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道,“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哪來這麼多問題?”
竇將啞然。
丁勤剛剛一出手,就給了他一種實力不一般的感覺。這麼多年打打殺殺,他當然也大概能判斷得出,丁勤實力在他之上。
可問題在於,丁勤太年輕了。他看起來,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子。
一個孩子,能有這麼高的實力,還敢直接來他們竇家堂找事?
換成以前,竇將絕對不會信。
但是今天,他就見識到了。
所以,竇將現在心裡怕的,第一位的,是丁勤可能背後有某個大勢力支持,第二位的纔是他的實力。
深吸了口氣,老謀深算的竇將道,“嗯,好吧。看在你們年輕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你想問什麼,說吧。”
丁勤露出一種滿意的微笑,“嗯,這樣纔好。我問你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否前些天,有一個叫做謝幕的人,以綠水湖靈藻爲報酬,想由你引見,加入十香宗?”
竇將面色一變。他在心裡思量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沒錯,確有此事。”
丁勤又道,“但是結果,你沒有幫他辦事,反而將他打傷,騙了他的靈藻。此事是否屬實?”
竇將深吸了一口氣,“修煉靈力,成爲靈脩,此爲人的先天體質所決定。那個謝幕,本身體制並不適合修煉,也沒有任何資質,所以他成不了靈脩。”
丁勤面色鐵青,“我問的是,你是不是打傷了他,還搶走了他的靈藻。”
竇將不言。
丁勤道,“如果你不否認,那就算是是了。枉你們作爲十香宗外堂,卻是如此下三濫。”
竇將道,“你是來替他出頭的?”
丁勤道,“我不是爲哪個人出頭,我只是主持公道。不該你們拿的東西,你們一定要還回來。”
竇將鼻子裡哼了一聲,“小小年紀,口氣倒是挺大。八成,你是聽說我們得到了靈藻,想來硬搶的吧。也不知道你背地裡,有什麼靠山,居然敢在這裡耀武揚威。”
丁勤沒有和他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又問道,“還有一件事。四年前,你們是否曾經見過這個人?當時,你們在綠水湖設埋伏,準備搶奪部落採集的靈藻,卻被此人打敗。”
丁勤說着,攤開了父親的畫像。竇將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便道,“我沒有見過。靈參靈藻靈芝草三寶,向來是十香宗本門控制,即使有涉及到這三樣的行動,也都是本門弟子出動,我們外堂,根本沒有資格。”
丁勤聽他說的不像是假的,收起畫像,又道,“那好。現在給你個機會,把靈藻交還回來,我也就不再追究你傷人之過。”
“你以爲你是誰?給你臉不要臉了?”竇將突然就翻了臉,“告訴你,這裡是竇家堂!無名無姓無門無派的小兔崽子,得寸進尺!”
丁勤正要聽什麼,卻聽見身後有人道,“大,大哥!他們,他們找麻煩!”
來的人,正是竇福和竇苗叔侄倆。這兩個人,現在都是半弓着腰,向外微張着腿,走起路來卻是和大猩猩有幾分類似。
一聽竇福這麼說,竇將更是不悅。他冷冷地道,“就是你,打傷了我的弟弟和侄兒們?”
丁勤坦然道,“不是我。”
竇福也是指着何嫣,帶着哭腔道,“大哥,是她,那個靈力一階六層的臭*!她會用毒,而且專門打人的下面,我和三個侄子,估計都廢了!”
本來,現在竇將就是一肚子的火沒處發,聽竇福這麼說,既找到了打傷弟弟和侄兒的兇手,又明確了對手的修爲,他剛剛好可以發泄一下。
所以,目光只是微轉了轉,瞟了何嫣一眼,他突然向側面滑過去,居然要偷襲何嫣。
在丁勤的面前,這人還敢這樣做,何嫣沒有料到。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嚇了一跳。
不過,丁勤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在他動的一瞬間,丁勤也動了。
而且,丁勤比他還快。
水行訣在右臂中迅速傳導,待到達拳頭部位時,剛剛好觸到竇將的衣服。
水行訣傳導出的空氣刃如此近距離作用在竇將的身體上,其威力絕對不次於一記靈力刃。
而關鍵在於,竇將急於搶攻何嫣,靈力護盾還沒有來得及驅動。
“嗯吭”,竇將被打得悶哼一聲,身體直接離地而起,改變了方向,撞向竇家堂的大門。
“咣噹”一聲,關着的大門被直接撞開,聲音之大,全院可聞。
而竇將自身,一直飛到離大門四五米遠的地方纔落地,又滑行了一斷距離。
他的右肋部此刻鮮血淋漓,幾條被打斷的肋骨,有一截已經從傷口中支了出來。
片刻,他的口中鼻中,也開始有血沁出。雖然他很努力地想站起來,但這個傷勢,卻讓他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院內院外一片混亂。那些守衛忙跑過去,扶的扶,壓傷口止血的止血。只是,這麼重的傷,又豈是簡單地壓壓就能止住的?更何況,還有肋骨骨折,一壓上去,更是疼痛難忍。
丁勤大步邁進院內,何嫣和胖墩也跟了上去。院內外的守衛再次集結,以一種對敵的陣型,在丁勤身前四五米的地方作出防禦狀。
丁勤也不理這些守衛,他知道這些人現在不敢主動出手。見到已經快不成人樣的竇將,他再問一句,“說,靈藻在哪兒?”
