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哥常說:“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不單爲己,更爲利他。”
一個人如果只考慮自己,說出來的都是我怎麼樣我怎麼樣,這就是小我,以自我爲中心。如果一個人考慮的是大局,先想到的是大家,懂得換位思考,多站在大家的角度考慮問題,怎樣做纔能有利於大家,這就是無我。當你不求回報去成就別人的時候,最後發現也成就了自己。事實上,人生最大的成就是:我爲這個生養我的家國付出了多少,爲他人服務了多少,成就了多少。人不是爲自己活着,乃是爲創造養育並救贖我們的天地之主而活,乃是爲家國爲同胞爲親人,爲謀求衆生的利益而活着。讓我們放大格局,走出自我和小我,融入大家中,做一個正知、正念、正能量、內心陽光,並且有膽有識、有勇有謀、有德有緣的人。唯有如此,我們才能活出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人生。且是這個時代所需要的人。
白旋鳳永遠忘不了在冰室廢風前落雙腿的那一幕,這是她整個年華最緊張的時刻,似乎佔據了她生命裡所有的重量。風前落那時候武功已流失,只有精元未散盡。她喜歡上宮主的男人已是大錯,她幾乎強迫他與她同歸。他說有孩子要養,不能。公主與櫻芸離去的雪宮,只剩下風前落與她。她的美倍於天然,裝飾極盡豪美,叮噹佩響。他喜歡上了她,一起彈奏起無數曲譜。
風前落說要爲晴然譜曲,輕輕在香檀木窗櫺邊念道。
《致天妃》
癡了,你霎那芳華的容顏。
愛了,你純真滿懷的善良。
傾了,你清香四溢的溫柔。
喜了,你潔身自好的品質。
讚了,你永恆常駐的智慧。
你爲誰守身如玉?
你爲誰託一片冰心?
白旋鳳也旋着舞步,邊舞着長袖邊吟唱。
踏雪橋上,扶欄遠眺,羞煞了天上宮娥。
姐妹情間,輕語言笑,迷煞了天下男兒。
風前落想起第一次見到晴然的情景,那楚楚動人的柔弱嬌美的容顏,不禁心動。她是那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雖嬌弱卻內心強大,有着頑強的精神力和不怕苦的氣概。想起那些初見她時的美好日子,他邊回味着那些青蔥歲月的甜蜜,邊道。
別了,那些晦暗無明的日子。
想起,與你琴瑟和鳴時的快樂。
你爲子期,我爲伯牙!
江湖動亂不斷,她墜下冰竹峰兀也是無奈,又因殲滅暗夜絕魔受了重傷又生下龍鳳胎,體質本來就弱,且沒有雪絨珠護體防身,身體極度虛弱,只有墜入萬年寒冰湖,方可保存她的如雪遺體,不然她會漸漸枯萎老去,那真是一個女人的噩夢。
風前落致詞。
聽昨夜風生,從騎雜沓,踏毀了這平整勻纖的雪地。
朵朵的火燎,生寒的鐵甲,繚亂了靜冷的月光。
晶瑩的雪月,空闊的山林,萬籟俱絕,萬覺俱斷。
雪色侵圍闌外,一幕幕如雪的滄桑,映着你黯然銷魂的容顏。
有多少魂銷目斷,只有你知。
他們走過踏雪橋,彷彿晴然就在他們身側,遙遙矚目,期盼着她深愛的夫君的歸來。只見踏雪橋冰瑩雪潔的欄杆上有題詩。
《等》
踏雪橋上
淚眼望穿
等待
猶如冬的絮語
遺忘了前塵紅世
你從橋的這邊走向那端
問蒼天
能否到達通往真善美的彼岸
冰縷玉衣劃過的地方
我用腳步猜測着
在你和我之間
究竟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浩劫
從此相隔天涯
風前落有感而發,又在欄杆上寫道。
而我,碎了滿地相思,卻不能,執君之手,笑看紅顏老。
峰中的千百月,山光鬆影重疊的千百回。癡愛,燃燒我寂寞孤獨的心。
只爲與君歌一曲,你爲蓮兒,我爲水,清水出芙蓉,花與葉長存。
