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吧。”撒尼爾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笑着說。
“終於想通了啊。”米蘭依舊板着臉。
“那就快點動身吧。”費希爾點點頭。
“唉。”理查德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撒尼爾很清楚自己做了怎樣的選擇,那是一條通向死亡的路,但在死亡中,他們可能獲得永生。雪漸漸息止,但仍是漫天陰雲,看不見陽光的一絲影子,在這黑與白之間夾雜着幾個模糊地身影,邁步向未知的危險。
......
卡德維爾大陸,格林尼斯帝國,帝都外。
西肖德斯看着那高聳的城牆,拉拉自己頭上的帽子,邪魅地一笑,轉身離開。他怎麼會屈於杜拉蒙德的擺佈呢?即使這個孩子已經是光明聖殿的上任教皇,是法聖級別的光明魔法師,他也絕不會屈服。
因爲他是小丑,變化多端的小丑,他常常做出一些博人一笑的舉動,可在那滑稽的面具下,卻是一張狡黠的臉,尖利的牙齒咔咔作響,毒蛇般的目光閃爍着恐怖的光。
西肖德斯根本不會去找撒尼爾,他與雷諾茲聯手只是想在死一次之後順利復活,好讓阿方索放開對自己的監視,隱瞞自己真正的陰謀。
而巴洛爾,那個孩子真的會像表面上那樣的天真無害嗎?不可能的,等到時機一到,他靈魂深處沉睡的記憶復甦,那才叫好玩兒呢。
不過現在,西肖德斯不能親自參加在帝都上演的這齣好戲,因爲他需要去卡德維爾大陸的邊緣,去找杜拉蒙德,這兩個傢伙很久以前就糾纏到一塊兒了。如今杜拉蒙德已經召喚出大量的死靈生物,他們的計劃也該儘快實施起來了。
......
城郊別墅。
“果然,你去找杜拉蒙德那傢伙了,以爲這樣就可以逃脫我的掌控了?你太小看我了西肖德斯,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只要杜拉蒙德的亡靈軍團開如格林尼斯帝國,那所有的隱藏條件就將會被觸發,到時候,格林尼斯帝國的覆滅就是輕而易舉的,這樣撒尼爾就會投入所有的精力到聖戰中去,我想要做的事也就能順利完成了。”
雷諾茲在心中低語着,表情卻相當平靜。
“不過,撒尼爾這次離開是爲了什麼呢?”
......
卡德維爾大陸,多米亞港附近的海上。
此時,莫爾德和曼寧已經可以遠遠地看到卡德維爾大陸上最大的海港——多米亞港的一個小點了,再過一天,他們就可以登錄這個位於霍爾曼帝國的港灣,再前往格林尼斯帝國。
不過現在格林尼斯帝國與胡德公國正在開戰,而胡德公國正夾在霍爾曼帝國與格林尼斯帝國兩國中間,想要順利通過這裡還真的是不容易,最快的方法就是繞路了。
先由北邊的霍爾曼帝國到達位於南面的路德維希帝國,再去東邊的格林尼斯帝國,這樣一來就需要十幾天的時間,如果不順利地話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但這已經是最短的了,他們別無選擇。
......
十三天後。
莫蘭多奇大陸,艾恩賽德冰原深處。
“這麼簡單就走過來了?”費希爾腦海中漂浮着深深的疑慮,每個人心中也有着同樣的想法。
“這裡可是嘆息冰原啊,是數千年來沒人能走到盡頭的嘆息冰原啊,是位列十大禁地之八的嘆息冰原啊。”霍桑不斷地重複着嘆息冰原這個名字,滿臉不可置信。
但他們確實走到了嘆息冰原的盡頭,因爲在他們的面前,是一片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海,安詳的就像是死了一樣。
十幾天來,幾個人碰到了好幾個大型冰原魔狼羣,還有一些非常少見的生活在冰原上的魔獸,但是這些攻擊性很強的魔獸僅僅是路過他們,看到幾個人了也絕不攻擊,而是急匆匆的逃跑,好像後面有什麼窮兇極惡的東西再追着它們一樣。
“現在要怎麼走?”理查德正在考慮船的問題,輕鬆度過冰原的問題已經被他自動刪除了。
“太簡單了吧,這裡可是賢者也要謹慎對待的地方啊。”德蘭波德滿臉的不可思議。
“或許是因......唔。”米蘭話說到一半,忽然皺着眉頭,雙手捂着自己的腦袋,眼睛猛然睜大,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是怎麼了?”霍桑問道。
“大概是去做預言夢了吧。”顯然,這種情況十三神王聖座的幾個人非常熟悉了,所以德蘭波德才可以這麼放心的說。
“但願能夢見點好的事情吧。”戴德大大咧咧的坐下來,眼睛盯着米蘭不放。
“那就等等好了。”費希爾看看那片過於平靜的異樣的海,無奈地說道。
十幾分鍾後。
“啊。”米蘭忽然滿面驚恐的從夢中醒來。
“發生了什麼事?”撒尼爾問。
“我,我看到了一些東西。”米蘭看上去被嚇得不輕,額頭上還在冒着冷汗,不斷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看到了什麼?慢慢說。”理查德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水,遞給米蘭,米蘭喝了幾口後似乎平靜了不少。
“我看到在神之海域中,有一片小島,島上有很多裸露的屍骨,棺木,荊棘。沒有陽光,天很陰沉,雲層壓的很低,我們在那裡走着,忽然又什麼東西抓住了德蘭波德的腳,怎麼也掙脫不開,他就叫我們先走,自己留下來應對那些東西,然後我們跑起來,跑的很快。”
“到了島的中央,有一座很大的神殿,看上去很陰森,”米蘭眯着眼睛,思索着什麼,然後又說,“我們走進去,之後有一段我記不清楚了,只是記得走了一段以後有一片方形的平地和一扇門,只有撒尼爾進了那扇門,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米蘭忽然頓了頓,臉變得蒼白。
“後來怎麼了?”費希爾有些焦急,畢竟這關乎着幾個人之後的命運。
“後來,我們全部死了,我,費希爾、理查德、戴德、霍桑掉進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洞裡,理查德和費希爾直接被摔的四分五裂。重傷的我、戴德和霍桑被圍上來的一些黑影分屍,那黑影是什麼我沒有看清楚,那種死亡的感覺,被撕裂的感覺真的非常清晰。”米蘭皺着眉頭,心有餘悸地說。
“至於你,”米蘭有看着撒尼爾,喘息了一下,“我看到你走進了那扇門,中間有一段我沒有看到,不是記不清,而是被某種東西過濾掉了,我只看到了......”
“我怎麼死的?”撒尼爾神色如常的問。
“你不斷的跌落跌落再跌落,一直跌到了一個很深很黑的地方,那片地上有着無數的尖刺,你正好跌上去,一根刺直接貫穿你的腦袋,從你的右眼中刺出,你的眼珠混合着血液滾落,你的雙臂雙手被刺成一個扭曲的形狀,就那麼掛在那裡,腹部被三根尖刺刺中,雙腿的膝蓋分別被刺中,腳踝彎曲着,血流了滿地,總之是很多很多,我的夢有一半就是這個情景,那樣子的你看上去像一個摔壞了的人偶,但是你似乎並沒有死,只是手指在不斷地抽動着,完好的左眼在轉動着,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