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聖才遣來的使節讓阿卡多想起了夜寧。永夜帝國如今已經快要被滅亡,阿卡多覺得應該見一見夜寧纔對,他牽掛着她,至少他覺得他應該呵護一下夜寧。在一個女人國破家亡的時刻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
於是阿卡多趕到了法利亞行省,在那裡精心準備了一頓晚餐,然後才親自出發去邀請了夜寧。
夜寧在辦公室裡看到了阿卡多,有一點點意外,卻掩飾下了一絲慌亂。她沒有推辭這頓晚餐,合作的態度讓阿卡多準備好的說辭統統都白費了。
“有多久我們沒有這麼一起坐着吃飯了?”阿卡多一邊將牛肉送入口中,一邊問對面的夜寧:“我記得上一次,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自從阿卡多在夜寧的寢宮裡落荒而逃,他們就再也沒有一起吃飯了。
“陛下,你能來陪我吃飯,我已經很開心了。”夜寧的話語很是得體,不過卻是帶着幾分落寞和疏離。
這種語氣讓阿卡多心頭一顫,他知道自己的離去給夜寧留下了很深的傷害,他也很想補救,只不過永夜的戰爭隨之爆發,忙碌起來的整個聖劍帝國沒有給兩個人縫補裂痕的機會。
永夜是夜寧的祖國,安妮明裡暗裡的提醒阿卡多注意安全,衆多的大臣也都建議他在永夜帝國戰爭期間與夜寧保持距離,結果這一拖,就到了現在。
“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阿卡多尷尬的笑了笑,塞進嘴裡一塊牛肉掩飾內心的尷尬,上一次他撩撥了夜寧的心,卻又在關鍵時刻落荒而逃,今天他是刻意來道歉的。
“上次?哦,上次的事情夜寧沒有放在心上,請陛下放心。”夜寧風淡雲輕的回答,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想了很多東西,讓她痛苦的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證明着,阿卡多並不愛她。
就算是在牀上,阿卡多依然能夠推開她,那並不是害怕她體內的毒,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愛過她。
在那一刻,阿卡多想的是入侵永夜的戰爭,想的是爲林瑞亞報仇,想的是如何幫月靈兒泄恨。所以在那個時候,即使自己貌美如花,卻也無法讓阿卡多放下顧慮!
所以她放棄了,她覺得自己應該不再愛他!放棄他,離開他,如同當時阿卡多保證的那樣,重新獲得自由!
可是每一次,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夜寧的心都在流血,她知道自己是如何依戀那種呵護,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愛上了那個並不愛她的男人。
夜寧覺得,她原本剛剛看見一絲光明的世界,現在重新回到了無休無止的黑暗中,苦難沒有遠去,而是變本加厲折磨着她的心扉。她的肉體不再疼痛,而心卻冰涼到角落。
她試着把阿卡多一點一點從心上剝離,帶着一塊塊碎肉,抽出一道道血絲,眼淚在無數個夜裡已經哭幹,而留下的,是看似堅強,卻不堪一擊的堅持。
“不要這樣,夜寧,我真的是來道歉的……”阿卡多有些慌亂,他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夜寧,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傷害這個女孩,從肉體到心靈。
“道歉?不需要,陛下,您爲什麼要道歉呢?”夜寧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一個犯過錯誤的女人,您不喜歡我並不是您的錯,而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已。”
“不是,你……不要再生氣了。”聽到了那句您不喜歡我,讓阿卡多有些窒息的感覺,他不喜歡夜寧麼?應該是喜歡的吧?
“我沒有生氣,阿卡多,我只是用這些天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我的家鄉現在被你侵略,我的心意你隨意丟棄,我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我……”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滑落,夜寧的心隨着挑明的話語一點點的涼透,她覺得阿卡多離她越來越遠,他不再屬於她了。
臉頰一痛。夜寧的瞳孔張了一張,意識又回到了體內,她下意識的捂着滾燙的臉龐,看着伸手輕輕打了她一個耳光的阿卡多,愣了愣神。
“你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夜寧!你是我的女人!”阿卡多繞過桌子,將夜寧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抱在了懷中,他的懷抱好溫暖,還舒適,讓夜寧有些慌亂。
可是她不敢再留戀這個懷抱了,她害怕有一天會失去這個唯一讓她安心的地方:“陛下,夜寧累了,您還是走吧。”
霸道的鼻息噴灑在臉上,夜寧感覺到一張薄薄的嘴脣劃過臉頰,正在努力的尋找着什麼。他?他究竟要做什麼?
最後,溫熱的嘴脣附上了夜寧的櫻桃小口,柔軟的舌扣響了夜寧緊閉着的牙關。嚶嚀一聲,夜寧感覺到自己的心再一次的淪陷了,這種讓她留戀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品嚐過一次就不忍心放棄。
“夠了!阿卡多!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害怕這種感覺了,你總是在我絕望的時候對我這麼好,又在我滿懷希望的時候離我而去!我受夠了!”夜寧掙扎着推開阿卡多,氣喘吁吁的說道。她面色微紅,顯然快要抑制不住自己身體的反應了。
“不,夜寧,我不放開!我今天就要把你變成我的女人!”阿卡多一邊說一邊想要退去夜寧的長裙,可是釦子很緊,一時半刻竟然解不開。
夜寧停止了掙扎,用一雙美麗的眼睛看着阿卡多,委屈的淚水滑落臉龐,她強忍着心中的疼痛,卻不阻止阿卡多的動作,口中強振作起勇氣,用諷刺的口吻咬着牙冷笑着說道:“堂堂聖劍帝國的皇帝陛下竟然用強?你就不怕我體內的劇毒了麼?我告訴你,我是騙你的!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麼,就會毒發身亡,呵呵,哈哈哈。我要爲永夜毒死你!來吧!”
阿卡多停下了動作,只是看着夜寧的雙眼,細長的眸子裡滿是憐愛的光,他輕輕的爲夜寧拂去了臉上的淚滴:“對不起,我只能保證永夜會在聖劍藤蔓王旗的照耀下更加富強,如果你恨我,那麼我會找一個時間讓你報復的。”他咬破了嘴脣,強壓着心中的落寞,說完了想要說的話。
“請你相信,我是愛你的。”阿卡多出門的時候,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看着阿卡多遠去的背影,夜寧蹲坐在角落裡,含着淚水,一遍一遍的念着一個名字,一個讓她想念到骨髓,又疼痛到心碎的名字。
有時候,他的愛意恩重如山,從無邊的黑暗中救贖了她;有時候,他的決絕仇深似海,把她從幸福的巔峰退入谷底。
夜寧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恨他恨到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會止不住的流淚。卻在夢中無數次夢到他的懷抱,醒來時靜靜的坐在牀沿,想念着他那身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