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白虎門掌門奇怪地笑了笑,“碑文確實有。可是,我們沒有人能識得。那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也像是一種陣法符號。靈隱大陸沒有多少上古傳承,這千百年來,那碑文愣是沒有人能破譯。”
說到這裡他又感嘆了一句,“唉,也不知道是靈隱大陸的人無能,還是那碑文本來就沒有意義。至於你父親到沒有到玄武門,是否破譯了碑文,後面再無音信。”
丁勤恍然大悟。冥冥之中,他又有一種直覺。
碑文一定和赤炎山有關係!
包括骨魂這時候也提示,“玄武石碑,多是上古遺留,一定要去看看!”
向西方白虎門掌門行了一禮後,丁勤道,“感謝掌門提點。那我這就前往北方玄武門,參閱石碑,爭取能解出其中奧妙。”
白虎門掌門也不挽留,“你們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吧。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的是,北方玄武門的掌門,行事相對怪異,往往以個人情緒好惡定奪事務。你們到北方玄武門之後,一定要小心行事,以免觸怒掌門,得不償失。”
說到這裡,掌門又想了想,“對了。當年你父親從這裡離開,我們建議他走的是西北通道。這是西方白虎門與北方玄武門之間的交通幹路,選擇這條路,能少很多風險。”
丁勤謝過。之後,他帶着何嫣,出了西方白虎門中央高層區。
在白虎門總部之內,沒有高層的示意,想要找車根本沒有可能。丁勤和何嫣出了白虎門,步行二十多裡,到了一個小鎮,買下一輛車,駕車而行。
若是丁勤自己走,一定會選擇全速奔行。但是,他還必須照顧何嫣。一路上,將會有不少路段需要在野外宿營,對女孩子來說,有輛車終歸方便一些。
再者,何嫣的修爲尚不夠。即使她能跟上自己的速度,但靈力也會一直處於極高消耗狀態。這種情況下,雖然對她提升修爲有好處,卻因靈力不足對戰鬥有束縛。
誰也不知道,路上還會不會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丁勤可不想遇到強敵時,何嫣完全沒有自保能力。
再說,乘車與全束步行之間,可能只相差十來天。對於這漫長的旅程來說,只不過是七八分之一。
好在兩個人路上還算是順利。除了穿越山林時遇到過四波山賊,期間並沒有什麼事情阻礙行程。
剛剛好九九八十一天時,他們到了。
但是,丁勤和何嫣,誰都高興不起來。
玄武門弟子排名演武,外來客商,概不相見。
好容易等了半個來月,玄武門開門迎客,丁勤卻又得知,按照玄武門的規矩,想要參閱玄武碑,必須經掌門的同意。
更讓人來氣的是,想要見掌門,必須首先遞交書面辭呈,經過三道審覈,認爲理由充分之後,纔會交到掌門手上,由掌門決定是否想見。
丁勤本想以青龍門曾經專門發函爲由面見掌門,結果卻被告知,第一道審覈便沒有過。
理由很簡單。青龍門的事,與玄武門無關。兩門之間沒有什麼外交友好關係,不存在互幫互助義務。
好一個張狂的玄武門!
丁勤在心中已經把他們罵了不下二十遍。
可是,罵歸罵,總還得想個辦法去看玄武碑才行啊。問題是那些審覈的,丁勤把申請書改了三遍,但是每一遍,都在第一道審覈時便被拒絕。
不到三天時間,丁勤的嘴上起了一層泡。
何嫣也因此而悶悶不樂。這段時間以來,她覺得,丁勤的事就已經也是她的事了。
就在丁勤因此事日夜無眠之時,事情突然有了些轉機。
黃昏時分,一個陌生人找到了丁勤。在丁勤客棧的屋內,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馬聖,是北方玄武門的弟子。我知道你們想要見掌門,卻過不了第一道審覈。”
丁勤對他的來意甚是有疑,很謹慎地說道,“沒錯。我們遞交過三四次審覈了。”
馬聖神秘地一笑,“如果我說,我能幫你們呢?”
丁勤有些不解,“你?幫我們?什麼意思?”
