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常情況,一個懷|孕足月的孕婦即將臨盆,都是先陰|道出|血,也就是俗稱的見紅之後,纔會有羊|水破裂的現象。八一中№文網??w、w`w、.`8、
而現在,刁冉冉懷|孕還不到八個月,在沒有出|血跡象的情況下,身下已經涌|出了一大灘的羊|水,就是羊|水早破,也是一種很危險的疾患。一旦胎膜過早地破裂,除了容易造成孕婦產生宮|內感染之外,更重要的是,可能會導致難產,或者胎兒肺炎,臍帶脫垂等等。
最先現刁冉冉的羊|水已破的護士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急救的患者是孕婦,她喊完了之後,嚇得臉色有些白,急忙去解她的褲子。
幸好,刁冉冉懷|孕之後一直穿的都是寬鬆的鬆緊褲,一拉就能脫下,護士幫她扯掉褲子,查看了一下私|處,確定剛纔流出來的不是分泌物,確實是羊|水之後,急忙叫來另一個護士,兩個人把她的臀|部墊高。
“你肚子疼不疼?底下有沒有覺得開始收縮?”
刁冉冉吃力地搖搖頭,她現在沒有陣痛的感覺,就是覺得渾身沒有力氣,身體下面一片溫熱。
戰行川懵了,其實,除了陪她去上過一節孕婦課之外,他對於生產的事情瞭解得並不多,現在他看見護士醫生手忙腳亂的樣子,也有些慌了。
“怎麼會流出來這麼多?要生了嗎?順產還是剖|腹產?”
他抓着那個護士,不停地問道。
護士沒有理會戰行川,只是低頭清理着刁冉冉的私|處,方便她一會兒入院生產。
很快,急救車一路呼嘯着前往醫院,事先得到消息的劉雨哲也顧不上可能被人懷疑,直接到急診部去等着,讓人把刁冉冉馬上送到婦產科的手術室。
他顧不上理會一頭大汗的戰行川,叫助手去準備手術,自己則是要去換手術服。
“劉醫生,她……”
劉雨哲快而仔細地清洗着自己的雙手,臉色沉峻,低聲問道:“我給她做過很多次檢查,她的子|宮頸非常健康,胎膜育、胎位、骨|盆等等,都沒有問題,如果不是同房或者運動量過大,根本不會導致羊|水早破!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強行同房嗎?”
戰行川氣急敗壞地吼道:“我會那麼畜生嗎?我一直沒碰她,除了……”
他頓了頓,想到那天自己在氣頭上,倒是用手和嘴讓她高|潮了一次,可是事後也沒有現她哪裡有異常,何況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應該不會有事。卍??八一?小說?網w`w-w`.
“不是因爲這個,她剛纔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我拉住她了,不過我們都卡在樓梯臺階上了,我猜,可能是她的肚子撞到了哪裡。”
一聽戰行川的話,劉雨哲頓時瞪大雙眼,驚愕道:“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打個噴嚏都能早產,何況是滾樓梯!好了,你去辦手續吧,我要給她做手術。不過,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順產是肯定不可能了,剖|腹產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保證大人孩子一定不會有事。”
戰行川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會有危險?”
問完之後,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額頭上的汗珠兒不停地一顆顆滾落,後背的衣服全都溼透了。
劉雨哲沒有回答這個答案已經顯而易見的問題,只是去找助手,問他們是否準備好了,然後再一次催促戰行川去辦理入院手續。
就在戰行川走進電梯之後,一個女人也快步朝劉雨哲的辦公室走來。
她一把拉住劉雨哲,壓低聲音說道:“快,快給我找一身護士的衣服!我跟你一起進手術室!”
他大驚:“你瘋了!會被別人現的!”
她馬上板起臉,怒道:“你就說我是新來的實習生,歸你帶,何況大家從頭到腳都包得嚴嚴實實,誰能看到我是誰!別磨蹭了,我就是要進去!”
劉雨哲有些驚慌,猶豫道:“那,那要是戰行川也要進去怎麼辦?”
