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倒是令冉習習稍微垂下了眼睛,她沒有想到,假如商量起正事,戰行川的態度還是很令人信服的。八一中文??w一w網w網.八8說1八
起碼,他剛纔所說的那些,給她的觸動非常大,甚至讓她覺得,在育兒這方面,自己缺失了三年,的確是比他落後了許多。
想了想,冉習習擡起頭來,平靜地說道:“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不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睿睿。你剛剛說的話,的確對我很有啓,謝謝了。”
聽她這麼說,戰行川也笑着放下茶杯,感慨道:“用一頓熱茶,換來了寶貴的人生經驗,是不是瞬間感覺到合算多了?”
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不禁任何誇讚的!
冉習習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轉身去添水。
看着她的背影,戰行川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聽說她有一個能夠出國進修的機會,他的內心十分複雜。一方面,他覺得,如果她離開中海半年,戰睿珏一定會不適應,甚至還有可能會像以前那樣,不再願意同人交流。但另一方面,他忍不住也滋生出一種竊喜的感覺,如今情況特殊,她不在這裡,自己更方便施展拳腳,無所忌憚。
所以,從個人角度,戰行川是希望她不要放棄這個機會的。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覺得,這可能是上天賜予的一個好機會。等她學習完畢,自己也處理好了一切事宜,兩個人之間的阻礙幾乎已經不復存在,如果想要修復彼此間的感情,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要比現在的情況好得多。
他越想越覺得如此,期待勝過了擔憂。
冉習習對於戰行川的內心活動卻完全不瞭解,她嘴上說得輕鬆,但其實並不能做到對外界的一切完全不計較。而且,她現在儼然已經成爲了陷姐姐於不義的心機女,因爲自己的養父生意失敗,自殺身亡,所以她以姐姐的身份回到中海,繼續過着千金小姐的生活,還悔了和喬家的婚事,自作主張地嫁給了戰行川。八一中文網 w w一w八. 8說1說z說w八.一c一o說m
總之,這些行爲,如果不瞭解內情的人聽到了,一定會唾罵她愛慕虛榮,心狠手辣,爲了能夠維持原本的花天酒地,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骨肉至親。
她原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聽了戰行川的分析以後,冉習習索性不想再去解釋。
他說得對,沒有人關心真相如何,所有人只盯着話題。等到熱度降下來,那些人就很自然地不再去關注,轉而再去盯着其他的新的話題。
所以,她只要靜靜地等着這幾天過去即可。除非,有人抓着她不放,反覆地把話題炒熱,接二連三地爆料,那就是真的倒黴。
傍晚的時候,戰行川打算三個人先去餐廳吃晚飯,然後他和冉習習去酒吧小坐一會兒。
她挑眉,揶揄道:“記得帶錢包。”
他愣了一下,纔想起來上一次的尷尬,因爲兩個人的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又不能逃單,只好硬着頭皮去參加什麼接吻大賽,以此來獲得免單的機會。
“多謝小野貓的提醒,今天肯定不會再忘記帶錢了。”
戰行川也學着她的樣子,故意一挑眉,語氣有些賤兮兮的。
一手拉着一個人的戰睿珏明顯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他疑惑地問道:“誰是小野貓?”
那語氣,好像很防備似的。
冉習習瞪了戰行川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道:“別當着孩子的面瞎說!”
偏偏,他還恬不知恥:“我什麼都沒說呀,是不是,睿睿?我是好心提醒大家,注意外面有小野貓出沒,別被它鋒利的爪子抓破。”
說完,戰行川還故意伸出一隻手,口中“嗷嗚”兩聲,在兒子的面前比劃了兩下。八 一中文 w w一w一.八
戰睿珏立即咯咯地笑起來:“爸爸真笨,這不是野貓,這是獅子啦!是辛巴!媽媽陪我看過《獅子王》呢,我記得!”
對於兒子的插科打諢,雞同鴨講,戰行川不禁有些無奈,他只好把手縮回來,訕訕地應了一聲,不再開口。
眼看着他吃癟的樣子,冉習習十分欣慰地摸了摸戰睿珏的頭,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治得了戰行川,那絕對就是他的寶貝兒子!
三個人去了度假村內的一家很有情調的西餐廳吃晚飯,紅酒、燭光、鮮花、小提琴演奏……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美好。
戰行川對這裡的甜品情有獨鍾,他連連提議,以後每年都要來這裡過聖誕節。
他還太小,不明白時間究竟有多麼殘酷,總覺得一切事情都不會變,只要內心喜歡,就可以一直堅持下來。
“好啊,每年都來。不過,你不會覺得膩嗎?又或者,你以後現了一家更好吃的餐廳,難道不會覺得這裡不夠好了,所以想去新的那一家?”
