
“誰?”
戰行川的手還搭在腰後,隨時都能拿出武器。
出門之前,他特地有所準備,就是擔心可能會出事。
“是我。”
被制服的男人緩緩地擡起頭來,聲音沙啞地說道。
冉習習匆匆跑來,看清男人的臉,驚呼道:“律擎寰!你怎麼在這裡?”
律擎寰的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但他還是誠實地說道:“我來看擎宇。你們是不是已經見過他了?他怎麼樣,還好嗎?”
聞言,戰行川揮了揮手,那兩個男人立即鬆開了手。
律擎寰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衣服上,沾了血漬,還有不少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