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來,在昨天晚上,在撒尼爾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我倒在椅子上,全身毫無力氣,血已經漸漸止住,如果不是我可以操縱自己化爲自然的一部分的話,也許我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了,靜靜地感受着自然之力,即使它如同一支搖籃曲般安撫着我的靈魂,我也毫不想靜下心來休息,我又來到了那片原野上,靜靜的坐下來,想要尋找些什麼,可是他不會回來了,他的使命早已結束,他沒有存在的價值與意義了,他永遠都不能回來了因爲他失去了目的。
坐了一會兒,我離開了這裡,一直向西走去,然後,我站在了罌粟花叢中。在對面——荊棘叢中,我看到了那時留下的一些痕跡,很淺很淺,但我還是注意到了。
我邁開步子,離開香氣繚繞的花叢,走向了那詭異兇險的荊棘,它們沒有上來,纏上我,只是很平靜地呆在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緩緩地挪着步子,向着荊棘叢的深處走去。
當初,是我親手將他送進去的,可現在,我似乎是要去找回他,我不明白自己爲何這樣做,也許僅僅是需要一個可以交流的人吧,或者,我在希望自己的答案。
我不斷的深入,終於,我的四周不在是荊棘,我的面前,是一棵參天巨樹,他就被綁在上面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着我,就像盯着一團空氣,那些藍玫瑰將他纏得很緊,所以,他身上一直有被玫瑰刺扎出的傷口,血液不斷地從傷口冒出,但也只有那麼一點,一點點,妖異紅。
我凝視着他,望着他倔強的臉,然後把他放了下來,他落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腿,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站起來,也許是因爲他被綁得太久了,身體變得麻木了,一時間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我伸出手去,想要扶他一把,但是,他卻看也不看地將我的手打掉了,臉上的神色十分冰冷,對啊,那時的我怎麼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呢?我苦笑了一下,在臉上綻開了一個牧師先生特有的溫和笑容,親切地說:
“不要怕,我的孩子。”並且將手伸過去。
他略帶驚異的將頭轉過來,定定地看着我的手。
“我就是你啊,未來的你,撒尼爾。”我笑着說。
“你是,我?”他看上去有些驚訝。
“是啊。”我歪歪頭,拍了拍他那美麗的藍髮。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他問我。
“我要來找一個人,和一個答案。”我回答道。
“你來找誰?你要找什麼答案?”他平靜地問。
“找我自己,問問他,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
“是找我的嗎。”他微微垂首。
“是的。”
“那麼,你的問題。”
“要不要爲家族復仇。”
“......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家族是什麼,但是,如果你認爲那樣會令你的生命得到保障,而不會受到傷害,那你就去做吧。”他盯着我,認真地回答道。
“嗯...實際上,在現實裡,現在的我快要死了,我在思考,我到底應不應該把自己保護的那麼好,也許,我應該和我的敵人戰鬥,然後殺死他們。”我看着身旁的玫瑰花說。
“......”他遲遲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考。
我沒有打擾他,一直在觀賞着這些美麗的花。
“如果你不這麼做,你會死嗎?”他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有可能。”我點了點頭,無論怎樣,西肖德斯都有可能再次來殺我,我也很有可能死去。
“那就無所謂了,反正不管做還是不做,你的生命都不會受到保障,”他說,“不過你最好不要死了,我可不想自己就這麼死去。”
“......”我盯着他看了一陣,“嗯,不會的。”然後,我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啊,那時的我。
“那麼,我先走了。”他轉身離開,向着森林的深處走去,他的使命,也已經結束了嗎,那麼,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倚着那棵巨樹坐下,輕輕地唱起那首歌,曲調婉轉溫潤,令我得以靜下心來思考:
“現在已經決定了,要殺光一切擋路的人,一定要爲家族復仇,因爲這能使我暫時忘記她,我的阿納斯......怎麼又想起這個了?撒尼爾,現在可不是考慮兒女情長的時候!繼續思考復仇的事!......”想到這裡,我靜了靜心緒,將她的一切放進了一個小小的箱子中,在心中埋好,“如果要復仇的話,首先是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手,因爲對手將是好幾個帝國的貴族,沒有強大的夥伴我是無法殺掉他們的,先想想現有的人吧,首先是塞維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可靠的人,應該可以納做核心人員,明天問問他的意思吧。然後是阿卡洛爾瑪奇......這個人,只能是一顆棋子,雖然有比較重要的所用,但也是可以替換掉的,但他的忠心確實來之不易的,所以,這顆棋,能不棄就不棄,能保住就不能讓他死了,但是他的實力實在是令人擔憂,那麼,在準備復仇的過程中,就把他隨便扔到哪裡增強一下實戰能力好了。現在可用的人只有這兩個了,我需要其他的幫手,那麼到哪裡去找呢?羅爾夫?不行,我並不清楚他是否會構成威脅,準確的來說,內森也是這樣,西肖德斯已經正式成爲敵人了......似乎還有一個人,杜拉蒙德,這個人暫時是可用的,但是他下落不明,用不成啊......唉,實在是沒有了,現在只有兩個是可用的,其中一個還不能確定,這可怎麼辦纔好?算了,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一邊,遇到好的再去拉過來就行了。那麼,接下來是受傷的事情,這次傷的比較重,幾乎傷到了心臟,背後又有一處大面積的創傷,即使是依靠自然的恢復能力,今天晚上也只能先將傷口初步癒合了,如果要運動的話一定會崩開的,再說了,我明天早上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不能行走的,要想完全恢復,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我需要一個能夠靜心養傷的地方......嗯,去哪裡好呢?小鎮是呆不成了,西肖德斯在這兒呢;遺望之都也是不行的,他也能猜到我會回到家族的;這樣的話,只好去那裡了,那個禁地,牧師先生死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