還沒有等竇將開口,就聽有一個渾厚的聲音道,“什麼事情,如此混亂?不知道今天堂內有貴客嗎?”
隨着聲音,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
從面容和衣着,丁勤大概猜得出,這便應該是竇家堂堂的堂主,竇將的弟弟,竇福的哥哥。
果然,那些閒着的守衛立即行禮,“堂主。”
堂主“嗯”了一聲,目光轉向這邊時,見到重傷的竇將,面色一變,快步走過來,一邊查看傷勢,一邊道,“大哥!怎麼會這樣?”
“是他們兩個!”說話的是竇福。竇福現在一臉的哭喪樣,聲音也帶着哭喪,“哥,他們兩個找咱們的麻煩!那女的,把我和三個侄子的下面全給打廢了。這男的,又剛剛傷了大哥!”
堂主慢慢轉過身,眼中盡是敵意。但是,作爲堂主,他至少還能在場面上控制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兩口氣,壓抑着憤怒道,“在下便是竇家堂的堂主竇之。這位少俠,不知爲何事,連傷我竇家堂數人?”
丁勤道,“事出有因。第一,打你們三個孩子,因爲他們想搶我們的東西,還試圖調戲她。第二,打你家弟弟,是因爲他出言不遜,同時也調戲他。第三,打你哥哥,是因爲他騙取別人的靈藻,卻又不肯歸還。”
一說到靈藻的事,竇之也是面色一變。他似乎並不願意承認,“空口無憑,哪有證據?”
“他已經認了。”丁勤指了指竇將,“而且,我想,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會和你商量的吧?若是不和你商量,那豈不是那麼好的東西,就是被他獨吞了?”
竇之沒有馬上回答丁勤的話,而是轉向竇將、竇福和竇苗,對身邊的守衛道,“帶他們三個去治傷。”
那些守衛把這些人帶下去之後,竇之才道,“若只是爲了靈藻而來,那好,那些東西我可以歸還。只不過,歸還之後,你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丁勤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我也希望,竇家堂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強搶豪奪的強盜勾當。”
竇之依然不正面接丁勤的話,只是說道,“跟我來吧。”
說完,他就往裡走。
丁勤也不懼他什麼,跟他走在後面。
繞過假山,前面是一小片廣場。竇之向右轉,進入一條林蔭小道,直至一處大房子前才停下,取出鑰匙開了門。
房子之中,共有三層,一層比一層複雜。第一層門和外飾,看起來與院中風格無異,均是石木結構。第二層時,便已經全是石制結構。到第三層時,竟然是純金屬結構,連門上的鎖,都是三孔同開的,要雙手各執一把鑰匙,同時用腳向下踩一把鑰匙。
這樣的設施,顯然是用來安放重要物件的。
進入第三層之後,就是一個大廳。讓丁勤意外的是,大廳內居然相當空曠。在大廳的正中間,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個古色古香的紅木箱子。
“靈藻就在這裡,跟我來吧。”說完,竇之直接往裡走。
丁勤一隻手攔住何嫣,“你和胖墩在外面等我。”說完,纔跟着竇之進了門。
竇之直接走到桌後,雙手置於箱子上,“這就是你要的靈藻。”
說完,他的手往上一擡。
箱子蓋剛剛一開,竇之的身體就突然下降。丁勤身後的門,也咔嚓一下自動關上了。
很快,竇之落入一個暗道之內,地板上的機關也同時關閉。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丁勤一個人。
不好,中計了!
丁勤心中一沉。難怪這個竇之如此之配合,原來竟然是設了個圈套!
沒錯,可能這也是竇之更聰明的地方。他通過竇將的傷勢,想到丁勤的實力比他們都高太多,不能硬拼。所以,便把丁勤帶入了這密室之中。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丁勤現在不由得慶幸,幸好讓何嫣和胖墩留在了外面。
不過,沒容他多想,房間之中的機關已經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