風前落目光熹微,說道:“當第一次聽到晴然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便想到幻雪城難得一見的晴天,及陽光裡,霧靄沉沉中,那若隱若現挺拔的樓宇。她曾說過,我會許給晴天。晴天的樣子,真的好燦爛,好美,仿若微笑着婉容的你。而我知道她是我久別重逢的妹妹。我是風之國的王子,從小被送去冬臨學習。冬臨,武林之最,天下之尊。我深得大家信任及師尊看重。我想我會繼承冬臨尊主之位,而不想雷卓旭會橫插一刀。這世界處處皆是修行者圓覺自性的莊嚴道場。風之國便是後來的青國,我無意於做國君,終是離開了青國,而不知何月,青國滅了雪國,成了六國中最強實力的國度。而我卻不知她已墜下峰兀。我萬分傷心也無奈故人離去,她生性喜做些散詩,我只好爲她譜些凋零的詩譜,以作慰藉。”
狼族長公主白旋鳳與北極大帝風前落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美很愜意,雖然都是風前落在懷念她的妹妹天妃晴然,但兩人親密在一起就好像在做夢一般溫柔。晴然,只是妹妹,而她是他的情人。白旋鳳她這樣想着,便道:“節哀,風師兄。我想晴姑娘在天之靈,知道你這麼懷念她,也會欣慰的。”
“只可惜我不能幫她什麼。”
“你可以求公主啊!”
“芙幽忌妒之深,又怎可回頭幫我。”
“其實晴然死後,公主的心也是千瘡百孔的。”白旋鳳低垂下了腦袋,有些情不自禁地說。
“此話怎講?”風前落有些不解。
“你知道嗎?晴然聖女墜下冰淵後,公主沒日沒夜都做着噩夢,沒睡一天安穩覺,她總是夢到雷卓旭鮮血淋漓的樣子狠狠斥責她的過失。其實每個人都會犯錯,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你說不是嗎?”白旋鳳低低傾伏着腦袋,有些思索地說。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如果人人都犯錯,那這個世界會怎樣?”風前落有些責問地說,顯而易見,他是不會原諒那些犯過錯的人,至少現在不會。
對於北方淨土世界天王極帝來說,他本就是一個嚮往一塵不染和平世界的人。在他理想的國度裡,沒有爭權奪勢,沒有鬥爭,沒有激烈的爭執,沒有水性楊花的女人與不貞潔的愛情,甚至沒有金錢利益的追逐,有的只是安詳、太平、和睦。那些骯髒的世人怎麼會懂他的孤高自賞,目下無塵。
可是白旋鳳也不是俗人,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他發現她是多麼高貴的化身,於是身體控制不住地想與她親密接觸。他們擁抱了,接吻了,甚至更親密一步的肌膚之親。
白旋鳳是喜歡風前落的清高的,不然也不會沉迷在風給她的夢境中。
宮主回來,偶然碰見他倆在案上相擁的情景。
她嚴厲地問她:“你是誰?”
她有些遲疑:“第二夢。”
千里芙幽卻當真不敢相信她是鳳兒。
宮主千里芙幽下最後通牒:“只要你出手傷他,我纔可放過爲救雪聖女晴然的幼嬰千泠背叛宮門的櫻芸蝶夢。”卻不知天琴座女王韻律公主隱蓮櫻芸蝶夢因救雪聖女晴然幼嬰已於昨日亡於雪宮宮主千里芙幽手下。
千里芙幽定定望着白旋鳳,良久沉默,好一會兒才放聲對風前落說:“你知道晴然上次爲什麼會失憶?那便是拜她所賜。”
千里芙幽氣憤至極地指着白旋鳳,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賤人,你以爲我幫你隱瞞便會瞞天過海嗎?自己做過的事應該自己負責任,風前落你看着辦吧!我不會再包庇縱容她。”
千里芙幽背過身去,不再冷眼看他們。
風前落神容憔悴,淚眼帶笑,竟然心如死灰,“人都已經死了,還提幹什麼?”