馬聖道,“其實很簡單。你們過不了審覈,因爲你們沒有打點到審覈員。你要知道,在北方玄武門,每名二階以上的弟子,都要等掌門進行功法親傳。而這個過程,同樣也由三層審覈安排。所以說,”
他倒是也直來直去,“本來一個例行的程序,慢慢就變成了一種大權在握的環節。三層審覈員習慣了別人把他們捧到天上之後,若是沒有任何油水的審覈,一般都不予通過。”
丁勤聽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在玄天帝國,也有這樣的官員。這種吃拿卡要,雁過拔毛的人,向來是丁勤最討厭的。
不過原來,父親在的時候,有父親的背景,沒有人敢對他如何。父親不在之後,自己再回來,機緣巧合見了帝君,也沒有遇到什麼設卡之人。
所以,丁勤對這種人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聽說的層面。
現在,終於遇到了。
丁勤心中一股憤恨騰地升起,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我次他奶奶。”
馬聖呵呵一笑,“罵又有什麼用?在玄武門,其實這就是規矩。不單玄武門弟子,便是這周圍的附屬門派,小城小鎮,也都習慣了。你不掏出點兒油水來,想見到掌門,天方夜譚。”
丁勤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這樣的人,不怕遭天譴麼?”
馬聖還是笑道,“那你就說嚴重了。人生在世幾十年,有幾個遭所謂天譴的?再說,這裡是北方玄武門,靈隱大陸上一方獨大,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們?”
丁勤氣得連連嘆氣。這也與他從小的出身有關係。而何嫣這時反應卻明顯比較快,看了看馬聖,問道,“我們到底如何才能通過審覈?還望馬兄指點一二。哦,對了,”
她從靈納石腰帶之中取出兩把金銀錠,“我們初來此地,也沒有準備什麼好禮,這些就當大家認識認識,還望馬兄收下。”
馬聖笑嘻嘻地接過,沒有半分推辭之意。
丁勤一見此狀,更是憤怒難當。
我還以爲你馬聖是個好人,來提醒我一下。沒有想到,原來也是藉機索賄的。這北方玄武門的人,怎麼都這種德性?
但是轉念一想,丁勤又覺得想通了。若不是這些人這種德性,那東方青龍門最早時發的函,肯定是會覆函的。有青龍門的介紹,他也就能去見掌門了。
人在屋檐下,果然不得不低頭。
丁勤深吸了口氣,極不情願地對馬聖道,“嗯,對。馬兄專程前來提醒,我們深表感謝。另外,具體我們該如何運作,也請馬兄再指點一二。”
馬聖這時更是滿臉堆笑,“應當的,應當的。不如這樣,我和各級的審覈都去打個招呼。把你們的情況說一下,然後看看他們到底是否有意。若只是在人情上差了些東西,那好辦,只要兩位補些禮物由我帶上,自然能通過審覈。但若是真的有實質性的拒絕理由,那,我就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丁勤略帶無奈地笑了笑,“嗯,如此一來,也只能麻煩馬兄了。對了,還有一事,我想向馬兄請教。”
馬聖用一種假惺惺的親切語氣道,“丁兄何必客氣,都是自己人,好說好說。”
丁勤心裡把他直接罵了十幾遍。還什麼自己人,你就一個來要好處的,哪兒算什麼自己人?
但是他的言語上沒有表現,很認真地問道,“四年前,是否有過一個叫丁守義的人來此,想要參閱玄武碑?馬兄與各級審覈都熟,不知道是否有些印象。”
馬聖想都沒想,“有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和你們的境遇差不多,也是我引薦的。”
有了父親的消息,丁勤心中還平衡了一點。至少,這樣剛剛那些錢沒白花。“那,引薦之後呢?”
“引薦之後……”馬聖想了想,“好像是就去參悟什麼玄武碑了吧。因爲我不太關心那些事,所以記不清了。隱約記得說,有一天夜裡,他突然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打,可能是把玄武碑參透了。”
“是麼?”丁勤心中希望再度升起。“那可知道他往什麼地方去了?”
馬聖這時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幫內有人就判斷,可能他參透了玄武碑的奧秘,想把他找回來。可是找了不下月餘,都沒有消息。再後來,因爲也沒有和玄武碑相關的消息流傳出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麼?”丁勤喃喃說道,“那還真有可能,他參透了。”
馬聖這時想了想,問丁勤,“我這才反應過來,你也姓丁啊。那你和那個丁守義……”
丁勤道,“那是家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找他的。如果他在此參悟過玄武碑後離開,那我也必須看看玄武碑才行。”
馬聖“哦”了一聲,又看了看何嫣。之後,他像是怕剛剛裝進口袋的錢丟了一般,很是隱蔽地用手摸了摸,又呵呵一笑,“孝心可敬。我一定盡力而爲。明天上午,你們等我消息吧。若是沒有什麼情況,今天晚上你們也可以準備一些禮品。”
丁勤點了點頭。三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馬聖獨自離去。待他出了門,丁勤從窗戶看着他的背影,嘴裡罵了一句,“真特麼的混蛋。”
何嫣也是嘆了一口氣,“混蛋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我總覺得,讓他們白拿好處,實在心裡不舒服。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治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