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豔苦笑了笑,“你覺得呢?雖然說,我們兩個當時都中了毒,但是,對於一個正常女人來講,與星棋數次發生肌膚之親,又怎麼不會產生感情?”
丁勤對她的話將信將疑,不由得轉向了餘百鎖。餘百鎖自然也是知道丁勤的意思,輕嘆口氣,點了點頭。“沒錯,我和她之間,其實並不完全是藥力的作用。包括現在。那藥的藥力,到十五年便會自然消解,可是直至如今,我也會經常想起她。”
丁勤隱約覺得,這事兒有點兒複雜了。畢竟,兩個人若是沒有其他影響,比如餘百鎖未婚,平豔未嫁,來個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好事。可是二人均有家室。
平豔嘆了口氣,“算了,你們走吧。監視我的人估計是去報信了。黃下皇如果知道了你回來,必然會趕來,斬草除根。再不走,只怕時間就會來不及了。”
餘百鎖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不,這次我要帶你一起走。”
平豔一愣,“這……這不可能!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知道,跟你一起離開,我會活得更好一些。但是,我不能破壞你的家庭。當初,你我之間的錯誤很大程度是因爲藥物,但是現在,藥已經失效了!”
餘百鎖搖搖頭,“你放心,我在來百鳳城之前,已經和和辰莎商量好了。她雖然對我們之間的行爲氣憤,但也同意如果遇到你,我可以不用故意避忌。其實,辰莎是一個好人。她若知道你生活得如此艱難,也一定會同意我帶你離開的!”
“可是我算什麼?在你這裡,在她那裡,我算什麼?你讓我這樣一個半身入土的人跟你走,對於你的家庭,對於我,都沒有辦法交待!”平豔顯然對於自己身份還是非常看重,所以纔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餘百鎖倒是楞住了。沒錯,可能和辰莎不會反對他把平豔從這裡帶走,但是到時候平豔怎麼辦?真在他們家裡當個二房?怕是這並不合適。
“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都要離開這兒。你在這兒受的罪還少嗎?”湛清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該走時就走,管什麼名聲不名聲身份不身份的,想那麼多不累嗎?”
平豔苦笑了笑,“小姑娘的銳氣和勇氣可嘉。可是,我是黃下皇的女人。我能跑到哪?以黃風門的實力,可能我不出百鳳城,就被他給捉住了。如此一來,我又多一條罪名。”
湛清卻是不以爲然,“切,黃風門又算什麼?這樣,和餘前輩的事,以後再說。不如你現在就跟我走,我能保證你不在在這個鬼地方受罪。”
她一說完,可能又感覺到把餘家舊宅說成鬼地方不太妥當,追加了一句道,“不好意思餘前輩,我不是說你家老宅是鬼地方,我的意思是,黃風門的淫威之下。”
餘百鎖確實也並沒有在意,道,“沒關係。”之後,他轉向平豔,“其實湛清說的對。你應該離開。世界這麼大,總有你安身立命之所。當初我走時,也並沒有抱多少希望。現在,這不是還是好好地活着?”
平豔不禁開始猶豫,““我真的能走嗎?可是我又不知道我走了能去哪裡……””
餘百鎖道,“車到山前自有路。趁現在黃風門的人沒有趕來,我們立即離開,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
他剛剛說完,卻聽身後有人道,“走,往哪走?沒有想到,二十多年了,還能在這裡抓到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姦夫*。”
幾個人轉過身,卻見從後面忽忽啦啦過來了十幾個人,將他們團團圍在其中。爲首的一個也就只有四十多歲,面帶不善之色,“嗯,沒有想到,還真是餘星棋。”
餘百鎖並沒有認出他。但是,從這些人的服裝上,他能判斷出是黃風門的人。
丁勤主動上前一步,將其他人護在身後,“你們黃風門如此虐待老人,可並不是一件讓人稱道的事。”
那人也不認識丁勤,“呦,你又是什麼東西,年紀輕輕還想替人出頭了?告訴你,這是我們黃風門的家事,外人最好不要瞎參與。否則過會兒,你腦袋掉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丁勤大概能估計得出他的修爲,這時不由得笑了笑,“誰掉腦袋,可能還不一定呢。”
那人哈哈大笑,“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年齡不大,口氣不小。只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說罷,他深吸了口氣,直接釋放了靈力。
二階七層。
這個修爲,在黃風門這樣的門派,已經足夠當一個小頭頭。從剛剛他帶人來的姿態看,可能事實也正是如此。
假如換成想帶平豔走的是別人,面對黃風門的小頭頭時,可能心中真的會有所畏懼。不過現在,情況恰恰相反。
餘百鎖的修爲不如這個人,但是他對黃風門的恨,讓他完全不可能有所畏懼。
湛清的作戰能力比不上這個人,可是她是烈虎堂的千金,身後的背景,比黃風門一點兒也不弱。再加上她本身的個性使然,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至於丁勤,更不用說了。現在的丁勤,就算是閉着眼睛,估計也能在三招之內,直接將一個靈力二階七層的靈脩制服,又何來畏懼一說?
