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嫣雖然並不願意丁勤如此衝動,但是她自己也是心頭怒意不解,所以在丁勤的堅持之下,她沒有再反對。
在回去之前,何嫣特意爲胖墩治了下傷,並給它進行了妥善的包紮。胖墩對於傷痛的忍受能力也極強,並未因此而影響後續的動作。
沒用多久,丁勤和何嫣,帶着胖墩,已經出現在魏飛雲家的院門之外。
一見丁勤回來,那些守衛明顯都是惶惶不安,其中一個領頭的上前,用嗑嗑巴巴的聲音道,“丁,丁,丁大師,您您您,您回來了。”
丁勤一臉的不滿,“我剛剛就已經回來了,你不就已經見到了麼?”
那人道,“大……大師,大師,那時候太亂,我們也都看不清,看不……清啊。”
“哧。”丁勤奇怪地笑了一下,“看不清。看不清?你怎麼不說,看不見呢?你們作爲這城中大戶,又是朝中政要,在自己家門口,不管是什麼人打架鬥毆,都應該前出阻止呢?”
他停了一下,又道,“對了,你們家魏大人,不是也說過,這麼多年來,自己爲官清正,所有人都尊敬,從不在你家門前鬧事嗎?今天這是怎麼?你們居然見亂不治,反而關門閉之?”
丁勤的目光更加犀利,“今天這是怎麼了!”
領頭的道,“大師,此事,你不知原委,我也不好解釋。”
丁勤又哼了一聲,“你是不好解釋,還是不想解釋?”
領頭的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些事情,我不想多說。大師若要進,你便進,若要走,也可以走。”
丁勤對他的這種態度突然很是反感,“我走不走,跟我無關。給我讓開。我要去找魏飛雲。”
領頭的道,“魏大人的名號,豈是你叫的?”
丁勤眉頭一皺,“我說了,讓你給我讓開。我數三個數。一,二,三。”
話音一落,丁勤向前直接一衝。他身周帶了一層靈力盾,這種普通的家丁,觸到之後立即被彈開兩米多遠。同時,由於他前進時的速度很快,遇到門時,兩扇大門同時“譁”地一下被衝破,“咣噹”落到了院子裡。
後面的這些守衛想上前阻擋,但是他們哪裡能趕得上丁勤的速度?
本來,剛剛就對魏飛雲的老婆頗爲氣憤,但是現在,居然連個家丁都在這兒說得如此居高臨下,丁勤更是一股怨氣沒處出。
到了後院,他直接大吼一聲,“魏飛雲!你在哪兒,給我出來!”
他在聲音之中加入了靈力驅動,一吼之下,聲波將所有屋子的窗戶震得嘩嘩作響,有些離他近的樹木,就如秋天一般樹葉紛紛下落。
這一聲,把整個魏府全都給驚了。不出多久,魏飛雲從正堂之中走出,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而當他看見何嫣之時,倒像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丁公子回來了。幸好何姑娘也回來了。”魏飛雲這兩句話,說得很不自然,聽起來也比較彆扭。
丁勤冷冷一笑,“什麼幸好?還好?是不好吧。魏飛雲,”
他深吸了口氣,“我們來你這裡,也是在弗斯特城,有城主的引薦。在城主口中,你爲人正直,有原則,有底線,兩袖清風,兢兢業業,從不做損人利己之事,從不謀來路不明之財。所以我們才相信你,讓何嫣在你家安頓。”
“但是結果呢?我這才走了幾天?有人深入你家搶親,你居然縱容他們爲之,而在你家門前發生打鬥,你的家丁居然置之不理。我在叫他們時,他們更是閉門不出。”
“魏飛雲,我敬你的身份,叫你一聲魏大人,可是,你家這些人的表現,真的配得上你的名號嗎?今天這些事情,如果發生在我家,我都覺得顏面掃地,無顏再以什麼大人自稱!”
魏飛雲被丁勤說得冷汗連連,面色也變得有些很是難看。他上前拍了一下丁勤的肩膀,“丁公子,此……”
“把你的手拿開。”丁勤擡手將他的手撥到一邊,“不要隨便碰我。”
魏飛雲尷尬地笑了一下,“丁公子,你先不要動怒。我也是剛剛得知此事。這件事後面,有諸多的特殊原因,請容我解釋給公子聽。”
丁勤哼了一聲,“諸多的特殊原因?原因我不想聽,但是,何嫣被搶走了卻是真的,你們不救卻是真的!本來,我是不想再回來了。但是,我想看看,魏大人到底是什麼反應。剛好,魏大人說不知道此事,也正好讓大人知道一下!”
