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戰睿珏不悅地皺起眉頭,直接打斷了莫謹言的話:“聊一聊?怎麼了,我吃一百顆豆子還不嫌腥氣嗎?莫特助,你是不是工作太忙,想休假了?”
見他忽然提到休假,莫謹言愣了愣,下意識地回答道:“戰先生,我確實很久沒有休假了。八一中文?網? ? W≠W=W≥.≠8≈1≤Z≈W≤.≠COM”
戰睿珏眯起眼睛:“好啊,我給你放假,一個月夠不夠?”
不等莫謹言露出笑容,他又冷冷丟下一句:“一個月之後,你就可以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了,以後想休多久就休多久!”
說完,他轉身就走。
莫謹言一聽,大驚失色,急忙迎了上去,口中大喊道:“戰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休假了!戰先生……”
雖然明知道戰睿珏不會這麼輕易就炒了自己,可莫謹言還是嚇得不輕,畢竟,戰氏總裁特別助理這個職務,就算再辛苦,說出去也是人人擠破腦袋的工作啊!
尤其這一次,戰氏居然肯摒除偏見,主動提出和喬氏等知名企業進行強強聯合,大手筆一個接着一個,就連本地市長和國家商業部的領導都被驚動了,據說正在籌備調查組,前來摸清情況。
戰睿珏忙得三天睡不上五個小時,再加上欒舒格準備去找寵靖瑄攤牌,他這個曾經的“姦夫”也不能袖手旁觀,還得抽出時間和精力幫她自證清白,只要想想,戰睿珏就頓時頭大如鬥。
幸好,寵靖瑄也不是一個傻子,他早就在暗中調查,就算欒舒格不承認,他也有辦法讓她開口說真話。
如今正好,皆大歡喜。
聽到消息以後,寵、欒、戰三家長輩不約而同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特別是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的那幾位,差一點兒就要直接送到醫院去搶救了。
倒是戰家相對來說,上上下下,還算平靜。
尤其是戰睿琳,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媽,我太高興了,我早就說了,那孩子肯定不是大哥的!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戰睿琳拉着冉習習在原地轉圈,高興地喊道。
轉了兩圈,冉習習擺擺手:“停停停,我要暈了,你拽着你爸去轉。”
一旁的戰行川敬謝不敏:“謝了,我血壓不穩定,你拽着琛琛去轉。”
戰睿琛正在擦鏡頭,聞言氣得擡起頭來大喊:“你們幹嘛都來欺負我啊?有本事去找大哥轉圈去,看他不揍你!好好的老婆孩子都沒了,我猜大哥現在一定在氣頭上,正愁無處泄呢!”
畢竟是男孩,心思不夠細膩,所以他對欒舒格倒是沒有什麼反感,不像戰睿琳那麼愛恨分明。
“對對,琳琳,你可別在這個時候去找你大哥,小心他收拾你。”
戰睿琛的話提醒了戰行川夫婦,兩個人連聲叮囑道。
“我、我纔不去找他呢,我找靈靈姐八卦去,順便問問衛老師下學期打不打算開選修課。我們系裡好多女生都央求我,讓我替大家問一問呢,要是有的話,再難選我們也要選上他的課!”
高校裡的男老師本來就不多,年輕帥氣的更是鳳毛麟角,雖然大家都知道衛光夏已經有女朋友了,但總比成天對着那些油膩膩的中老年禿頭教授要好得多,純欣賞也是可以的。所以,戰睿琳的好多同學都希望他能開選修課,講一些和心理學有關係的知識,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說完,戰睿琳想也不想地拿起手機,撥通了喬慕靈的號碼。
“奇怪……怎麼關機了……”
她疑惑地聽着裡面傳來的機械提示音,自言自語了一句。
冉習習生怕女兒再捅出簍子來,急忙一把奪過手機,放到一旁。
“好了好了,快過新年了,人家誰不忙着,你也不去看書,小心掛科!萬一掛科的話,這個寒假你哪裡也別想去,老老實實在家裡給我看書!”
她使出殺手鐗,果然十分奏效,只聽戰睿琳尖叫一聲,頓時轉身跑上了樓,嚷着今天晚上自己就要臨時抱佛腳。
“哎,怎麼會鬧成這樣?這下寵天戈和欒馳兩個人肯定又要卯上了,咱們也管不了,這種時候說什麼都不對,那就先老實眯着吧,等過了這陣風頭,我再去問一問。”
一想起整件事,戰行川就頭疼。
戰睿珏一直很乖,從來沒有讓他操心過,以至於一聽說他居然和欒舒格兩個人合起夥來,向衆人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他們夫妻二人就有一種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定是被人下蠱了的感覺。
“你生的兒子,你去管教。”
冉習習立即甩鍋。
“啊,怎麼一遇到不好的事情,兒子就變成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了?以前兒子上電視接受國外電視臺的專訪,你還一臉自豪,說這是我的寶貝兒子呢。”
戰行川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義正言辭。
“那當然,生男孩就是x染色體和y染色體的結合,這個y就是你帶來的,當然是你的責任!”
