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不代表心裡會有多好過,只因事實就擺在眼前,無心方纔給人的感覺,就似一個陌生人一樣,羅毅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熱情,甚至這層冷漠比兩個陌生人之間還要更冷了幾分。
而且信任並不是能夠時刻保持的,羅毅心中難免還是會生氣,還是會有疑問,但走在月下的桃樹林中,他只能一遍又遍地去告訴自己,要相信無心,要相信她!她是不會變心的!
人們總是在情感糾面前,在自己的內心當中,時刻來回切換着自己的立場,這很正常,羅毅也是一個大活人啊,他來自地球,他與曾經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什麼區別,在面對感情問題的時候,他也會迷惘也會失落,甚至有時候還會焦慮和不自信呢!
他所在的地方離木屋的這點距離,若是提速飛掠的話,轉眼便可到,但羅毅此時卻選擇了步行,身上的機甲也在邁出腳步不久後,就從身上褪去了。此刻微風吹拂着他身上的長袍衣襬,頭頂上不時又有許多粉色花瓣隨風飄落,羅毅隨意接住一瓣,用手指捏了捏。
“這裡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無心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也是被困住了嗎?她這樣一個人多久了啊?肯定很寂寞吧......?”羅毅心中想着,風又吹走了他手中的碎花。
今夜氣溫十分適宜,腳下是軟軟的草地,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花香,聞之能令人心情愉悅。羅毅在樹下走了一會,心情感覺好多了,再不似剛纔那樣飽受猜疑的痛苦,畢竟無論如何,只要無心她還是好好的,她對自己的態度,又有什麼關係呢?
此時木屋就在眼前,這間小木屋就被蓋在羣樹之間,木屋外圍修了一圈籬笆院,籬笆上纏繞着許多細小的綠藤,一片片巴掌大小的藤葉慵懶地掛在木籬笆上。
院子並不大,地上鋪了白色的碎石子,離羅毅近一些的院落裡,種植了許多花卉,此刻鮮花開得正濃,有紅的、黃的、白的、紫的。這些花卉的枝葉都被修剪得十分整齊,顯然經常會有人在照料它們。
而離羅毅稍遠一些的那頭院落裡,墩放了一張圓形的石桌,石桌旁另外放了四張圓墩石凳,就在離石桌不遠處,還種植了一株高大的桂花樹,此刻滿樹綠葉成蔭,從其粗壯的樹幹可以看出,這是一株古樹了,而它就像一個孤獨的老人,不知在這個地方默默佇立了多久?寂寞的夜空下,只有一個掛在其樹叉上的木鞦韆,隨風緩緩飄蕩着。
此時羅毅已經站在了籬笆院外,看着從窗戶裡面透出的微弱亮光,他輕輕推開了及腰的院門,腳上儘量放輕了腳步,就算是踩在石子地上,都沒有發出什麼響聲,他害怕任何一絲雜音,都會驚擾到屋子裡的無心。
站在院子裡,看着眼前緊閉的木門,羅毅卻並不急着想要推門而入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桂花樹邊的石桌後,接着邁腿走了過去,只見他伸出衣袖撣了撣石凳上的灰塵,隨後一彎身坐了下去。接着又看他看了眼身旁搖曳的木質鞦韆,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
此時羅毅一手擱在石桌上,擡頭望着漆黑的天空。天空上明月孤懸,今夜是月明星稀,此情此景,若是有杯美酒淺酌,那也還是不錯的。
他心中正這樣想着,卻聽身後‘嘎吱’一聲,有人打開了小屋的木門,木門開啓的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夜晚依然是十分刺耳,羅毅聽在耳中,心中忽然一陣緊張,轉頭朝木屋方向看去。
不用想都知道,開門的正是柳無心本人,只見她身着一席白色輕紗羅裙,烏黑的秀髮如瀑布一般掛在腦後,依然如天仙般絕美的臉龐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正盯着羅毅看着。
就着木屋裡面透出的微弱燈光和天空灑下來的清暉月光,站在小屋門前的柳無心看上去是如此清新脫俗,只一眼,便讓羅毅又看得癡了,此時他眼中充滿了愛意,看着柳無心雙手託着一盤酒壺杯盞,盈盈向自己走來。