說完,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自言自語道:“我告訴他,情況特殊,不允許家屬陪產好了。卍?卍??八一中卍文?網?卐?w-w`w、.、”
她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戰行川辦完手續,重新返回手術室門前的時候,虞幼薇也獨自趕來了。
“不用怕,一定沒事的。”
她一臉擔憂,快步上前,輕聲安慰着戰行川。
他顧不上和她說話,急忙去找劉雨哲,想要進去陪刁冉冉一起生產。
一聽這話,虞幼薇的眼神閃了閃。
“不行,如果是足月順產,我可以允許你進去,給她加油打氣,現在情況特殊,不容樂觀,家屬進去的話,可能會干擾我們的工作。你等在這裡,我保證,我和我的同事會竭盡全力。”
劉雨哲一口拒絕了戰行川的請求,聽上去不容置疑。
戰行川用力抓了一下頭,迫使自己迅地冷靜了下來,因爲緊張和害怕,他的雙眼有些紅,五官之間也隱隱可見殺氣,表情十分猙獰,稍微膽小一些的人,可能都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說話之間,一個全副武裝的護士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手術室。
劉雨哲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事已至此,無法回頭,他只能在心頭默默祈禱着,但願不會有其他同事對她產生懷疑,雖然他已經準備了各種說辭來掩飾她的身份。
“好了,手術馬上開始,我先進去了。”
他說完也快步走進手術室,沒有再多做耽擱,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每一秒鐘都不能隨便被浪費,多拖延一分鐘,裡面的女人和孩子就離死亡再近一寸。
幸好,因爲羊|水早破而被馬上送進醫院的孕婦雖然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一百個裡面,總會有幾個,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對於接待這樣的病人,也大多很有經驗,不會因此而手足無措。
抽血,做心電圖,換手術服,備皮,插管,手術室內,好幾個醫生和護士圍着刁冉冉,快地做着手術前的各項準備。
這個時候的刁冉冉還是很清醒的,好像也不覺得疼痛了,但卻非常非常緊張,額頭上的汗剛被助產士給擦乾,就又冒出來一層。
她想說話,也想找個人問問,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全都忙碌個不停。
很快,麻醉師過來,給她麻醉。
“剖|腹產,必須需要麻醉,你別怕。”
大概是被刁冉冉瞪得有些毛,麻醉師尷尬地解釋了一句。
劉雨哲做了個手勢,示意麻醉師繼續,聯合麻醉不到一分鐘起效,他馬上開始給刁冉冉做剖宮手術,以免羊|水不足,體內的胎兒出現危險。
他經手過的早產兒大多都在32周到36周左右,剛過3o周的還是比較少的,雖然經過檢查,確認胎兒還存活着,不過,能剖出來之後是否依舊是活着的,誰也不敢保證。
手術刀一刀下去,割開柔軟的腹部,刁冉冉其實還醒着,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皮膚被切開了,但是又不痛,那種感覺十分複雜,難以形容,好像自己成了一塊肉,被放在了砧板上。
接着就是第二刀,劉雨哲繼續在子|宮上做切口,眼鏡背後的一雙眼幾乎不眨,專注到了極致。
僞裝成護士,站在他旁邊的女人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幾乎快暈過去了,在她看來,這好像和屠宰也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更精細一些。
那一剎那,她甚至有些僥倖,慶幸自己不能生,不用受這麼恐怖的罪。
當孩子被拉出去的一瞬間,刁冉冉完全感覺到了,一種被拖拉的感覺,類似於拔牙的時候,先有一點點漲,然後好像“嘩啦”一下被帶出去了,傷口所在的地方馬上就變空了一樣。
幾秒鐘後,一聲有氣無力的哭聲響了起來。
一聽見那個聲音,刁冉冉的頭皮都一陣陣麻,她的腦子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活着,活着,活着!
相比於足月的孩子,那嬰兒的哭聲很弱,不太響亮,就好像一個疲憊的人正在例行公事一樣地哼哼幾聲,不過,他到底還是在一下下努力地哭着。
“有點兒小,趕緊送去保溫室,注意觀察,有問題馬上來喊我。”
劉雨哲剪斷臍帶,一手抱着嬰兒,看了幾眼,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現在是活着不假,還不知道才這麼小,到底能不能挺下來。
“只有一千八百克哦,還沒有雙胞胎的寶寶大。不會有事吧?”
助產士接過小嬰兒,給他擦拭乾淨,又裹上了小被子,準備送去保溫室。
“給產婦看一眼。”
劉雨哲提醒道,一想到這個孩子即將離開親生|母親,他的心裡也有些說不上來的內疚,感覺自己的雙手上確確實實地沾滿了鮮血。
“是男孩兒。”
助產士把孩子抱到刁冉冉的臉邊,讓她看。
這一看,刁冉冉差點兒沒昏過去,她雖然早就知道,新生兒不會太漂亮,可是這個小東西也太小太醜了,皺得不行,就一點點大,看着可憐,像個瘦皮猴,又像個貓崽子,緊閉着眼睛,還有點兒腫眼泡,根本看不出來像她還是像戰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