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向我走來,穿着雪白的梨花裙子,頭戴紫水晶鏈,拖一地紗絡。
景泰望着葉子,滿眼都是不捨與憐惜。
如今入朝爲官,只爲日日相見。不知何時起,已經情根深重。
昨日考覈殿試,葉子以文武成績第一的表現位居丞相首位。葉子退後一步,讓林海軒中狀元。不料皇榜一下,狀元郎宿夜娶公主爲妻。葉子連夜趕去駙馬府,被拒門外,夜行入府,問:“究竟爲何?欺我棄我真的好玩嗎?”
林海軒望着葉子,竟如幻似真,哭笑不得。爲何?爲何?心蒼蒼然。淚嫣嫣。
葉子不願當顏國景帝皇后,被困青蕪閣冷宮。
景帝早朝,處理完事務,沒心思批閱奏摺,想來葉子的事情便有些心猿意馬。於是,起駕前往青蕪宮。
景帝到青蕪宮時,就碰到剛封的容妃娘娘寧榮在裡頭與葉子寒暄。景帝讓隨從侍衛悄悄退去,一個人站在門後觀祥。暖冬的風輕輕吹來,有些微的寒氣席身。他輕輕忍住咳嗽,用手帕捂住口角。這些天,葉子拒絕他的這幾日,他一直坐在御書房,冷炕上又多添了幾層金鞍棉被。
只聽容妃娘娘寧榮格格身着淺淺金黃花色素羅衣裙,坐在葉子身側,語句緩慢平和,慢慢說來:“帝喜歡姐姐是好事,姐姐何必拒絕呢?依我之見,姐姐成爲皇后,姐姐的哥哥成爲駙馬,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謂好事成雙啊!爲何姐姐要推辭,讓帝君下不了臺面呢?”
葉子無語笑了笑,言:“我怎的比得上容妃娘娘賢惠。容妃妹妹又是太后的親侄女,從小錦衣玉食,應有盡有。而我鄉野村婦,又怎麼能進入宮廷,享受如此榮華富貴。”
容妃寧榮聽葉子一言,笑罷,“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我一看姐姐便是精幹強勢之人,若我朝帝君能娶得上姐姐這樣的天姿國色之女,那麼定是我朝的幸運。”
只見眼前的寧榮,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硃紅,卻似嬌媚動人。
這時候,景帝走進來,葉子擡頭望去。只見他青絲高束,衣着富貴金黃。
而葉子此時穿着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着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泰哥哥。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和葉子姐姐怪不好意思的。”寧榮知道景泰來了很久,不由得面上有些微紅,泛起了微微紅暈。
三天後。預言師查出顏國西京景谷皇城有異變。葉子悄悄潛入駙馬府,去見風澗澈。沒想到阿伽和柳兒也來了此。柳兒認識了殿試那天排行第二位居榜眼的西京大才子孟江。並且與孟江有了一個小寶貝,取名爲孟青。小孟青還只有一歲半的年紀。青愣愣的柳兒一直抱他在懷中。
只聽孟江說道,“風澗澈,仁兄想要在顏國造反,玩權利遊戲,本人孟江還是有些拒絕的。並不是因爲害怕會累及全家。而是,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風澗澈說,“我也只能搏一搏,看在顏國能不能幫我一把。”
在這場顏國景谷的宮廷政變中,羽然公主晴柔其實是個最大的受害者,她沒了爹爹,沒了男人,也沒了哥哥。葉子在回憶錄中曾如此寫道。
“快走,聽到沒有?再不走,休怪我劍下不留人。”羽然公主晴柔舉起玉尚寶劍。玉尚寶劍在黑夜裡閃爍着奪目的亮光。
混亂中林海軒朝晴柔遙遙望去,只見她把劍對準了她的哥哥皇帝景泰,“放他們走,令你的手下放他們走。”
羽然公主手持寶劍,指向景帝。只見羽然公主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顏如桃李,柳眉彎彎,杏眸流光,水色瀲灩,略微緊張的神態中有一股不媚俗之氣。
景帝看着林海軒從刀戟中爬起來,渾身浴滿傷痕。污濁的血跡佈滿他原本湛藍純粹的宮服和身體。
“放他們走,我再說一次。”羽然公主穿着雪白雪白的貂裘,頭上戴着鳶尾釵,在冬天下着雨夾雪的夜色下十分美豔動人。
這時候,葉子從青蕪冷宮越牆出來,正好瞧見這一切。以前她不肯原諒林海軒拋棄她娶羽然公主,現在她也不想插手這場宮廷鉅變。
葉子連夜回了青蕪閣冷宮,不想管這些關於青國與顏國的是是非非。正是那一夜,顏國史傳記載:有狀元郎駙馬者夜襲皇城。帝女晴柔,羽然公主,爲救親夫,持先皇御賜,玉尚寶劍,劫持皇帝。帝內疾病發,吐血身亡,皇城暴亂。皇后葉女者奪位西京景谷,號爲月璃女王。後讓位容妃帝子,顏武帝繼位大統。
在顏國耽擱了不少年月,葉子和風澗澈終於來到了青國。
洛雪山下,依山伴水的風之城依舊那麼美麗富饒,是爲聖域一等一的風水寶地。