魏飛雲見丁勤的態度很是堅決,嘆了口氣,苦笑道,“丁公子,實話實說,此事都是賤內所爲。我也正在因爲此事向她發火,丁公子如有不信,請隨我來。”
說罷,他轉身就往裡走。丁勤怒意正濃,直接就跟了上去。
魏飛雲去的,是他家的後堂。
後堂之內,只有他的妻子一人。但是,她現在的姿勢很是奇怪。
她跪在地上,沒有擡頭。在她身上,明顯可以見到抽打的痕跡。在她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根藤條。
進去之後,魏飛雲道,“整個事件,雖然說不是因她而起,但是和她卻是有很大的關係。我也是得知內情之後,憤怒難忍,以家法責之。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因爲我持家無方,才最終出現這樣的情況。”
聽魏飛雲這樣說,他的妻子陶豔聽出有外人,不禁擡起頭,用帶着淚水的眼睛看了丁勤一眼。一見何嫣,她也是身子微微一顫,“什……什麼?你們居然把她給搶回來了……都已經搶走了,你們怎麼能再搶回來!這下完了,完了。”
“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魏飛雲怒意又起,一藤條打在她身上,“回來是好事!看看你,都是你做的缺德事!”
陶豔卻還真是沒有悔過的意思,身子一哆嗦,之後道,“怎麼了怎麼了!就你好,就你公正!何嫣不被搶,被搶的就是我侄女!那司空輕侯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了!專門玩弄女性,我侄女一旦被搶了過去,那還不是入了火坑!”
她這麼一說,丁勤的心裡反而更爲憤怒。你侄女入火坑,那何嫣就不是入火坑了?
魏飛雲顯然也是很沒面子,又是“啪”一下打在她的背上,“混賬!誰都是人,你爲何要害何嫣?人家那麼遠過來,只不過就是要在咱們家裡借宿幾天,又是老友推薦,幫都不幫過來,你還害人家?”
陶豔道,“就你大公無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我做不到,做不到!再說,我怎麼害她了?我又沒把她拱手送人!是司空輕侯自己來這裡,看上何嫣的!怪就怪,怪她長得這麼好!”
說到這兒,何嫣突然忍不住了,開口道,“你真沒臉!本來跟我沒關係,是你叫我去見客人。我說不去,你非說,已經和那什麼客人說了,家裡還有其他客人,要一同用餐,我才礙着面子去的!這纔出現了這件事!整個事是你安排好的,根本不是偶然的!”
她這麼一說,魏飛雲的臉上更掛不住勁了。
在這幾句吵吵嚷嚷之中,丁勤已經聽出了個大概。事情很簡單,陶豔爲保護自己的侄女,讓何嫣去當了個替罪羊。
魏飛雲氣得“啪”地一拍桌子,“丟人啊,丟人啊!你跟隨我這麼多年,居然連這點兒覺悟都沒有,我當時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就娶了你了呢?”
陶豔擡頭看着魏飛雲,“老爺這話是何意?你當時爲什麼娶我你不知道麼?在你沒有輝煌前,我家纔是大戶,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秀才。現在你官當大了,知道民衆疾苦了,就不顧家裡了,嫌我丟人了?”
魏飛雲道,“我嫌你丟人,也是因爲你的爲人!要是知道你是如此小肚雞腸目光狹隘,我當時絕不近你半分!”
還沒有等陶豔說什麼,就聽外面“轟”一聲巨響。之後,一個略顯囂張的聲音傳了過來,“魏飛雲,你給我出來。”
來的這種氣勢,倒還真是與丁勤有些相符。
一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陶豔身子一顫。之後,她苦笑道,“完了,這下完了。讓你們作!”
她瞟了一眼丁勤和何嫣,“我就說,這兩個人就是災星。現在完了。人家找上門來了。”
丁勤皺了皺眉頭,“你所說的,可就是那個司空輕侯?”
陶豔奇怪地笑了笑,“不是他,還有誰?他一來,何嫣必須跟他走。估計,你也活不長了。便是魏雲飛這官帽,也未必戴得了多久。”
“切。”丁勤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那我這就去會會他。”
魏飛雲立即上前阻止,“丁公子,不可不可。這司空輕侯不是一般人,你可不能得罪了他,你……”
丁勤冷準一笑,“一般人不一般人,又能怎麼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該得罪的已經得罪了。我現在不去,難道等他再找到這屋子裡,再把何嫣找走不成?”
他瞟了一眼陶豔,“她辦得出這樣的事,我卻辦不出。”
說完,他把衣襟一甩,直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