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玲玲的臉上帶着淡淡的酸楚,眼中又噙滿了淚水,“你記着你答應我的話!”
丁勤微微一愣,脫口而出,“什麼話?”
史玲玲很認真地喊了一句,“你說過,你不會娶唐緋的!”
丁勤有點兒哭笑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確實不會。”
說罷,他轉身就走。
海上的航行還算是順利,雖然中間遇到了些天氣變化,但並沒有影響多少速度。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他們已經能看見弗蘭西島了。
丁勤站在甲板上,心緒萬千。不知道爲什麼,去尋找母親,卻遠不如尋找父親時那樣急切。或者,這只是因爲,自己從沒有見過母親?還是說,這是冥冥之中,母子間的心靈感應,讓自己覺得,母親肯定是安全的?
唐緋也站在甲板上,只不過離丁勤很遠。她一直沒有說話,表情也很嚴肅。
因爲她要面對的,是島上的大變革。曾經她認爲最疼她的大姑,居然是一個關鍵時刻,不管她生死,僅僅看中島主之位的人。
難道說,當一個島主,比親人的幸福還重要麼?
唐緋想不通,後來乾脆也不再去想,只是站在那裡走神。
丁勤並沒有主動和她說話。有時候,經歷了些變故,還是一個人安靜地呆着比較好。
天色漸漸暗下來,弗蘭西島在夜色之中輪廓也漸漸模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燈光。丁勤正準備回艙,卻突然見島上呼地閃出了一個紅色的光暈。
過了好一陣之後,又有一聲悶響傳了過來。
這個光暈,船上的三個人都見了。丁勤和唐緋只是表現得比較意外,但是三姑面色卻變了。
丁勤看出了三姑的異樣,直接問道,“剛剛這是?”
三姑的嘴脣輕輕顫抖,“是他,是他!這麼多年,他居然回來了!”
“誰?是誰?”丁勤自然不知道三姑所指,很自然地發問。
不過,沒等三姑說話,島上空中,綻放出了幾朵黃色的煙花。
這是島上的緊急情況信號!
唐緋顯然有些緊張,也轉向三姑,“三姑,這是什麼情況?你說的人,是誰?”
三姑的表情非常奇怪。她一邊搖頭一邊道,“是他,是那個混蛋!沒錯,剛剛那招,是他的滅天紅雷!這麼多年,他居然回來了!”
唐緋依然不明白三姑的意思,“到底是誰?你認識他?”
三姑道,“是個可怕的人,而且冷血殘酷,無情無義!我們必須馬上上島,從剛剛的滅天紅雷看,他的修爲可能有所增進,島上才經歷過大亂,我怕無人能敵他!”
唐緋面現憂鬱之色,“可是,你也是重傷才愈,若島上無人能敵,即使我們上島……”
三姑有意無意地把頭轉向丁勤,似乎帶着求助之意。
丁勤微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不想再介入什麼糾紛。
可是,眼前的情況,又讓他不得不介入。
唐緋這時候也轉過頭,“丁公子,要不,你就再幫我們弗蘭西島一回吧。”
“我們先上島再說。不過,我想知道,這個所謂的滅天紅雷,是什麼人用的。”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三姑,等着她給出解釋。
三姑想了想道,“這個人,名叫費欣。他本是島上的人,也曾經是上一代島主所器重的年輕一代。他天資不錯,修煉也很刻苦,本來一定會成爲島主左右的重臣,可是沒有想到,後來,他居然背叛了弗蘭西島,不知去向。”
“再後來,他回來過一兩次,幾乎每次,都是從島上掠奪資源。上次回來,應該是二十年前了,那時候緋緋還是個嬰兒吧。”
“再後來,我們打探到,他在另一個島上自立了門戶。只不過,那個島上資源有限,他纔會回來掠奪。只不過,他若真是好言相向,那也罷了。問題是每次回來,不容分說,必在島上掀起腥風血雨。開始的幾次還好,後來,隨着他的修爲增進,我們已經快要沒有辦法對付他了。”
“這次,時隔這麼久,只怕他的修爲又增進不少。島上本就經歷了變故,他再這一鬧,只怕更添不少新傷。”
丁勤慢慢點着頭,“過會兒我去看看。你們就留在船上,暫時不要下去了。”
船雖然在以全速前進,但是到達港口,還是經歷了一段時間。果然,由於費欣的出現,港口甚至沒有人管理來往船隻了。
丁勤從船上一躍而下,向着爆破聲傳來的方向直接奔去。在奔跑途中,又是一陣紅光,然後一聲巨響。
這所謂的滅天紅雷,看起來威力還真不小啊。
一路上,丁勤發現去往島內核心區的方向,路邊確實有不少傷員。而有一處街道,炸出了一個深達十多米的大坑,估計那就是滅天紅雷的一個爆炸點。
“滅天紅雷,這名字你聽過麼?”一邊走,丁勤一邊問骨魂。
骨魂給出了否定的回答。如此一來,丁勤心裡倒是平靜了不少。骨魂沒聽過的,基本上不會是什麼毀天滅地那種變態法訣。
一直追到島嶼核心近管理中心的部位,丁勤終於見到了那個費欣。
他站在一堵斷牆上,身後兩帶九星緩緩飄動。
居然是靈力二階九層!
