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預言中的那個地方了嗎。”
當幾個人到達路的盡頭,只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
猙獰的黑色雲層,毫無生機的乾涸灰色土地,枯死的一棵棵零散分佈的樹木,黑色的彷彿閃着血光的荊棘,四處散落的木質或石質棺木,豎起或者倒下的殘缺的十字架,還有遍地的裸露在泥土外的陰森屍骨,有怪風不時吹過,吹得枯樹枝發出咯吱咯吱的怪異響聲,周圍瀰漫着一種顯而易見的血的味道,如果仔細一聞,還有一種淡淡的腐臭味。
德蘭波德不禁微微打了個哆嗦,不是他在畏懼着什麼,而是他想到自己將死在這種地方有些感嘆。撒尼爾眯起眼睛,總覺得這地方有點像獄,那個亡靈的樂園。
“走吧。”戴德走在最前方,手中緊握着他的武器,額頭上不時滾落下一滴渾濁的汗液——這裡竟然不再那麼冷了!按道理來說,越是靠近北方溫度就應該越低,艾恩賽德冰原已經那麼冷了,在它北邊的神之海域不應該更冷纔對嘛?可是目前或許因爲緊張,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幾個人走在枯骨之間,鞋底不免要踩到這些脆硬的白骨,也就會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咯吱”聲,這樣的聲音環繞在這個多年無人打擾的寂靜空間中顯得詭異異常,德蘭波德更是在注意着周圍,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牢牢抓住自己的腳踝。
“咯。”一個細微的聲音突兀的傳出,幾個人迅速靠攏,一副大戰在即的樣子。
“咯,咯。”又是兩個聲音,配合着幾個人粗重的呼吸聲,更帶有着未知的危險,可是不管幾個人怎樣豎起耳朵去聽,也無法辨明聲音傳出的方向。
“咯,咯,咯,咯,咯......”緊接着,又是無數這樣的聲音發出,但幾個人仍然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之處。
響聲接連不斷的發出,而且毫無章法,令人萬分摸不着頭腦,也在同一時間又一次增添了恐懼這種東西的體積。
......
奧賽喬得大陸,聖城禁地。
“這裡是什麼地方?”沃麗斯走在石砌的殘損道路上,皺着眉頭問道。
“大人,這裡是埋葬已故的騎士們的陵園,”一邊的侍女回答道,“大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畢竟這裡是禁地啊。”
沃麗斯來這裡完全是偷偷摸摸跑出來的,所以侍女也只帶了一個,這是舊曆時期的一位教皇下令修建的,也在同時把這裡列爲禁地,所以平時根本沒有一個人會來這,敢來這,負責守衛聖城的聖殿騎士團和盧西尼守衛隊可不是吃素的。
沃麗斯能順順利利的來到這裡,完全是因爲在她與教皇、聖子等光明聖殿頂級人物居住的聖城堡中有一條被荒廢的路通向這裡,並且因爲是從聖城堡內部通過來的,且荒棄已久所以沒有守衛也就沒有遭到阻攔。
沃麗斯一直喜歡在聖城堡中逛來逛去,也是剛剛在無意中發現了這裡,好奇之下才來到了這裡。
“沒關係的。”沃麗斯擺擺手,繼續向前走着。
“這裡真的是埋葬騎士的陵園嗎?”沃麗斯感受到越來越濃郁的黑暗氣息,不禁出聲確定。
“是的大人,這座陵園的名字就叫做聖殿騎士之墓,埋葬的無一例外全部是死去的爲光明神做出貢獻或者實力極爲強大的聖殿騎士們。直到現在,聖殿騎士們仍以能夠在死後埋葬在這裡爲榮呢。”侍女非常懷崇敬的說着,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魔法師,所以無法感受到魔法元素,也就沒有覺察到什麼黑暗氣息。
沃麗斯緩緩停止了腳步,她審視着這裡。這裡看上去非常寧靜祥和,是一個很好的埋葬所:
潔淨廣闊的天空,周圍種植位置很有講究的長青樹木,黝黑的肥沃土地,雕刻着花紋的古樸道路和遍地的矮小草叢,深吸一口氣,空氣彷彿是甜的,那樣的富有生機。
只是這裡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修葺了,石板路已經大面積碎裂,只能依稀看見那精妙的花紋和着色,樹叢原本是錯落有致的,但因久未修建所以枝椏伸的到處都是,周圍分部着的墓碑上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痕,有些雕刻的字跡已經模糊了,甚至無法分辨墓主人的身份。
不過還好,這裡的草叢沒有瘋長,這種草好像是尼西西亞草——一種生來就很矮小,永遠也長不高的草,但生命力強盛異常,甚至可以在寒冷的戴沃尼德大陸悠然存活。
“這裡不派人修繕的嗎?”沃麗斯問,她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小小的顫音——那種令人幾乎窒息的黑暗氣息令她很不舒服。
“爲了不打擾這些騎士們的安息,這裡要很長時間纔會小小的修繕一次,不會大興土木。”侍女答道,她並沒有聽出沃麗斯的不安。
“那這裡從不埋葬黑暗騎士嗎?”沃麗斯隨口一問,這令那個侍女大吃一驚:
“大人,爲光明神做出卓越貢獻的怎麼會是黑暗騎士?!那可是異端啊,讚美光明神。”
“哦,”沃麗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讚美光明神,我只是想着,歷史上不是有幾位皈依光明神的黑暗騎士嘛,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葬在這裡。”
“這怎麼可能?再怎麼信靠我們偉大的神他們也是異端怪只怪他們生來就是黑暗的選民,他們永遠不可能有資格葬在這個聖潔的地方的。”侍女聽了沃麗斯的解釋後安了些心。
“嗯,是我想多了。”沃麗斯笑了笑,準備回去了,這裡有黑暗氣息的事只能以後慢慢調查了,這個侍女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你們是什麼人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一個墓碑後傳來,嚇了那侍女一跳,連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只是隨便走走,馬上就離開。”
“請問您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沃麗斯看着那個顫巍巍的老人,溫和的問道。
“我是這裡的守墓人,你們快點走吧。”那個老頭子勉強的衝沃麗斯笑了笑,他的背很駝,身子也很瘦,即使拄着柺杖也無法站穩,彷彿一點風就能把他吹倒似的,他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如同刀刻的一樣深,還有一條猙獰的疤痕劃過他的左臉,令他更令人擔憂了。
他只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沃麗斯不認爲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會被派來看守這個作爲禁地的墓地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光明聖殿也太不仁慈了!居然讓這麼一個瘦弱的老人家呆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