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來了,不太嚴重,吃一些藥,平日裡再留意一些就好。
其實也在冉習習的意料之中,假如真的特別嚴重,戰行川就不能饒了她,一定會趁機讓家裡的醫生狠狠地整治她一番。
不過,做個胃鏡,心裡也踏實一些。
醫生開了很多藥品,冉習習有些心疼,但律擎寰在場,她又不好意思說不要,只好拎着一袋子,和他一起走出醫院。
“你不是餓了嗎?就坐在這裡吃吧。”
醫院的門口有一家奶茶店,上午幾乎沒客人,律擎寰指了指冉習習手上的保溫桶,和她走進去,又幫她要了一杯熱牛奶。
“先吃一點食物,再喝牛奶。”
他叮囑着,以免她一飲而盡,更不消化了。
剛吃完,冉習習的手機就響了,她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看見是波尼·克爾斯打來的,馬上接聽:“克爾斯先生?”
也不知道他昨天在酒吧裡玩得怎麼樣,她只記得他當時的語氣是有些微醺的,可能喝了不少的酒。不過冉習習倒也不擔心會出事,因爲每次他去酒吧放鬆,克雷格都會陪着他。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聲音倒是非常正常的。
“你在哪裡?能不能馬上趕到國家游泳中心這邊來?”
他壓根沒有問她身體怎麼樣了,似乎忘記了她昨天就昏倒在拍攝現場。
冉習習辨認了一下方向,發現自己現在距離那裡倒也不算遠,畢竟,中海太大了,許多小白領每天要花四五個小時在上下班的路上。相比之下,這點距離倒是不算什麼了,於是她馬上應下來,說盡快趕過去。
她記得,拍攝場地之一,就是在那邊,看來是又轉移了陣地。
“你需要休息。你的老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助理,就算只有一個,病假總不會不批吧?”
見冉習習起身要走,律擎寰冷冷地提醒着她。
她頭也不擡,整理着自己的包,飛快地回答道:“我沒事了。真的有事,醫生就讓我住院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失笑:“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住院?”
冉習習這才擡頭,朝他笑笑:“怎麼不信吶?可我真的沒事啊,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再說了,我到了那裡,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就是待在我老闆身邊,偶爾幫他翻譯翻譯,一點兒都不累。”
律擎寰見說服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去。
“不是吧……你、你送我過去……”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實在不想和他一起出現在工作場合,以免被嘉皇的員工再誤會什麼。前一段時間,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聽見他們私下裡叫她“老闆娘”了,結果沒過幾天,自己就忍不住向律擎寰提了分手。
想必,那些員工還有些摸不清頭緒。要是今天再看見他們一起出現,只怕流言蜚語會甚囂塵上,以後想要澄清都難。
“我本來就要去探班的,昨天被打斷了,正好今天補上。你知道的,公司這一次對三個新人,是很重視的,投了很多錢,只能贏不能輸。”
他拿着車鑰匙,示意她上車。
一聽這話,冉習習怔了怔,這才明白過來,昨天其實不是巧遇。
也是,誰沒事開車跑到那裡去。
“我……我昨天好像耽誤你的正事兒了啊……”
她訕笑一聲,乖乖坐上車。
律擎寰也坐上了車,伸出手指,在她光滑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你才知道啊,那還不老實一些,坐好。”
他們兩個人一起出現在拍攝現場,自然令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原本以爲二人已經分手的某些員工,臉色狐疑不定,每個人的心裡都暗暗地想着,看來一會兒休息的時候,就要和公司的同事互相交流一下最新消息。
更有一些暗戀律擎寰的女性員工,幾乎要哭倒在原地。
不過,律擎寰根本顧不上這些,到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和導演攝像等人寒暄了半天,再然後就是和三個新人聊了一會兒。
“凌宇,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工作,但也難保突發事件,待會兒你可一定要照顧我們的這兩朵小花。我聽說,樂小姐本身還是旱鴨子,一會兒多注意。”
律擎寰沒什麼架子,微笑着說道。
凌宇點頭:“放心吧,律先生,我水性不錯的。”
樂萌萌也在一旁很雀躍地說道:“哇,律先生居然親自來探班!我覺得現在直接把我丟進游泳池,我都不會有事!”
