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晨練了?”陸森活動着關節,問道。
薛瑤搖了搖頭,湊到陸森面前,似水的左眸閃着盈盈的波光,她輕撫着陸森頭上纏着的紗布,關切地問道:“不疼了吧?”
陸森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蜜甘的一樣的體香,那香氣沁人心脾,令人迷醉。盯着那圓潤亮澤,像草莓布丁一樣的粉脣,陸森心中突然一陣悸動,一種侵犯的慾望油然而生,就在他想對着那可愛的櫻脣吻下去的時候,薛瑤忽地豎起食指,擋在了他的脣上。
“江湖上有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薛瑤冒出這麼一句話,讓陸森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沒欠什麼債吧?”
“你欠的債太多了,聽說你這次期中考試掛了三門課?”薛瑤拉起陸森的手,向教學樓走去。
“怎麼連你也知道了?”陸森驚詫道。
薛瑤撇了撇嘴:“學習部的部長孫逸聰前一陣子向我表白,說他喜歡我,我對他說我有男朋友了,後來他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你是我男朋友,這次考試成績一出,就興沖沖地跑來告訴我說你掛了三門,還說你根本配不上我。”
“你也這麼覺得嗎?”陸森問出口時,心中頗有些不安,生怕薛瑤給出肯定的答案。
“我哪會像他那麼幼稚!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學習成績。”薛瑤爽快地答道,“俗話說得好,成績易改,本性難移,我今天就來幫你改改成績。”
“就是幫我補習麼?”陸森猜到了薛瑤的意圖。
“猜對了!”
兩人來到二年級一班門口,大門緊鎖着,薛瑤從頭上摸下一枚髮夾,探進鎖孔,幾秒鐘功夫,就把門打開了。陸森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她開鎖,在一旁不住地搖頭嘆息,心想你如果去當國際大盜,全世界的警察都得頭疼死。
薛瑤將髮夾插回頭髮裡,拉着陸森走進教室,“不管你是準備進CUBA,還是去美國打NCAA,高考都是你的必經之路,所以你現在欠的債越多,將來要還的也就越多。”
薛瑤關心的並不是陸森成績差會使她丟臉,而是在設身處地地爲陸森着想。這讓陸森心中很是感動,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學習成績趕上來。
“森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呢?每天都這麼早就把你叫出來。”薛瑤一邊翻書,一邊問道。
“我瞭解自己的天賦有多差,想實現夢想,就只能靠超出常人的努力。與你相遇之前,我感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我真懷疑如果沒遇上你,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打進NBA的夢想了。”陸森從薛瑤手中接過書,用筆圈出了幾道自己不會的題。
“這道題,你這樣考慮,這樣,再這樣……”薛瑤用筆在草稿紙上列着計算步驟。
“這麼簡單?”陸森詫異道。
“你先別說簡單,這道題跟剛纔那道很相似,你來試試。”薛瑤在書上圈出另一道題,交給陸森。
“我要是解出來了,能不能給點獎勵?”陸森盯着薛瑤那誘人的粉脣,說道。
薛瑤迎上他的目光,頓時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麼獎勵,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拒絕道:“不行!現在是學習時間,你專心一些好不好?等這些課程全結束了,如果你表現好的話,說不定會給你點獎勵。”
聽到這話,陸森起初有點沮喪,但聽到後半句時來了精神,思考了片刻,迅速地將題解了出來。
“你這不是很聰明嘛,看來平時根本沒把精力用在學習上。”薛瑤調侃道。
“哎喲,我的頭好痛!”陸森突然叫道。
“怎麼了,碰到傷口了嗎?”薛瑤慌張地靠近陸森,輕扶着他的臉頰,查看他後腦的傷勢。
陸森卻轉過臉,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不待薛瑤反應,就吻上了她粉嫩的雙脣……
*
楊林家所在的碧海山莊是一個高檔別墅區,地處雲海市的黃金海岸,離市中心大約有一小時的車程,這裡依山傍海,風景秀麗,別墅區內,有大片的草坪和花圃,淡淡的花香摻雜着海風的鹹味,令人心曠神怡。
別墅區內大多是兩層或三層的小樓,雖然樣式各不相同,但都是典型的歐式風格,與周圍的自然風景相互映襯,顯得優雅別緻。
陸森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楊林家的別墅。按響了大門外的門鈴。
通話器中響起一個女聲:“是陸森少爺嗎?請進。”
陸森推開大門,走過庭院,來到房門時,門剛好打開了,一位穿黑色女僕裝的中年女子出現在門口,做出延客的手勢。剛纔在通話器中,應該就是這位女傭的聲音。
陸森進門換鞋,走進客廳,客廳很大,白色瓷磚地板,米黃色的牆紙,靠牆擺放着一座古典式的座鐘,以及半人高的青瓷花瓶。右側靠牆有一張虎皮沙發,一位梳着雲鬢,打扮素雅的中年美婦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本醫學雜誌。
