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靠在傅邵勳的懷裡,微張嘴巴,調皮吐吐舌頭,她也挺聰明的嘛。
“老婆,怎麼辦,你改了專業,我好像少了不少樂趣。”傅邵勳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淡淡地說,聲音隱隱的失落。
樂趣?
安欣然猛擡頭,看向傅邵勳,雙眼朦朧疑惑,寫滿是什麼意思?
“你原先學的是金融專業,畢業後可以來我公司上班,我可以天天看着你,時時刻刻的看着你,現在你改醫學,到時我僅不是天天跑醫院?”傅邵勳的語氣活生生像個小怨婦。
“嗤”安欣然忍不住捧腹大笑,眼淚快從眼角飄出,她怎麼不知道傅邵勳還有這般可愛的一面。
“那我轉回金融專業,好不好?”安欣然故意地妥協問,她知道傅邵勳是不會讓她轉回去。
她和傅邵勳見過幾次面就結婚,到今天爲止,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兩個人就像走了一輩子,把對方的所有融進自己骨血,瞭解得深深透透。
安欣然的話,恰巧給剛出病房門的傅母傅父聽見,傅邵勳還沒應母,傅母劈頭蓋臉地責備傅邵勳。
“欣然,不準轉!邵勳,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小兩口在一起沒關係,但你不能耽擱欣然的學業,說什麼讓欣然轉專業,下次在讓我聽到這種話,我跟你沒完。”
安欣然偷偷勾起嘴角,起了壞心思,不幫傅邵勳辯解,每次看到他被傅母罵,總覺得很喜感。
傅邵勳無奈撇了一眼心災樂禍的安欣然,連連應聲:“媽,我知道了,我不會讓欣然轉專業的,你放心,我會讓她去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傅母還是沒有放過傅邵勳,不停不休的叮囑,傅邵勳沒轍看向傅父求救,傅父含笑看着傅母,給了傅邵勳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女人在生氣的時候是不能講理的,這個後來傅父傳言身教告訴傅邵勳的話。
“媽,你餓了沒,我們去吃飯吧,今晚都沒吃飯,明傑他睡了吧。”安欣然主動摟住傅母的手臂,往病房看一眼。
傅母慈愛着看着安欣然,與對待傅邵勳的態度完全不同。
“好,欣然你想去哪裡吃,咋們就去哪裡吃!”
如若不是安欣然,她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知道鍾沐陽,她可憐的小兒子的情況也不知道會這麼樣。
安欣然知道傅母這麼對她,很大的原因是因爲她幫助傅明傑很多,她不想以後在傅家過得很尷尬,帶着恩人的牌子過生活,那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媽,聽我說,自從我嫁給邵勳,我就已經把自己當成傅家的一份子,把明傑當成自己的弟弟,所以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應該的,你不要對我感激,像以前那樣對待我就可以。”
傅母望着安欣然清亮透徹的眼睛,眼眶溼潤,好孩子,真的是好孩子,還好娶回了傅家。
“好!好!我知道了。”
“那我們去吃飯吧。”
安欣然挽着傅母的手走到前頭,傅邵勳和傅父對視一眼,眼眸是化不開的柔情,走在後面。
一家人吃過飯後,傅母和傅父會醫院照顧傅明傑,安欣然本也提出讓傅父傅母回家休息,她和傅邵勳去照顧,他們是年輕人,累點沒關係。
被傅母以安欣然白天要上課爲理由拒絕了,安欣然堅持要到醫院看一眼傅明傑,她將鍾沐陽帶到醫院,一直在門口乾等着,都沒有好好看下傅明傑的狀況。
“丫頭,你不進去看看媽媽嗎?”安欣然看完傅明傑,站在池文秀的病房門口,透着窗戶看着她恬靜睡着的模樣,搖搖頭,說:“我看看就好,就不進去打擾她休息了。”
安欣然心裡有個結,就是沒告訴池文秀,傅邵勳的身份,總覺得很對不起傅邵勳,讓他受着委屈。
在車上,安欣然再三猶豫,再次說:“邵勳,對不起,我到現在都沒有跟我媽說你的身份,讓你受委屈了。”
“傻丫頭,難怪你的腦袋有點大,一天到晚在胡思亂想什麼,這件事不怪你。”
傅邵勳越是這樣,安欣然越覺得很對不起,這段時間,她媽媽都是傅邵勳在照顧,讓她專心準備比賽,尋常人都會因爲自己的身份難過,何況傅邵勳是個高傲的人,都能爲她做到這個地步。
“就像你說,你嫁給我,就把自己當成傅家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我成爲你的丈夫,你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媽媽,我做什麼事情不都是應該的嗎?你啊,就好好的準備比賽,什麼也不要想,等你比賽完了,你媽媽的病也就好了,我們在告訴你媽媽,好不好?”傅邵勳儘量聲音放柔,減輕安欣然愧疚感。
傅邵勳想,他這輩子說最多的話,都用在安欣然的身上,誰不知道他傅邵勳向來惜字如金。
