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傅邵勳處處讓着她,她說好便是好,安欣然沒有覺得多開心,反而是驚恐。
“其實,你不用這樣妥協我,你是傅邵勳啊!”安欣然猶豫,像感慨一番說出。
你是傅邵勳啊,怎麼可以對任何人低頭。
“我沒有妥協,是在改變對你的方式。”傅邵勳車開得很慢,深深看了一眼安欣然,眼神直視前方,面無表情,無法揣摩他的心思。
“改變對我的方式?”安欣然垂下腦袋,盯着手中的書,低語。
爲什麼她會覺得她在他的眼裡更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傅邵勳牽着安欣然的手,走在校園中,傅邵勳旁若無人,落落大方,安欣然到顯得拘束,全校的學生都停止腳步,張大地嘴巴看着他們兩。
“他是誰啊,怎麼會和安欣然在一起,不會是安欣然的小三吧……”一個男生小聲對問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你以爲安欣然有那個膽量,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出軌嗎?他就是傅邵勳,笨蛋。”
“……”
“邵勳,你真的要跟我去上課嗎?我這節課時間很長,你公司沒事嗎?”安欣然有時候真的很懷疑,總裁是不是都很閒,電視的報道都是騙人的,傅邵勳幾乎都能一整天都在她的面前,很少有一整天待在公司。
傅氏集團裡的兩個大男人勞命看堆山的文件,處理一堆事情,若是聽到安欣然的心聲,一定會愁眉苦臉的看着她,大嫂,還不是你,紅顏禍水,君王從此過上不早朝的日子,把這些爛攤子丟給他們,工資還不能漲點。
“公司最近很閒,沒大事,我也不養閒人,這點事情,他們都處理不了,也就不用待在傅氏。”傅邵勳說得很有理,公司的兩個秘書齊齊打了一個打噴嚏,安欣然竟無言反駁,她怎麼就覺得傅邵勳像無良老闆,做起甩手掌櫃。
理事會的人和校長聽到傅邵勳來了,瞪着小短腿,從辦公室一路跑到安欣然要上課的教室。
安欣然這堂課是金融學,是她的主打專業,教授也是有名的金融家。
此時,教室裡擠滿了人,第一次鴉雀無聲,估計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授課經驗豐富的教授,額頭佈滿虛汗。
安欣然坐在第三排,是她一貫坐的位置,李琪琪本該坐在她的身邊,看到傅邵勳,很識趣的坐到別的地方,安欣然的周圍三尺沒有一個人坐,沒位置的寧願站在後面。
安欣然輕嘆口氣,她連書都懶得翻,這節課是肯定沒辦法上下去,教授自己講話都吞吞吐吐,語無倫次,她也聽不了,側過頭,觀察起身邊的男人。
傅邵勳的魅力和壓力她是見過,他是屬於天生帶着不可讓人忽視的光芒,走到哪裡都能無形給人帶來壓力,更何況還自帶冷氣,不管平時多麼厲害的人都能在他面前矮一截。安欣然又不由自主將自己代入跟他作比較。
而她,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生,四隻眼,在人潮擁擠中很容易被淹沒的人,傅邵勳是那顆又大又圓的月亮,而她幾多就是身邊的一顆微弱光芒的星星,接着他的光,她纔可以受萬人矚目。
“丫頭,你平時上課就這樣上的嗎?看着別人流口水,畢業還能畢業嗎?”傅邵勳饒有趣味的勾勒嘴角,眼眸含笑,隱隱的寵溺。
在場的大片女生從害怕瞬間變爲迷妹,紛紛向安欣然投來嫉妒的目光。
安欣然忍不住嘴角一抽,確定這是來給她報仇雪恨收利息的?而不是來給她帶來更大的仇恨?
“有你在,我纔不能好好的聽課,我都好久沒聽過課,這本書也沒翻過多少頁,這樣下去,肯定比畢不了業啊。”安欣然撇撇嘴,瞄了一眼傅邵勳,眼眸滿滿的責備。
傅邵勳伸手拿過她面前的書,粗略地翻了幾頁,淡淡地說:“老婆,你知道我的專業是什麼嗎?”
“金融。”安欣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因爲傅母以他爲榮,在她的面前說過他很多的光榮歷史。
“所以,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我教你,不過,老婆,你當初是怎麼選的專業?”
這次,安欣然重重地嘆一口氣,她是一點也不喜歡金融,她智商又不高,看這些就等於看天書,每次弄懂一些專業術語,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我爸讓我報的。”安欣然很不情願的說。一切都是爲了母親,救她,她就必須妥協,事事聽從安排。
提到安家,傅邵勳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厭惡。
“沒有想過轉專業嗎?你現在才大一也來得及,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在這上面浪費你的時間,你現在是我傅家的人,已經跟安家沒有關係,最多也只有血緣聯繫,不用向以前那樣。”傅邵勳提議道。
安家的人他很早就想處理,他不能讓她背上負面的名聲。
安欣然聽着傅邵勳的話,陷入沉思,她也忘了一件事,一直她都在爲母親妥協,當初她只答應過安父婚事聽從安排,並沒有說學業之類的也一併聽,傅邵勳的話剛好點醒了她。
“我會想想。”安欣然認真地說。
傅邵勳微點頭,翻開金融學的書,“還要我爲你講解這本書嗎?”