白旋鳳卻十分崩潰地呼喊:“來啊,殺了我,爲你妹妹報仇!我是該千刀萬剮,可是我身爲狼族公主,有使命讓狼族發揚光大,怎麼能縱容雷卓旭娶晴聖女?哈哈哈~”
白旋鳳與前落交手,因風前落一時心軟,白旋鳳不幸下狠手用九轉冰刀殘了風前落雙腿。
千里芙幽畢竟對風前落仁慈,便朝白旋鳳道:“第二夢,送他走。”
白旋鳳便千里送君離開冬臨,當得知櫻芸亡於宮主手下,便立誓永留冰室。而她撫養過宮主的親生兒子,免罰。
青元明一千零二十六年,青國永夜王朝風之城,青帝風御宇病逝,青王子霽王風霽月繼位,史稱祿帝,冊封烏拉氏雯兒爲青國永夜王朝風之城新一任后土之尊,懿號文瑛皇后。祿帝霽王風霽月是青帝風御宇第六子林帝風雨霖的第二個兒子,也是青國永夜王朝風之城最後一位即位大統的皇帝。
極帝風前落終是離開了青國,離開了上蒼蓮姬千里芙幽,他嘲笑自己太愚蠢木訥,以爲娶到了金族女王千里芙幽,就可以一手遮天奪得青國政權並統治五族天下。沒想到頭來只是一場空。最後,他失去了晴然,也失去了天下。
他深深自責之餘,也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一方面,他淡泊名利,不求富貴,一方面他又想伸展報復,想爲天下做些有意義的事。
風前落,他內心一直糾結,他想說:“晴然,你可知我內心的掙扎與矛盾?如果我當初娶了你,如果我和你一塊去除暗夜絕魔,如果我們更早隱居山林,那又該是怎樣一番景象?那時,便沒有這些離別與死亡的傷痛,沒有這些猶豫,只有痛快淋漓的愛情。”
說到底,風前落是個情種,也是個多情的種。他對晴然眷戀,對傾如不捨,對千里芙幽又恨又愛,但他終究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才明白自己究竟愛誰?
涅磐之愛,水之冰憶?……
蒼璃之傷,風之影歌?……
古老的故事依舊在荒涼的大陸上流傳?神的使命仍在延續?蒼白的愛情在某個時刻定格?千年的路如何漫長?誰凝望了誰的容妝?誰錯亂了誰的年華?誰又戀着誰的悲傷?那年那月那時光,回首,恍然如夢;那河那岸那花開,彌望,美豔驚絕!爲換一世癡狂,爲銘一段信仰,沉寂了千年寂寞,爲誰動情?願爲誰輪迴甘墮,織一場風花雪月,生死不別。
那是七千年後,雪聖女晴然之冰魄結合女戰神赤焰之火魂轉生成暗夜小精靈麗涯的故事了,但他終究錯過了華年裡的愛情。
至此,金星聖母上蒼蓮姬千里芙幽與親生丈夫北極大帝天王星風之子風前落分離,留在了大洋彼岸光明之界神之所,用一個女人的心機與智慧操控着這個世間的所有事情。而她的左右護法天琴座女王韻律公主隱蓮櫻芸蝶夢與狼族長公主白旋鳳接連離魂去了冥界。上蒼孤獨而寂寞,孤傲而犀利,她也反思自己做過的事情,但她從不認爲有錯,因爲她認爲世間的道理一貫如此,總沒有錯。就如她所說:“世間本無善惡,一念爲善,一念爲惡,一念成神,一念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