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子穩穩地停到公寓的停車場空位上,喬瑞秋看了一眼車後座上的幾個塞得滿滿的塑膠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八一中文 W≦W<W﹤.<8≤1﹤Z≦W<.≦C﹤O≦M
離開律氏以後,她先去了喬氏,卻被告知喬言訥並不在公司,已經離開有一陣子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她試着撥打他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喬瑞秋難免有些警覺。
她只好一個人先去了市,買了一大堆的食物。
馬上過年,市裡擠滿了人,不僅貨架上擺滿了貨品,就連中間的空地上都臨時增加了很多促銷臺,琳琅滿目的各色年貨堆得高高的。
喬瑞秋在人羣中擠來擠去,周圍充斥着嘈雜鼎沸的人聲以及反反覆覆的《恭喜財》這歌曲,等到她好不容易排隊結賬,吃力地拎着幾個大袋子,一路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喬言訥的手機依舊打不通,她只好先回公寓。
她推開門,現家中十分安靜,如果這裡可以稱之爲一個“家”的話。
沒有看見喬言訥的身影,這令喬瑞秋莫名地生出一股惱怒來,她用力丟掉那些東西,踢開腳上的高跟鞋,一路赤足走進客廳,順便將所有能打開的燈全都打開了,房間裡頓時亮如白晝,同時也更顯冷清。
這棟公寓是喬言訥名下的若干房產之一,當初剛買下來的時候,流行日系極簡風格,也就是如今俗稱的“性冷淡風”,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讓設計師照着這種風格去裝修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第一次過來住的時候,一推開門,還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房間裡空蕩得可怕,而且一直空着,毫無人氣。
這種風格,從設計圖紙上體現出來的效果自然是簡約大方的,但真正住起來,家還是要有家的樣子才行。
喬瑞秋越看越生氣,她跳起來,從隨身的化妝包裡掏出兩支口紅,在白色的牆壁和傢俱上了瘋一樣地塗抹起來。
十分鐘以後,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一道道刺目的紅色痕跡,神經質地大笑起來。
她正笑着,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喬瑞秋之前買的那些東西全都散落在地上,有幾罐鮮玉米粒像是障礙物一樣,只要稍微不小心就會踩上去,直接摔倒。
“什麼情況?”
喬言訥再也按捺不住,尤其在看見牆壁上那些恐怖的印記之後,他終於大聲質問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同時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該死的罐頭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他要的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熱熱鬧鬧,有魚有肉,喝完以後全身暖烘烘的白酒,而不是什麼該死的蔬菜玉米沙拉,帶着血絲的半生不熟的牛排,還有什麼狗屁香檳!
聽見聲音,喬瑞秋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丟掉手上被染紅的紙巾,然後順手將頭紮起來。
“你去哪裡了,手機爲什麼不開?”
將手上的鑰匙丟到一旁,喬言訥鬆了鬆領口,去冰箱裡拿喝的東西。
他的手繞過一排排的礦泉水,而是拿了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喬言訥仰起頭,一大口一大口地不停地灌着。因爲喝得很急,啤酒的泡沫從他的嘴角邊溢出來,順着下巴往下滴。
“我在和你說話,你喝什麼酒?明天就過年了,我跟你說過,今天要一起去買東西,結果你就讓我一個人拎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喬瑞秋站起來,徑直走到他的面前,狠狠地奪下喬言訥手上的啤酒。
他瞪着眼睛,聲音沙啞:“還給我。”
正在氣頭上的喬瑞秋自然不肯,她直接將剩下的啤酒倒進廚房的水槽裡,然後用力將易拉罐捏扁,當着喬言訥的面,將它丟進垃圾桶裡去。
“我說過,我討厭看見男人一進門就喝啤酒,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在工地上賣苦力的工人一樣!你究竟什麼時候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她惱怒地質問道,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他的胸膛。
這個動作,一般都代表着,喬瑞秋是真的生氣了。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喬言訥都會馬上道歉,或者哄她,求她原諒。
但這一次,他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一把揮開了她的手,轉身要走。
“站住!”
喬瑞秋追了上來,她沒有想到,自己每天這麼辛苦,爲了他們兩個人的未來東奔西跑,而他這個坐享其成的傢伙居然還敢和她甩臉色看!
“你是不是又去看你媽了?她又跟你說什麼了?”