“現在不要,我不喜歡金融學,頭疼。”安欣然毫不掩飾自己的討厭,傅邵勳習慣性伸手摸上她柔軟的小腦袋。
下課鈴聲一響,一向喜歡拖課的金融學教授,像飛箭似地跑出去,連站門口的校長也沒看見。
“我待會社團要開會,你是……”
“我陪你一起去。”
安欣然是想讓傅邵勳回去,但又呦不過他。
“琪琪,我們一起去社團開會吧。”安欣然喊住打算溜走的李琪琪。
“啊!”李琪琪苦着一張臉,走到安欣然身邊,安大小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家老公不停的放冷氣,能凍死人啊。
三人一行走出教室,一直在門口候着校長擠着燦爛的笑臉,迎上來,說:“傅總裁,是來陪傅太太上課的嗎?傅太太可是我們學校的好學生,不可多得的人才,最近也在準備爲我們學校出賽高校辯論賽。”
校長快把安欣然誇到天上去,安欣然都懷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是嗎?我太太怎麼會在學校暈倒?”傅邵勳不淺不淡的質問。
校長立馬閉上了嘴,尷尬的笑了幾聲,“這個……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有誤會,學校還在調查,還在調查。”
校長想把這件事搪塞過去,這件事鬧得他頭髮都白了不少,家裡的老婆哭哭滴滴的,董事會又一直在施壓。
“還在調查?看來,你年紀大了,已經不適合做這個位置了。”傅邵勳陰沉,寒眸視線陰森,淡淡撇了一眼校長。
校長雙腿輕微抖動,呵呵笑地說:“傅總裁,真會開玩笑,我年齡不大,不大,這件事很複雜,需要時間,所以還在調查中。”
校長只知道傅邵勳在本市的權利和富可強國的資產,也認爲他伸手伸不到這個學校,卻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多層的。
“你認爲我會開玩笑嗎?沒有人通知你嗎?在前幾天,這個學校最大的股東是誰嗎?”
校長在傅邵勳的一個一個字中,神經緊繃,眼珠越瞪越大,整個人像癱瘓一樣,差點站不住,教導主任扶住了他。
“傅總裁,我是年齡大了,很多事都記不住了,我,我現在想起來了,昨天就已經把結果調查出來,我正打算給你送過去。”校長改了口,狗腿地討好。
安欣然皺緊眉頭,爲什麼她跟在傅邵勳身邊總會遇到這種人。
“不用了,現在你已經下崗了,由你來。”傅邵勳一句話就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
安欣然默不出聲,她並沒有覺得傅邵勳做的有什麼不對或是殘忍,越發的體會到這社會的悲涼,權勢的可怕。
被點到的老師,像得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連聲道謝。
“邵勳,我們走吧。”安欣然不想在待下去。
“我不希望,我再一次看到我的老婆在學校出任何意外。”傅邵勳留下警告,牽上安欣然的手,十指相扣,冷冷地環顧周圍一圈。
“去社團嗎?”傅邵勳問。
此刻,安欣然也糾結,到底去不去,扶額長嘆,傅邵勳跟在她身邊就是個麻煩啊!走在哪裡都是被害怕,她去會應該會開不成,不去,彭嘉意又會給她找很多借口。
“欣然,要不,你就不要去了,你也是剛出院,早點回去休息,社團那邊我去打個招呼,今天也不是開會的日子,不去也沒關係。”李琪琪附在安欣然耳邊小聲說。
安欣然搖搖頭,不行,她必須去,有傅邵勳在是沒有讓你敢說什麼,但如果他走了呢,那些謠言一樣會滿天,朝她撲來,事情總要解決。
“去。”
李琪琪一改勸說,興奮的閃爍眼神,安欣然拉下一頭黑線。
“欣然,我們去復仇,傅總裁,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李琪琪眨眨眼,腹黑道。
“那我不去了。”安欣然拉着傅邵勳轉身走反方向,停車場和社團的方向是相反,相隔也有點距離。
聽到李琪琪說要去報復,估計事情又會鬧得很大,像上次吃飯一樣,她現在已經夠頭大,再火上澆油,她也要像安時悅那樣轉學了。
安時悅!安欣然腦海中閃現一個念頭,她流產的事情也只有當時參加婚禮的人清楚,都被傅邵勳警告,應該不會說出去,她跟她們也沒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