“最懂我心者,莫過於我妻無心了......!”羅毅心中這樣想着,看着柳無心踩着輕盈的步伐,同樣來到了石桌邊上,只見羅毅稍顯木訥地站起了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佳人,看着她將手中的托盤輕放在了石桌之上。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相顧而無言!羅毅鼻尖嗅着眼前妻子身上的清香,不由心便已經醉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雙手不由自主地便抓住了妻子的肩膀,想要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但他心裡還有餘悸,手心冒着汗遲疑不決,直到他見無心好像沒有反對的意思,相反只見她臉上還掛了幾分羞澀,與白天時分是有天壤之別。於是下一秒兩個久未蒙面的愛侶,總算彼此抱在了一起。
軟香在懷,那就更無需多說什麼語言了,只見羅毅笑盈盈地一彎身,就將柳無心橫抱了起來,隨後邁開歡快的步伐,往木屋裡面走去,隨着又一聲嘎吱門響,兩人已經置身房中,緊接着一番溫存自不必多說。
此時天空有云朵隨風飄來,那輪圓月也因羞澀而悄然躲進了白雲背後,整個天空瞬間便不似方纔那般清亮了,隨着木屋燈滅,整個桃花林就陷入了濃濃的夜色當中,只剩下一壺還未來得及嘗過一口的清酒,陪伴着旁邊那隨風正蕩得歡的木質鞦韆,渡過了這令人醉心的一晚。
春宵永遠苦短,一晚的溫香軟玉,時光稍縱即逝,轉眼天空又迎來了新一輪的魚肚黎明,桃花林的上空靜悄悄的,萬物都還未從濃濃的睡意當中甦醒過來。
藉着微弱的晨曦,只見桃樹的粉色花瓣上,掛着如汗珠一般的晨露,同樣的地面上的青草也因沉重的露水而向下彎着細腰,空氣中瀰漫着厚厚的水汽,山霧在整片桃林的上空飄蕩着,這裡早已經忘卻了昨天的那場短暫的爭鬥,所有的碎石木屑都被淹沒在了濃白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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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地方註定是無法再像往日那般太平了,只聽那籬笆木屋方向忽然響起一聲尖叫,隨後就有人破門而出!只見那人邁着驚慌的步伐,飛快跑到院中的石桌邊上,隨後一把拿起桌上那壺放置了數個小時的清酒仰頭就灌,酒注倒得太急,大股大股的透明酒液順着他的臉頰浸溼了他胸前凌亂的衣襟,同樣也倒溼了他身前的石桌一角。
當酒壺倒空之後,只見他一把放下手中的空壺,任憑酒壺在托盤上胡亂側翻撞倒了酒杯兩隻,接着又見他同樣行色匆匆,又往屋子裡跑去,此刻終於看清,這個來去匆匆,一臉慌張的人不就是人族的龍帝陛下——羅毅嗎?
剛跑出了兩步,只見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呆立在了原地,緊接着又看他猛地轉過身來,看向石桌方向。
“墨雲,炎姬,你們......?”羅毅一臉驚訝,看着正坐在石桌邊上,面面相覷的墨雲與炎姬。
“算了......!”緊接着羅毅扔下一句話,又往屋子裡跑去。
“主人他這是怎麼了?”墨雲望着對面坐着的炎姬,一臉迷茫地問道。
他問完,卻聽炎姬也不答話,只在她的臉上浮起一抹十分曖昧的輕笑。
奔回屋子的羅毅,此時心亂如麻,只把雙眼盯着眼前牀帳緊閉的一張紅羅沉香木牀進退兩難,最後只見他一頓足,隨後一把拉開紅羅牀帳往裡面瞧去。
“小璃月,羅毅哥哥這不是......!”羅毅想解釋,卻發現對方雙眼正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沒事的羅毅哥哥,我都懂,您並不需要解釋太多,無論如何,我很高興......!”此時的南宮璃月臉上雖掛着兩抹紅暈,但話語卻並不羞澀,反而表現地十分坦然。
羅毅看着對方十分情意的眼神,心知再多的解釋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又把目光瞄向她露在牀單外的潔白手臂,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麼,只見他心中嘆了口氣後,又在臉上露出許多柔情,隨後開口說道:“小璃月......羅毅哥哥不會虧待你的......!”
“嗯......!”南宮璃月這時倒有些嬌羞了,只見她把倒頭一躺,就把身子轉進了牀榻內側。
就在羅毅又一次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羅毅腦中忽然一驚,渾身一陣僵硬,只因他清楚地感覺到又有兩個身影已經來到了院中。
當然躺在牀上的南宮璃月也同樣感知到了院中忽然降臨的兩人,只見她臉上浮起一絲尷尬,隨後一咬牙,一下從牀上跳起,下一秒當她雙腳着地,身上白光一閃,便有一身衣裙遮住了她曼妙的身軀。
當羅毅與南宮璃月雙雙走出木屋,眼見院中四人分成兩波分站了左右,四道目光連同金色的晨輝同時刺到了二人身上,令羅毅口乾舌燥,無地自容。
“無心......不是你想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