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扇一回糖紙遊戲
時至下午,靈虛門的冠五賽事已接近尾聲,夏天的勢力一日中天,名聲之高於頹廢寥落的靈虛門中不徑而走,這次強賽雖然致死兩人、驚倒了靈虛一脈最有聲望和權力的道德道人和宮主。然而,有一點是令大家熱血沸騰的,那就是靈虛一脈從此之後有望後繼有人。除了現任宮主和道德道人心存惶惶,其餘十門人竟是帶着期盼之心。
然而,畢竟夏天有點特殊,自從芍藥地一出,李大剛反映細拉力挺大剛之後,夏天的身份之謎便成了新的猜想。
當時的芍藥地,李大剛爲何突然失智,這當然是與浩瀚子事先在他體內做了手腳有關,浩瀚子爲何如此對待大剛,甚至不惜施展元靈附身,將自己修煉的玄清氣術輸進李大剛體內,並亂他心智此有後續,待比完這場前三冠五之後,自有交代。
依然是五號擂臺,下午的陽光已褪去令人厭煩的烙熱,變得溫和多了,然而,對持擂臺上的夏天和李大剛的心卻是如何也平靜不了。
毫無懸念章粘被唰了下來,此時正站在人羣中隔岸觀火,此時,他多麼希望站在臺上的是自己而非大剛啊,因爲最近大剛的脾氣實在是太暴躁了,越來越不像他自己,章粘甚至有時在想:大剛的脾氣竟然瘋牛馬不相及的和宮主相似。
這十年之間,只有章粘和大剛接觸的時間最多,而除此之外,大剛大多是被宮主召見並和他在一起的,章粘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宮主究竟有什麼事情和大剛說不完,講不清,每每要和一個小弟子在纏在一起膩膩歪歪。
不知是不是和宮主走得近的原因,李大剛不但脾氣越來越像浩瀚子,且是樣貌身形竟也有幾分神似,但不知浩瀚子過去是個什麼樣子,或者說他有沒有過去,這一點章粘不得而知!
再說李大剛,他的行爲和心態當然不是從進入靈虛宮才變得如此古怪的,他不是一個心胸可以海納百川之人,甚至他都做不到身邊的人有比他強的,他能接受如此變故?他能接受一日之間變得如此強大的夏天嗎?若能接受,當初定是不會打死兒時好友了。
但李大剛也有一些懷疑,圍山獵役之後,師公浩瀚子便一直私下授功給他,師公教授的玄清氣有些另類,每一次修煉、每一次晉級,腦海裡總是出現一些不該有的幻覺,那種幻覺令人強悍的同時又非常壓抑,就像自己的身體在練功的時候會變成一種物資——一種不屬於生物和人類的物資,但這種感覺確能使得自己感覺十分強大,不懼怕任何力量的強大!
如今的李大剛修爲究竟如何,恐怕沒有人真正知曉,因爲這十年來每一此冠軍都是他。
“打呀!怎麼不打了?”
臺下的觀衆不能理解兩個賽手爲何既不開打也不說話,吹起竹葉曲齊齊呼道:“夏天加油!夏天加油!夏天加油......“
李大剛陰沉着臉,樣子非常難看,不對持還好,他等着夏天向他解釋,爲什麼把自己掩藏得這麼深?
然而,兒時的好朋友就像壓根兒變了一個人,不但不像平時一般總是一副笑嘻嘻模樣,凡事禮讓和遷就於他,或者跑過去和他說明有關此事的始出端倪,夏天並未過去,而是目不斜視的站在臺上紋絲不動。
李大剛忍無可忍,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夏天的胳膊,質問道:”你爲什麼騙我!你說,你爲什麼一直扮豬吃老虎?”
確不料夏天將臂膀輕輕往外一推,突然一改往日的熱情,冷語道:“大剛,這些事情不該你問,我們是改來玩一個兒時的遊戲了!”