“陸森來了?你有段時間沒來了吧?你的頭怎麼了?”見到陸森,中年美婦放下雜誌,起身請陸森落座。
中年美婦正是楊林的母親,陸森並不陌生,以前來楊林家時也經常與這位溫柔賢良的母親聊家常,他打心底羨慕楊林能有這麼一位母親。
只是今天卻沒有心思與她閒聊,下星期就是與雲大附中的決賽,爲了備戰這場比賽,華浦校隊在週末加練,誰知楊林卻不聲不響地缺席了訓練,這讓陸森擔心楊林是否是出了什麼狀況,訓練結束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楊林家中。
“上次打比賽時傷了點小傷。阿姨,不用客氣,我不坐了,楊林在家嗎?”陸森擺擺手,笑道。
“楊林……他在二樓呢,你稍等,我叫他下來。”楊母有些猶豫地說,陸森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有些紅腫地雙眼,似乎剛哭過不久。
“不用了,我來了。”楊林出現在樓梯上,他面色陰沉,臉上掛着黑眼圈,形容有些憔悴。
“林子,你怎麼了?今天的訓練……”
陸森的話被楊林打斷,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森,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明天的訓練我可能也不能參加了,球隊就拜託你了。”
楊林不正常的表現使陸森疑心大起,聯想到楊母的神態,陸森斷定楊林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球隊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注意保重身體。”陸森裝作不在意地問道:“怎麼沒看到小鈴?”
楊父每天應酬繁多,不在家很正常,但是楊鈴週末應該是在家的,而且以往每次陸森來到楊家,楊鈴都像歡快的小鳥一樣,圍着他問這問那。
“小鈴她……她跟同學出去逛街了。”楊林的回答似乎在隱瞞什麼。
陸森皺了皺眉,剛想用別的問題試探,樓上突然傳來了砸門的聲音,隱約夾雜着楊鈴的哭喊聲。
楊林臉色劇變,語氣生硬地對陸森下了逐客令:“小森,你走吧,今天我不方便招待你。”
“小鈴怎麼了?”陸森追問道。
“走!”楊林指着門口,厲聲喝道。
“林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是拿我當兄弟的話,就讓我幫你一起分擔!”事到如今,陸森已經明白一定有大事發生,他就更不可能一走了之了。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楊林的傷感地說。
樓上,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響,楊鈴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哥,放我出去!”
“小鈴到底怎麼了?”陸森走上樓梯,仰視着楊林,質問道,“林子,你別忘了,小鈴不止是你妹妹,她也是我妹妹!”
楊林緊繃的表情頹喪下來,他嘆了口氣,艱難地轉過身,走向樓上。
陸森緊跟在他身後,等待他開口。
“小鈴她……染上毒癮了。”楊林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道。
“什麼?!”陸森如同被石化,愣在當場。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天真活潑的楊鈴會與毒品扯上關係。
在黑色閃電這麼久,陸森見過太多染上毒癮的人,他們爲了能吸上一口毒品,身體、親人、良心、尊嚴……什麼都可以出賣,整日沉浸在毒品營造出的幻覺之中,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黑色閃電的毒品生意是陸森力主做下去的,在雲海市,黑色閃電一家獨大,如果這生意黑色閃電不做,雲海市也不會有其他人敢做,所以要是追究起來,雲海市幾乎所有的癮君子都是受陸森所害。然而陸森並沒覺得良心有愧,在他看來,能接觸到毒品的那些人本就不是好鳥,染上毒癮也純屬活該。
可是今天,事情完全不同了。
楊林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陸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楊鈴。
她的面貌變化不大,但卻瘦了不少,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印堂發黑,兩眼無神,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她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剛纔也許就是這樣用腳踢門,才引起了陸森的注意。
“小鈴,你陸森哥來了。”楊林不忍看到妹妹現在的樣子,背過身說道。
楊鈴看到頭上纏着紗布的陸森出現在眼前,無神的雙眼中突然閃過關切的光芒,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繼而是傷心絕望的眼神,一行清淚流過她的面頰。
“小鈴,你爲什麼要碰那東西?”陸森痛惜地問道。
聽到陸森的聲音,楊鈴抽泣出聲,越哭越兇,轉眼間便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