她警惕地看着喬言訥的表情,猜測着他在回家之前究竟去了哪裡。
喬氏的人告訴她,喬言訥今天很早就離開公司了,之後的幾個小時裡,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而且現在一回來又喝酒,明顯有問題。
“什麼你媽你媽,你是我老婆,喊她一句‘媽’對你來說很難嗎?”
喬言訥果然停下了腳步,同樣大聲回答道。
愣了一秒鐘,喬瑞秋不禁被他的話氣得笑出聲來:“我拜託你搞搞清楚,婆婆不是媽。就算我客客氣氣地喊她一聲‘媽’,你覺得她會搭理我嗎?那老巫婆根本就是想要讓你和我離婚,我猜,她肯定還跟你說,假如你願意和我離婚,她就認你這個兒子,還會勸你大哥把公司讓給你。對不對?”
說完,她低下頭,擺弄着指甲。
“你說什麼?”
喬瑞秋的話令喬言訥以爲自己聽錯了,她居然稱呼他的母親爲“老巫婆”,而且,還說了一句更爲傷人的話。
什麼叫“把公司讓給他”?就算他的能力真的比喬思捷略遜一籌,作爲妻子,難道就非要如此貶低和自己同牀共枕的丈夫嗎?
“我罵她是老巫婆難道不對嗎?她討厭我,當着我的面也罵我是狐狸精,是賤人,我卻不可以罵她?這是什麼道理,就因爲她是你媽,我就得受她的氣?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還有,春節我是不會回去的,你願意回去你自己回去,真是連一眼都不想見到那些人!”
她一口氣喊完,然後拿起座機旁邊的一本黃頁,開始找裝修公司,打算將整個公寓改頭換面。
可惜,過年期間,根本沒有公司會攬活,所有的工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喬瑞秋一連打了幾個電話,不是被告知最快也要三月份才能開工,就是乾脆連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她更加生氣,用力將電話丟到地板上,價值不菲的地板上頓時便被砸出來了一個淺淺的小坑。
一直沒有說話的喬言訥沉默地盯着那個小坑,他就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漸漸地,他覺得它在不斷地變大,變大,大得猶如隕石落地之後在地表所留下的巨坑,而他就剛好陷入其中,再也爬不上來。
“夠了!”
他忽然爆出一聲怒吼,將毫無心理準備的喬瑞秋嚇了一跳。
她坐在沙上,雙手抱在胸前,好不容易纔恢復了正常的心跳。喬瑞秋挑眉看向他,還以爲是喬言訥因爲自己剛纔所說的,不回喬家過年這件事而生氣,想了想,她又開口道:“我說過了,你要回去,我不攔着你。”
說完,她站起來,準備去洗澡。
“你不是問我去哪兒了嗎?”
喬言訥忽然開口,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她也察覺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嚥下心頭的好奇:“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要去洗澡了。這裡你不用管,明天讓阿姨打掃就行了。”
對喬瑞秋來說,她既然能這麼說,就意味着主動停火了。
可惜,喬言訥好像還有話要說。
“你先告訴我,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裡了?”
他的臉色比語氣還古怪,透着一股難以說明的蒼白,在燈光的照射下,皮膚上的油脂似乎都要漂浮起來一樣,如同戴了一副面具。
“我?我當然是忙得要命,我沒你那麼幸運,過不了清閒日子。”
喬瑞秋一邊說着,一邊朝臥室走去,打算拿上睡衣去洗澡。
不料,她纔剛剛走出去兩步,喬言訥便衝了上來,將她一把拉扯着向後拖,連拖了好幾米,一直將她摔在了沙上。
“你瘋了!喬言訥,你再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和你沒完!”
她愣住,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丈夫居然敢對自己下手。
“忙得要命?嗯?我看你是在別人的牀上忙得要命吧?我天天那麼賣力地伺候你,你還是不滿足,是不是?我他媽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你要給我戴綠帽子?說話!”
喬言訥的怒火猶如開了閘,一而不可收拾,他一邊說着,一邊抓起沙上的一條絲襪,那是她剛纔脫下來的。
他用那條絲襪綁住了喬瑞秋的兩個手腕,然後拽着她的尾,又把她從沙上拖了下來。
她不停地尖叫:“喬言訥,你這個瘋子!你少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給你戴綠帽子了?你純屬放屁!放開我!”
他置若罔聞,根本沒聽見一樣,繼續把她往臥室裡面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