李大剛有所不知,十年前他打死夏天,昨晚瑞伯已向夏天略有提過,但夏天皆不信他,所以在廣場上見面之時還能謙謙和好,直到冰雪聖龍讓他拿出一樣東西。
在大戰之前,夏天得和好朋友再來一次遊戲。
夏天的手伸到衣服裡面,此時,突然自衣衫內掏出一個包封完好的吊袱。
在場的靈虛弟子和十二門人俱都睜大眼睛,不知連連折冠的夏天究竟要給對手玩什麼遊戲。
這時,夏天將吊袱捏握於掌心,表情複雜的注視着李大剛,眼波是那樣的冰冷,和上午三兄弟相約彼此友好的樣子完全判若二人。
“大剛,還可記得你是怎麼打死我的麼?”
“啊!......”
往事重提,夏天突然問起。李大剛驚得倒退三步。
“我...我...”
臺下的章粘嚇得更是冷汗淋淋,想不到夏天他都知道,原來他是在乎的。
“大剛!實不相瞞,重見血光之後,令我想起了許多過往,當初的弱冠年少不知輕重,我玩輸了你就殺了我,我們今天再來玩一次遊戲——扇糖紙遊戲!”
夏天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夏天了,他看上去是那麼冰冷。
近在咫尺臺下的章粘聽得丹田狂跳,原來是有仇不報皆因時候未到,夏天!你今天是怎麼啦?......
“哼!扇就扇,我又不是故意殺害你的,誰讓你惹我生氣......”李大剛和少年時候一樣喜歡爭強好勝,且蠻橫不減當年。
二人的對話聽得臺下的師祖和靈虛弟子一頭霧水,只有二十四塵寰主呂殊勝記起了一件往事;十年前夏天被家僕夏瑞帶上山時,被他撞見受傷之後不藥而癒和自他身體發出的那道熟悉光芒,那時,他仿似見到過這吊袱。
一種奇怪的預感燒得他後背冰涼冰涼,他——
呂殊勝向前面的浩瀚子慢慢地靠了過去。
“一條人命豈是兒戲,年少所犯的錯誤早晚勢必彌補,大剛既然把你殺死,如今你又怎能站在臺上的”
宮主浩瀚子突然撥衆質問。
道德道人看一眼呂殊勝,知道一定是他告訴了大門人什麼話,心裡罵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宮主,現在不是審問理論的時候,夏天、大剛你們兩個繼續比試,往日的過結待賽後再論。”
道德道人站起長身,當衆頂駁大門人的質問,沒想到臺下弟子亦是尊重三門人居多,再加上正在緊要關頭那裡捨得讓他二人下臺理論,齊撲撲呼道:“先分出勝負再說啊!”
浩瀚子不是不讓打,他是在開打之前截下夏天手中的吊袱。那裡曉得弄巧成拙三門人沒看出火候。
如果夏天手中的吊袱果如殊勝所言,乃靈虛寶物,他要不惜一切硬搶回來。
除道德道人和呂殊勝之外,在場靈虛一脈均猜想不到夏天吊袱裡究竟所藏何物,因爲在這之前,就連爲他縫製吊袱的瑞伯也沒告訴過他。夏天只知道是從靈虛洞撿來的糖紙,不知其它,而李大剛,當然更不知曉。
夏天正要拆開弔袱,取出兒時所好卻被李大剛一把按住,說道:“夏天,慢着,現在我們已經長大,要玩就玩把大的。你可願意?”
夏天揚起頭來,問道:“怎樣纔算大”?
李大剛一手叉腰單手仗劍,回答道:“若是這次又輸了,你就在我面前自刎。”
夏天哼的一聲冷笑,原來小冰說得一點也沒錯,一旦有機可乘,李大剛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習性的。
“好,那麼!要是你輸了呢?”
夏天雙手環臂,將所謂的『糖紙』放在胸前有節奏的拍打着。
“我?”大剛根本就不詳細自己會輸“如果我輸了.....我也任你處置。”
其實,李大剛有所不知,夏天是不忍和李大剛比試的,然而和夏天合體後的冰雪聖龍已經完全洞悉他死後重生的重重經過,是故告誡主人必須殺死李大剛,而夏天才會冷着臉提出用兒時遊戲再決勝負的一說。
李大剛啊李大剛!他令夏天太失望了。
夏天往日純真的眸光變得越來越冰冷。如果不戰鬥,藏於體內的魂傭是不會答應的。
“嗯!要是真的是我贏了——如何決定我還沒想好,待我們戰完再說。”
衆目睽睽之下,夏天“譁”的一聲將吊袱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