姜白羽都掩口笑了。
他們四個人聊得愉快,相比之下,波尼·克爾斯和冉習習之間的氣氛就不是很輕鬆了。他全程黑臉,冉習習頓時感到莫名其妙。
讓她來,她就來了啊,一點兒都沒耽誤時間。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一頭霧水。
“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嗎?要不要我找個工作人員,帶你四處轉轉?這裡很有名的,值得一看……”
冉習習本能地找了個話題來說,雖然生硬,但也比兩個人都沉默要好。
哪知道,他居然掉頭就走了。
等她追出去,只來得及看見他的那輛十分拉風的跑車,絕塵而去。
冉習習站在原地,掏出手機,打給克雷格。
“啊?我沒和他在一起啊,我在嘉皇這邊開會呢……”
克雷格同樣感到奇怪,他一大早就被派到這裡來開會,已經開工好幾個小時了,並沒有和波尼·克爾斯在一起。
“……好吧,我沒事了。”
她放下手機,只能無所事事地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發呆。
環視一圈,冉習習看見,不遠處的律擎寰似乎正在打電話,臉色不是很好,他耐心地聽了一會兒,然後說了幾句,就馬上掛了電話。
然後,他好像察覺到什麼似的,直接朝她看過來。
她來不及收回視線,兩個人的目光一下子對上,冉習習有些尷尬,嘴脣動了動,卻看見律擎寰已經大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走過來。
他的神色不定,看得她一陣心慌。
“怎麼了?”
她下意識地站起來,脫口問道。
律擎寰卻不說話,拉了她就向門口走,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凝重的味道。
冉習習自然擰不過他,她只能邊走邊問:“你總得說句話吧?咱們去哪兒啊?出什麼事了嗎?哎,你說話啊……”
她絮絮的話語就在耳邊,令他的心更亂。
“你記不記得,我上一次給你打電話?”
他沒頭沒腦地問道。
冉習習想了想,還是不明白:“怎麼了?”
“我想和你出門旅行,短途,三兩天。冉習習,你現在就得陪我去玩,這是你欠我的,誰讓你先答應和我試試,然後又把我甩了?”
一句話,說得她臉紅不已。
不過,冉習習很快還是反應了過來,不由得更緊張了:“旅、旅行?不不不,我現在走不開,再說了,哪有這樣說走就走的啊?太倉促了,不行,真的不行……”
她本能地開始找藉口。
哪知道,一向好說話的律擎寰這一次卻固執得可怕,他甚至硬邦邦地甩出來了一句:“你不配合,我也有一百種辦法帶你走。”
冉習習張了張嘴。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已經在車上了,而車子是開向機場的。
她只能儘量保持平靜,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我們能聊一聊嗎?”
律擎寰親自開車,面部線條非常緊繃。
過了一會兒,就在冉習習幾乎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他才輕聲回答:“擎宇出了點兒事,不過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這些年來,我已經夠了,我不想再給他收拾爛攤子了,我寧可出去散散心!”
他口中的“出了點事”恐怕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冉習習本能地拿出手機,準備上網看一看。
不料,她剛掏出來,律擎寰眼疾手快,已經一把奪走,甚至直接順着車窗用力丟了出去。
她懵了,手機上還閃爍着指示燈,說明剛剛有了未接來電,或者未讀信息,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手機,就被他給扔了?!
“律擎寰!你不要太過分!你再生氣,怎麼可以丟我的手機?”
她氣得大叫兩聲,後背重重地撞在椅背上,冉習習知道,就算停車也沒用了,高速行駛中,東西扔出去,一定就是粉身碎骨了。
“落地後再給你買新的,補辦卡並不難。”
開車的男人淡淡開口,似乎絲毫都沒有愧疚。
“我那是國外的卡!”
冉習習吼了一聲,便憤憤地扭過頭,不再說話。
“擎宇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有兩克的冰毒,還有幾根帶大麻的香菸。尿檢結果還沒出來,我已經讓律師過去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交了那樣的朋友。”
前方是紅燈,律擎寰想了想,還是把車停下,而不是闖過去。
有她在身邊,他不會放縱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
“什麼?毒品?他吸毒嗎?”
她大驚失色,急急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吸毒,也許是攜毒,也許是被人冤枉。我不知道。律師說有了消息會打給我,我們也在等。”
律擎寰的聲音倒是平靜,只是聽起來格外的緊,就好像繃得太厲害的橡筋,隨時可能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