冉習習不甘示弱。
眼看着爸媽兩個人居然又因爲這件事而吵起來,戰睿琛放下鏡頭,從沙上跳下來,急忙勸道:“別吵了,現在不是應該替大哥慶祝一下,恭喜他沒有喜當爹嗎?”
戰行川和冉習習:“……”
“取消婚禮,被人私下八卦,也總比養了好多年,才現我的小侄子其實不姓戰要好吧!依我看來,我們現在應該高高興興大吃一頓!爸,你說去哪兒吃?”
戰睿琛摩拳擦掌地說道。
“臭小子,滾!”
戰行川抽了抽眼角,對這個明明已經二十歲了,行爲舉止卻依舊像一個小孩的兒子十分無奈。
相比於戰家的雞飛狗跳,坐在距離地面三萬英尺的飛機上,喬慕靈的內心卻十分平靜。
臨登機之前,醫生又爲她做了一次檢查,雖然擔憂,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前往國外接受治療,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幸好,羅彥本人也是醫生,有他在身邊陪同,安全係數大大增加了。
從登機之後,他就很是緊張,一直留意着身邊的喬慕靈。
她雖然看不到,可也能感覺到羅彥的情緒,想了想,喬慕靈只好笑着打趣道:“你的肌肉要是繼續這麼僵硬着,等落地之後,恐怕要全身痠痛,幾天都緩不過來了呢。”
他也笑着回答道:“還好,我就是擔心你有什麼不良反應。”
喬慕靈搖搖頭:“一切正常。你睡一會兒吧,吃飯的時候我喊你。我昨晚睡多了,現在一點兒都不困。”
羅彥因爲要準備東西,連續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他也確實困了。
調低椅背,他戴上眼罩,很快就睡着了。
聽着耳邊傳來規律而淺淡的呼吸聲,喬慕靈知道,羅彥進入了夢想。
她稍微扭過頭,看向窗外。
說是看,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不過只是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動而已——距離出事,已經過去快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對於喬慕靈來說,真的是度日如年。
她知道,衛光夏找過自己,還打過電話,過微信。
不過,她都沒有理會,只是讓羅彥用自己的語氣,回了一條微信。
分手了,就別再找我。
這句惡俗的話語,用在這裡,倒是正合適。
而衛光夏也就真的沒有再找過她。
這年頭,誰還沒有一點小驕傲不是麼……
他沒有緊追不放,對於喬慕靈來說,她又是惆悵,又是鬆了一口氣。
此刻,飛機平穩飛行,她終於離開了這座城市。
她在這裡出生,卻沒有在這裡長大。
對她來說,五歲以前的事情,記得並不深刻,只記得爸爸媽媽無休止地爭吵,終於有一天,媽媽哭着對她說,靈靈,我們走。
走,走到哪裡去?
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知道“離婚”兩個字意味着什麼。
喬慕靈唯一知道的是,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了,她跟了媽媽。
幼兒園的老師偷偷聚在一起,說你們知道那個喬慕靈嗎,她爸媽要離婚了,真是的,有錢人家的婚姻就這麼脆弱……她躲在角落裡,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不敢出任何的聲音,用胖胖的小手用力地捂着嘴巴。
一想到這些零零碎碎的往事,她就忍不住眼睛酸。
半年前,她帶着愉悅嚮往的心情來到中海。
半年後,她一無所有,狼狽逃離。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之後,飛機終於平穩落地。
羅彥拿着二人的行李,和喬慕靈一起走出機場。
在啓程之前,喬慕靈已經聯繫了埃裡克,請他來接自己和羅彥。
本以爲他會派司機過來,沒想到他是親自來的。
離得很遠,埃裡克就大喊着,熱情地揮動着手臂。
羅彥之前在喬慕靈的電腦上看過埃裡克的照片,一眼就認了出來,也向他揮了揮手。
“你好,是曼特納先生嗎?我是羅彥。謝謝你親自來接我們。”
他用流利的英語和埃裡克打着招呼。
兩個男人寒暄了一陣,見喬慕靈一直沒有說話,埃裡克主動伸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口中還嚷道:“maureen,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呀?是不是長途飛行太累了,我馬上送你回去。”
喬慕靈怔了怔,這纔回抱了他一下。
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埃裡克打量了她幾眼,遲疑道:“maureen……你怎麼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忽然回來了?還有,你的男朋友怎麼沒有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