安欣然含淚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將窗戶搖下一半,讓夜風吹乾她的眼淚。
晚上,兩個人沒有在臥室裡睡,安欣然拿着厚厚的毯子,拉着傅邵勳上了天台。
“我看過天氣預報,今晚的星星特別好看,明天一早,我們還可以在這裡看日出。”安欣然眼眸閃閃發光,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亮。
傅邵勳淺淺笑着,靜靜作陪……
安欣然躺在傅邵勳懷裡,仰頭望着漆黑浩海長空,突然轉頭看向傅邵勳的眼睛,深不見底,似能吸入人的靈魂。
“邵勳,你是眼睛很好看,跟這夜空一樣好看。”安欣然第一次在安家見到傅邵勳的時候,她在他的眼睛裡,只看到冷,第二次在醫院見到,她看到的是滄桑和悲傷,現在她看到的是無盡的暖度。
傅邵勳也在望着安欣然的眼眸,他看到安欣然的眼眸只有自己的影子,喜悅勾起薄脣。
安欣然慵懶緊靠着傅邵勳的胸口處,她很喜歡聽傅邵勳的心跳聲,那裡好像就是在爲她一個在跳……
“我們走過法國的橋,去過康納之橋,看過夜景,吃過牛肉麪,逛過超市……”安欣然細數這段時間兩個人做的事情。
原來回過頭,兩個人已經做了這麼多事情,像普通情侶一般。
“我們還會去更多的地方。”傅邵勳順着安欣然視線,望着天上閃閃發亮的星星。
“好……”安欣然輕啓雙脣,看着星星,抵不住睏意,緩慢閉上眼睛,在傅邵勳的懷裡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和傅邵勳兩個人從豆蔻年華,走到白髮蒼蒼,就像法國的那兩個老人一樣,誰也離不開誰。
鍾沐陽強拉着李琪琪離開醫院,將她帶到自己的住處。
“鍾沐陽,你神經病啊,我要回家。”李琪琪嚷嚷道,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鍾沐陽抱胸,意味深長看着她,“你要回家,關我什麼事,你不是有男朋友嗎?讓他來接你。”
“真想不到,就你這個潑辣性格還有人要。”鍾沐陽表情的不屑,打擊到李琪琪。
李琪琪暴跳如雷,血壓氣得要飄高。
“你纔沒有人要,就只會騙人,還有,你裝什麼裝,那一次,我男朋友也在,你是眼瞎還是怎麼樣。”
李琪琪一說到程姚,眼睛就放光,鍾沐陽怎麼看都刺眼。
臉色一冷,邁開大長腿進門。
“啪”門發出巨大的聲響,李琪琪一個人站在門口。
“切,拽什麼拽,老孃就不信一個人還回不了家。”李琪琪鼓起臉頰,腳一頓,生氣的離開。
街道上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李琪琪完全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能憑着鍾沐陽將她帶過來時的記憶走,還好,她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坐在車上喜歡東張希望。
李琪琪強迫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對渣男有一點期待,緊握着手機,隱隱的失望涌上心頭。
從昨天和程姚生氣開始,程姚一個電話也沒來過,她又不想沒有骨氣,每次吵架生氣,都是她先投降,她也會累的。
在感情上,不應該總是一個人在付出啊,也不能一個人拉着一個人走,在這基礎上,兩個人應該處於平衡的位置上,一起往前走,一起付出,無關多少。
李琪琪不知道的事,自從她爲程姚付學費,承擔生活費開始,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已經變質。
李琪琪想到她和程姚的種種,腦海中總能浮現另一個人的影像,揮之不去,頹敗地垂下腦袋,索性讓自己不再想。
還是想想怎麼回去吧,李琪琪環顧四周,一愣,這是哪裡,暗道:不好,剛剛想事情沒看路,不知道走到哪裡來了。
欲哭無淚啊,這下怎麼辦。
李琪琪想着讓安欣然來救自己,轉念想,欣然現在應該在照顧她的小叔子,不好意思撥通電話,但她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找。
正要撥通電話,一陣刺耳的車聲不遠處傳出,緊接,刺眼的燈光,照射着李琪琪全身,李琪琪不適應的遮住眼睛,稍緩解眼睛的不適,看清是鍾沐陽的車,一聲緊急剎車,車在她身旁停下。
他來幹嘛?
李琪琪轉身不理會,繼續走自己路,誰要他來帶自己。
此時她像個小孩子,跟鍾沐陽鬧脾氣,李琪琪完全沒有意識到。
鍾沐陽第一次有挫敗感,他想讓自己不要管李琪琪,腦海中卻想到李琪琪會出意外的種種可能,壓制不住擔心,就追出來,他當這個是自己善良的心在作崇。
“上車,我送你回去。”鍾沐陽下車,及時拉住李琪琪的手。
李琪琪用力向甩開,也知道自己甩不開,就是想賭氣。
“你給我放開,我不要坐你的車,也不稀罕做你的車,我自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