戰行川笑着問道,捻起餐巾一角,擦了擦戰睿珏嘴角沾着的巧克力醬。
誰知道,他十分認真地回答道:“不會呀,我喜歡這裡,就算有更好的,那也比不上這裡,我還是要來這裡!”
小小的一張臉上,滿是嚴肅。
雖然年幼,可戰睿珏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執拗的勁頭,倒是令人頗爲意外。
戰行川收回了手,看向冉習習,不由得苦笑道:“果然是你生的兒子,這種又倔又犟的脾氣,不是像你,又是像誰?”
聞言,她呷了一口紅酒,撩了撩肩頭的卷,滿不在乎地輕聲哼道:“像我又倔又犟?這評價真了不起,先謝謝你。”
兩個人正說着話,戰行川的手機響了。
不等他去接,戰睿珏已經搶先喊道:“爸爸不許走!”
很顯然,之前已經有過很多次,父子二人正吃着飯,戰行川就因爲公司有事而不得不中途離開。這給戰睿珏的幼小心靈帶來了很大的陰影,所以,他現在一聽見手機鈴聲,就心生反感。
戰行川點頭說好,然後沒有去理會。
手機響了好一陣子,鈴聲結束。誰知道,剛安靜了兩秒鐘,那邊又繼續打了過來,很有一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戰睿珏氣鼓鼓地盯着桌上的手機,只好向冉習習去求助。
她摸了摸他的頭,口中哄道:“讓爸爸接電話,說不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呢,睿睿聽話。”
聞言,戰睿珏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見兒子終於答應,戰行川這纔拿起手機,走到一旁去接聽電話。
似乎真的被戰睿珏猜中了,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這通電話的時間明顯有些長,足足講了七八分鐘,戰行川才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
一看他的樣子,冉習習就猜到情況不妙。
“需要你回去嗎?有急事的話,你就先走吧,路上注意一點兒。”
她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八點鐘,不算太晚,開到市裡的話,大概是十點鐘出頭,對於中海這座大城市來說,這個時間也可以。
戰行川喝了一口酒,平靜了兩秒鐘,臉色稍緩。
“劉武真不是人,他直接派人把那一片老舊小區全剷平了,十幾輛吊車直接砸下去,也不管裡面還有沒有人住。幸好他沒有坦克,他要是有,肯定會碾過去。”
一聽這話,冉習習的臉都有些嚇白了,她親自去過那裡,知道住在那裡的人都是普通人,甚至有很多是低收入者,以老弱病殘居多。他們之所以賴在那裡不走,其實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做釘子戶,一心向房地產商獅子大開口,大家只是想要一筆能夠再在中海建個小窩的錢,不想一把年紀還流離失所。
“有人員傷亡嗎?半夜動手的?”
她急急問道,心頭閃過一絲憤恨。
按照劉武的一貫做法,他專挑三更半夜下手,大家都已經入睡,警惕性低,不容易遭到住戶們的反抗。
“還不知道。這種時候,我不方便露面。我也只是聽到了一些消息,不太確定。不過,現場的情況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只會更惡劣。”
戰行川放下酒杯,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關於這段時間以來,虞幼薇和劉武走得很近的消息,他也不是沒有聽到過。之所以沒有過問,是因爲戰行川覺得這件事和自己無關,虞幼薇和誰在一起,他懶得去理會。
不過,這一次信虹地產在她的授意之下,即將和劉武的公司進行合作,他就不能再沉默了。信虹成立以來,和戰氏的關係十分微妙,這幾年裡,很多合作商也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對虞幼薇多多照拂,她本人也樂得享受戰氏的各種豐富資源,在公司內如魚得水。
現在,虞幼薇想要搞砸了信虹,甚至影響到戰氏的聲譽,戰行川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他看了看時間,口中猶豫道:“我在想,要不要回公司一趟……之前我讓容謙幫我查信虹的賬目,這幾天剛剛有眉目……”
一聽這話,冉習習立即點頭道:“你讓司機來接你,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戰睿珏立即反應過來,知道戰行川要走,他頓時撅起了嘴巴,生氣地說道:“我就知道!我討厭手機!我討厭爸爸!我討厭他們!”
說完,他跳下座椅,朝餐廳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