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帝國的軍隊中,有信使求見將軍。”一個士兵跑入大帳,看着正捧着一摞情報分析的楚默將軍。
“哦?聖劍帝國的使節?”楚默一愣,自己好不容易纔成爲邊境的封疆大吏,取得了永夜帝國的兵權,這個時候聖劍帝國來使,莫非是來勸降的?
“請他進來吧。”他想了想,這個非常時期,多留一些餘地總好過把話說死,於是命令道:“準備茶水。”
來人進了門也不羅嗦,輕輕一笑就坐在了楚默將軍的對面,似乎並不是來勸降的,而僅僅只是來做客一般。
“請問使者先生,兩軍對壘,這個時候您來見我,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啊,雖然在下名聲確實不好,可是卻從未做過叛國的事情,所以勸降的事情,使者先生還是免開尊口吧。”楚默上來就把投降的事情拒絕掉了,捧着茶笑着說道。
使者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將軍如此說未免太決絕了,在下知道將軍忠於的不是夜家,自然也不是永夜帝國。”
楚默眼中一寒,看向來人,眯起眼睛問道:“先生莫不是來消遣我的?詐我一句,難道就能試探出什麼來?”
“月一刀將軍在聖劍帝國過的很好。”聖劍的使者笑着提起,似乎在兜圈子:“月靈兒將軍現在已經是聖劍帝國高貴的皇妃殿下。”
“月將軍的事情,與我何干?”楚默抿了一口茶,垂着眼臉說道。
“在下也就不兜圈子了,月一刀將軍託我給將軍帶個話,鮮血遮蓋月亮之後就是黎明。”那聖劍使節笑着說道:“月家埋得最深的一顆棋子!不忠於夜聖文,也不忠於夜聖才,並不是將軍您善變,而是您爲月家報仇的行動!帶兵剿滅過月家旁支是因爲那些人甘願用死來掩蓋你!楚默將軍,或者應該叫你,月影。”
“既然你知道我的底細了,月家……”月影面無表情的問道。
“月一刀將軍在聖劍帝國羅梅爾城貴爲侯爵,月靈兒殿下已經被封爲皇妃,現在是帝國19集團軍司令,而你,將負責組建聖劍帝國第25集團軍。”來人笑着說道。
“任務。”月影輕輕的問道。
“明日全軍前進,與我決戰!我軍會後撤佯裝敗走……”使者越說聲音越小,伏在月影耳邊輕輕囑咐。
幾日後,永夜帝國境內,黑暗之城。兩個婢女匆匆而來,見面就蹲跪了下去,聲音中滿是歡喜:“稟告玉茹小姐!前線傳來捷報,說是楚默將軍勝了!”
院落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打破了玉茹閨房的安靜,也把玉茹從一片煩亂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中來:“玲兒,去看看外面嚷什麼?”
不大一會,玲兒就從外面返了回來,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這個機靈的小丫頭知道自己的小姐似乎不想嫁人:“外面,外面是楚家送來的聘禮,好幾十車的傢什,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還有四個侍女,說是幫着籌備婚典的。”
看了看屋子中間那些素雅的布幔,想來用不了幾天,就會被家裡人逼迫着換上更加討喜的紅色,而那些淡黃素白的衣物,也不能再穿了,自然是要預備喜慶的豔裝。
此時此刻,永夜帝國的皇宮裡,一羣侍者女僕們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滿地的瓷器碎片散落各處,上面依稀可見的精美花紋證明着它們不俗的身價。
氣急敗壞的夜聖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喘着粗氣,一臉陰沉的看着面前的一個侍衛頭領:“你給我再說一次!敗露了沒有?這件事關係重大!你膽敢隱瞞半句,我也會把你亂刀分屍!”
“屬下不敢隱瞞,派去的死士都是屬下親自單線聯繫的,沒有任何把柄。”那侍衛低聲說道:“不曾想派去的殺手都是杳無音信,有如泥牛入海一般。”
“恩,好,好,好,這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吧?”夜聖才依舊是不陰不陽的問。他派出了殺手,希望能夠在楚默凱旋的半路上,劫殺這個功臣。
“是,只有屬下一人操辦。”話音剛落,這個侍衛眼光一愣,暗道不好,正要改口,卻被一柄寶劍從後頸穿喉而過,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夜聖才鬆開劍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侍衛,冷哼了一聲,轉而又是一副非常不甘的表情:“玉茹,雖然你美如天仙,不過我,也只好捨棄你了。”
不同於皇宮裡的詭異氣氛,現在的永夜帝國首都黑暗之城是一片歡騰,平民百姓在街上奔走相慶,永夜帝國終究還是勝利了。如同他們無數次打敗了神聖帝國一樣,聖劍帝國最終也沒能滅亡永夜!
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士兵們,大多出自這些苦寒家庭,勝利意味着傷亡並不慘重,也意味着離開的男人們大多數都能回到家中,這的確是值得慶祝一番的。
玉家上下卻並不怎麼熱心,一來是玉茹本人並不是對這勝利太欣喜,即將凱旋的楚默將軍無疑是玉茹不想嫁的男人,二來玉家本以爲自己家中的女兒會是國母皇后,卻不成想變成了將軍夫人,這之間差了多少可想而知。
似乎就算在玉家家主玉千謀的眼中,自己的孫女也不過就是一件交易和權謀的工具罷了,能得多少榮寵,纔是關鍵。
“玉茹!來試試這件衣服!”玉茹的母親滿臉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手中一件大紅色的絲綢袍子是那麼的惹眼,彷彿這天底下就只有大紅色能挽救這種互不相識的婚姻一般。
“母親,放在那吧,更衣的時候玲兒會幫我試的。”玉茹依舊是淡淡的,手中依然捧着那本快要讀完的《滄月集》,她美目輕輕的看向自己的母親,自己母親那安詳的臉上倒滿是幸福的表情,自然,她母親還是愛着她的,只是作爲女人,左右不了什麼而已。
“母親知道你苦,可是終究還是嫁了一個大戶人家,吃苦受累自然是落不到你身上了,日子久了,情呀愛呀,自然也就有了,母親是過來人,淡了就好了。”女兒何種心思,做母親的一目瞭然,勸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提及起來還是唉聲嘆氣的:“女人啊,就是這個命了。”
命麼?自己的命運難道自己都無法掌控麼?難道就因爲是打了勝仗的英雄,難道就因爲是萬人敬仰的帝王,就可以把一個女人推來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