見丁勤沒有說話,那人還以爲丁勤真怕了,得意地歪了歪頭,“怎麼樣,你們還有一次機會。乖乖束手就擒的話,能少不少皮肉之苦。”
丁勤卻是搖了搖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轉向餘百鎖等人,“我們走吧,離開這裡。”
說罷,他向前邁了一步。
對面的人自然也是經驗豐富,立即釋放了護盾以備不測。可是,他沒有能夠擋住丁勤。
丁勤的第二步時,身體突然加速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他並沒有釋放靈力,但是誰都能感覺到現場的靈力波動。他的身上浮現出淡淡的水汽,水行訣的護盾已經升起。
之後,他居然徑直撞向了對面的人!
沒有任何招式,甚至說,沒有任何技巧,只是簡單直接地那麼一撞。
由於他的速度遠遠超過那人的反應速度,所以,那人悶哼一聲,身體便已經飛了出去,遇到後面的牆才停下,然後慢慢滑到地上,有如一灘泥那般的癱軟在地,口吐鮮血,雙眼翻白,再也沒有起來的能力。
在他撞到的牆面上,赫然出現了幾道裂痕。
見此人受傷,他的手下立即亂成一團。一部分圍過去準備救治,還有一部分繞到丁勤的身前,一個個釋放了靈力。
剩下這些小嘍羅,最高的修爲也不過就是靈力二階一層。剛剛親見二階七層的人被丁勤一撞而傷,個個也是心中發悚,只是擋着路卻不敢上前。
丁勤沒有再傷人,而是冷冷地道,“你們要是真覺得能擋住我,那你們就擋在這裡。如果覺得不能,就不要自討苦吃。”
說罷,他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這些人一個個地都愣了一下,然後居然給丁勤讓出了一條路。
丁勤先過,湛清臉上帶着幾分自豪跟在後面,餘百鎖拉了一下平豔之後,平豔終於邁開了步子走在第三位,餘百鎖自己走在第四位。
他們四個的目標很明確,烈虎堂。因爲在百鳳城,對於他們來說,在黑蓮教教內出現變故,元氣尚未緩過來時,烈虎堂是唯一一個相對安全的去處。
黃風門那些人見丁勤他們離開,惶惶恐恐地擡起不省人事的頭頭,慌忙向黃風門總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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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下皇此時正在議事廳中,來回踱着步子。他在得知餘百鎖回來的消息後,第一反應當然是把他捉回來,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個斬草除根。不過待派出人員之後,他又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
餘家已破,留不留這個餘百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他突然又想,若是能讓餘百鎖屈服,爲他效力,在黃風門發展出一支醫療力量,倒也可以壯大黃風門的實力。
所以,他已經在開始思考,如何說服餘百鎖的事情,甚至是否要把平豔直接送給他。
可是,他等來的,卻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隨着有人回報,他才發現,自己派出的小隊,並未能將餘百鎖和平豔帶回來,反而是小隊長重傷,命丟了一半。
剛剛想的計劃全都成了泡影,平豔也跟着餘百鎖走了,這讓黃下皇又惱又怒。他收頭緊皺,看着對面來報信的人,“餘星棋的修爲被限制在一個很低的層次,他們怎麼可能敗給他?”
報信的人道,“餘百鎖並未出手,而是一個年輕人出手。他甚至沒有釋放靈力,直接就把隊長撞成了重傷。我們自知不是對手,所以只能迅速回報。”
“年輕人?哪個年輕人,能有這樣的實力?難道說,是百鳳山莊?可是,餘百鎖怎麼可能和百鳳山莊有什麼關係?”黃下皇這時也是滿心的疑惑,“再說,百鳳山莊知道我與餘家的恩怨,不可能插手纔對。”
報信的人道,“我們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他不像是百鳳山莊的人。不過,另一個女的,我倒是認識。”
黃下皇精神一振,“是什麼人?”
那人道,“如果沒看錯,是烈虎堂的禹湛清。”
黃下皇的眼睛迅速眯起。良久,他慢慢點着頭,喃喃道,“烈虎堂。難怪,難怪。來,傳我令下去,黃風門衛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