只見葉縈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着衣裙綠波,便如透明一般。雙雙柳眉如彎月,兩潭泓瞳似星辰。瓊鼻嬌俏似清月,丹脣含朱賽櫻桃。芙蓉粉面玉如霜,螓首蛾眉拭胭脂。玉質天成傾國色,纖腰蓮步仙落凡。
她身旁站着她的近身丫環柳兒,身穿淡絳綠紗衫,也是盈盈十六七歲年紀,向着風澗澈少爺似笑非笑,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這女孩是鵝蛋臉,眼珠靈動,另有一股動人氣韻。
葉子分析道:“澈哥哥,聽說青國風之城青帝風御宇,與妻夜夫人月照皇后風怡情生五子一女。”
大王子風澗澈,太子妃葉縈,暘公主。
二王子風湛瑜,湛王,王妃芊芊,芊女,通靈妃。
三王子風溪恩,恩王,王妃白蒹葭。
四王子風熠爍,爍王,王妃聖巫女清彤。
五王子風如意,意王,王妃伊伊。
大公主藍姬,姬子藍公主,風倩白,天蠍座統治女王,天皇寧天生母,天皇妃樸水閔。
與妾明國水族王女楚妃生兩子。
六王子風宇霖,林帝,王妃明妃。明妃之子,霽王風霽月,青國祿帝,王妃烏拉氏雯兒。
八王子風行樂,王妃阿娣。
與雪國漓清郡主生七王子。即世子風前落,王妃千里芙幽,即晝王室金族白國斯坦芙家族諾德王朝第一女王蓮姬上蒼。
風間澈幽幽一嘆:“多謝葉子提醒。我想祖宗之法皇宮貴胄不可不認,我是一定要去青國皇都相認父帝,只是苦了葉子,跟着我一路漂泊。”
葉子掩蓋眼角的寒淚,隨口一言:“這又算得了什麼呢?如果能一直陪在澈哥哥身側,一輩子做澈哥哥的葉子,我想我死而足矣!”
“咳咳……”風澗澈輕輕咳嗽了幾聲,用手帕擦了擦脣角,偷偷一看,手帕上竟然沾溼了鮮紅的血跡。爲了不讓葉子發現,讓葉子不擔心,他斜着眼睛望了望葉子,忙緊緊把沾血的手帕慌忙藏進衣兜裡。
“澈哥哥,你還好吧!”葉子低下頭,望着自己的小腳丫子,緩緩道:“我都知道了,在顏國發生的所有事情。若不是晴柔之父端睿親王造反,你也不會牽涉進去,讓自己的風寒骨病日益加重。”
“葉子,謝謝你。謝謝你能理解我。”風澗澈清澈寒冷的眼眸中溢出冷澈至極的光芒。
“不用。你和我是什麼關係,還用得着謝謝?”葉子直白地說。
“謝謝你原諒了我。咳咳……”
“只是以後你切莫可自作主張,不和我商量對策。”
葉子的直覺突然有些感傷,因爲她的確有一段時間,瞧不起因爲權利和慾望而背叛自己感情的男人。
“聽說青帝和漓貴妃漓清郡主雙雙處於病重階段。”葉子對風澗澈說道:“若我們揭了皇榜,以治病救人醫師的身份,前往青國宮廷,那麼澈哥哥,你的太子身份,便可早日公佈天下。”
風澗澈輕輕頷首,對葉子點點頭。“是可。”
兩人揭了榜單隨侍內總管來到了乾坤宮。只見青國皇城之大,足以讓羣雄俯首爲臣。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
那華麗的樓閣被華清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一彎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故宮裡顯得神秘而安靜。
見到了青國皇帝陛下風御宇和漓貴妃娘娘,葉子和風澗澈遵循皇宮禮節向皇上和娘娘行禮跪拜。
對於醫術,因爲從小體弱多病,風澗澈少時常有看醫療之書,略略通讀一些。
青帝問風澗澈:“朕和貴妃有何疾?”
風澗澈認真答道:“不過是有些勞疾,陛下不必太多憂傷,疾病自然好轉。”
“哦!可有藥方。”皇帝又問。
“想來陛下對前塵往事有所思慮,或是思慮過多,才引起勞神心肺之疾。俗話說相思難治,病不根除,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風澗澈說來,青帝風御宇神情略有憂傷,“我國后土,月照皇后,離去多年,朕思之急渴,心神傷痛啊!”
“傳聞月照生有一子,名風澗澈,本爲諸國太子,今不知所蹤,皇帝陛下也從未見其真容,可有此事。”
兩人對話說來,青帝風御宇頓時神情風雲轉變,直指風澗澈說:“你是誰?你究竟何人?膽敢在此賣弄醫術,妖言惑衆。”
風澗澈和葉子雙雙跪地。風澗澈忙道:“父王,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親生兒子,風澗澈,風之城的大王子,青國的首任太子。”
青帝仔細瞧看着風澗澈,不知不覺心神涌動:“原來,原來,原來是這樣。你且起來,朕與我兒長聊。”
這時候,漓貴妃娘娘走了過來,牽起葉子的手,對風澗澈和青帝說,“原來是我們青國的太子和太子妃回來了啊!這可是值得朝野慶祝的大好事。”
太子風澗澈與太子妃葉子見過漓貴妃雪國漓清郡主,只見貴妃天人之資,芙蓉面,柳葉眉,膚如凝脂,嬌不勝衣,最是那回眸一笑之間的風情萬種,使得六宮粉黛在她面前黯淡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