也難怪,三姑說他資質好。想來,二十年前,人們已經對他有所忌憚,按照這島上人們的實力,二十年前他應該達到了靈力二階五六層這樣吧。
利用二十年的時間,再提高三四層,卻也是符合常理。
費欣站在斷牆之上,看着下面的人,用一種很有磁性,卻又很有壓迫感的聲音道,“快說,藥在哪兒?那個女人又在哪兒?再不說,別怪我炸平了這座島!”
斷牆之下,有人用略帶乞求的聲音道,“我們確實不知道,她已經走了十多天了!”
“你們還是不想說是不是?”費欣的聲音中又多了一層冰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他的右手慢慢擡起,手心向下。在他手心裡,一顆紅色的光球儼然正在成形。
“費欣!”丁勤一躍躍到另一堵牆上,在他身後大聲叫了一句。
聽見有人喊他,費欣略有意外。轉身之後,見到丁勤就在如此近的距離,他的眼中也是有些疑問。
因爲他沒有感覺到靈力的波動。
在這期間,丁勤也在觀察着費欣。
實際上,即使他現在看起來略顯蒼老,卻不可否認,曾經他應該是個美男子。
只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寬大而破舊,有種落魄的感覺。
現在,丁勤利用萬物生長,已經能夠控制大部分的靈力波動。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費欣的目光之中閃動着一絲謹慎,但是手上的紅球卻並沒有收起。
丁勤平靜地道,“你的滅天紅雷這麼有名,別人知道自然正常。”
費欣哈哈大笑,“小子,看你的年齡,不該知道我纔對。不過,這麼多人都對我避而遠之,你卻敢如此直呼我的名諱,似乎也很有膽子。”
丁勤深吸了口氣,“這和有沒有膽子無關,與正義有關。你若是向島上求藥,就該放低身價,而不是自恃修爲高,就以武力相逼。”
費欣的面上現出極度的不悅,“你知道真相嗎?不知道真相,就在這裡信口胡言,你有資格嗎?放低身價,我又不是沒放低過!可是結果呢?現在這樣,都是他們逼的,是他們逼的!”
丁勤沒有深問,只是道,“如果真如你說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又爲何傷及無辜?”
費欣怒意更重,“我問他們,他們不說!”
說到這裡,他似乎纔回過神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
丁勤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想讓你停手。”
“停手?不可能!”費欣哈哈大笑,“除非,你們把那女人交出來!不然的話,我不管你是誰,我一樣炸了你!”
說完,他手微微一抖,紅球又漲大了不少。
丁勤輕咬了咬牙,“我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你繼續在這裡搞破壞。”
說着,他一躍而起,在空中時,一邊釋放靈力,一邊伸手拔出了銀月。
當兩帶九星在丁勤身後飄動時,所有人無不驚懼。
包括費欣。
誰能想到,這麼年輕的一個人,能達到如此的修爲?
而島上那些原來見過丁勤的人,更是張大了嘴巴。
短暫的吃驚並沒有影響費欣。他手中的滅天紅雷急劇擴大,一揚手便飛向丁勤。
不過,丁勤面上卻帶着一種淡淡的自信的微笑。
在銀月之上,離水刃已經成形。
兩人這一次過招,丁勤心中明白,勝負其實已分!
滅天紅雷威力雖大,但明顯靈活度不夠。它在空中依然不停膨脹,可能要膨脹到一定程度,纔會爆炸。
一定意義上來說,這適合攻城,而不適合與人對戰。
而離水刃則不同。丁勤動,銀月即動,銀月動,離水刃即動!
須臾之間,丁勤已經到了滅天紅雷的前面。那人們心中覺得不可戰勝的滅天紅雷,現在卻已在丁勤背後。
補天盾在內,水行訣三層護盾在外。丁勤並沒有急於攻擊,而是首先作出了防禦。
因爲距離自己攻擊,還差一個條件。
終於,條件具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