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身旁流露出些許驚駭的陳天陌,三長老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平靜地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家族的禁地之一,蠻神血凝池。如此巨量的霸烈獸血,長時間的累積和孕育下,蘊含着極爲濃烈、霸道的血精之力,腐蝕性極強。”
“血精?”聽到這裡,陳天陌漆黑的瞳孔微微縮緊,原本沉凝的冷峻臉龐上,竟是驀地閃過一縷喜色。
在帝天學院的藏經閣內飽讀羣書的陳天陌,自然對三長老提到的血精有所瞭解。靈獸的獸血,血氣十分的霸道澎湃,蘊含着濃郁熾烈的能量。而血精,正是靈獸的血液的能量精華。
事實上,血精的凝聚和形成,十分的困難和罕見。以大多數靈獸體內獸血的數量和它們生存的時間,想要凝化出血精,實在是難如登天。也就只有像蠻神血凝池這樣,盛滿了如此浩瀚的汪洋血海的驚人地方,纔有足夠的條件產生血精這樣的能量精華。
物以稀爲貴。這需要極爲嚴苛和難能可貴的條件,才能緩慢孕育出的血液精華,有着極大的好處。將血精煉化入體後,靈術師體內的靈力和氣血,都會飛躍式地猛漲、蛻變。不僅如此,血精乃霸道熾烈的血氣能量濃縮凝化出的精華,對人的筋骨皮膜,都是極爲狂霸的錘鍊和鍛打。
而眼前這蠻神血凝池中,如此濃郁、如此磅礴的血精之力,放到陳天陌身上修煉起來,無疑有着極大的裨益。身體強度橫掃同級的他,筋骨強橫,進入這蠻神血凝池中,血氣腐化的痛楚或許還是免不了,但終歸不會有實質的危險,完全可以放心煉化、修煉。
整整一週的時間,足夠他敞開來將這裡取之不盡的血精吸收個夠了。完成這次修煉以後,陳天陌完全可以預見,經過這些血精之力的錘鍊和淬體,他本就傲視羣雄的肉身強度和力量,必將更上一層樓,突破到更爲恐怖的強橫層次。
除此之外,陳天陌的修爲突飛猛進的同時,他的靈力密度,也會更爲渾厚、磅礴。在這濃烈到凝若實質的血精之力的潤澤與淬洗下,可以想見,陳天陌體內血脈的氣血,也將大有裨益,較之現在,變得極爲澎湃和凌厲,氣吞萬里如虎。這決定了他在戰鬥中爆發出的力量,將會更加強悍、磅礴。
想到這些,陳天陌靈動瑩潤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精彩的異芒。這絕世罕見的寶貴血精,對於現在正缺可以大幅增進修爲的修煉資源的陳天陌,無疑於久旱之甘霖。而且這次際遇能夠帶給陳天陌的,遠不止是靈力等級的提高。他各方面的條件和實力,在血精這等難得一見的絕世珍寶的淬鍊下,都必將得到全方面地驚人飛躍!
看來,家族讓他來蠻神血凝池裡待一個星期的時間,不是純粹讓他受苦受罰的。令陳天陌受點難熬的皮肉之苦,以示懲戒的同時,又讓他得到這般寶貴珍稀的資源,來修煉靈力、提升資質,家族的用意,也不簡單啊!
家族上面的此舉,其實並不奇怪。畢竟,陳天陌在族會上那樣大放異彩,強橫無匹的實力震撼全場。既然家族已經決定了留他下來傾力栽培,這個時候給他這次寶貴的際遇,可以算作是給予陳天陌的族會獎勵。
雖然陳天陌因爲在對決中殺死了陳以桐,被當場剝奪了繼續參加族會的資格,沒能接着往後取得更高的名次,但是擺在他面前的這份際遇,恐怕還要比過族會第一名獲得的獎勵!
這可是家族沒多少人能進入,甚至知道的禁地啊!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血精啊!什麼靈藥,什麼功法,什麼獎勵,來多少也完全不能跟在蠻神血凝池裡修煉相比啊!
明悟了家族的真正用意,陳天陌在這震撼人心的龐大血池面前心生的驚駭與凝重,也消散了許多。相反,此時他的內心之中,充滿了對進入其中修煉的期待和激動。
“把衣服脫了,然後下去吧。”三長老雲淡風輕的蒼老聲音,從陳天陌的身後悠悠傳來。
身子一僵,陳天陌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道:“三長老,您就看着我在這脫衣服,不太好吧…”
不耐地皺了皺眉頭,三長老淡淡地道:“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這些孩子啊,小時候我早就看光了,尷尬個什麼…”
喉嚨一緊,陳天陌一下子無言以對。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陳天陌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套在身上的衣物。全身精悍結實的肌肉,勾勒出近乎完美的飽滿線條。少年的朝氣與蓬勃,登時噴薄而出。空氣中凝若實質的猩紅血光,鍍在其上,更是爲這個清冷英俊的少年,渲染上了幾分肅殺與懾人。
看着眼前蒸騰着滔滔血氣的可怖血海,陳天陌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向血池內緩緩地邁出了腳步。
“啊!”
身體剛一沒入血海之中,陳天陌便覺霸烈的鋒銳之意,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將他盡皆籠罩、吞噬。被濃稠得不像液體的獸血緊緊包裹住,陳天陌感覺彷彿有無數根根,紮在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上,瞬間令他痛苦萬分,不禁眉頭一皺,嘴裡發出一聲悶哼。
纔剛一接觸到這浩瀚龐大的獸血,陳天陌的皮膚便被迅速地腐蝕、融化,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響,簡直如同脆弱不堪的紙一樣。頓時之間,他沒入血池中的身體,便被無比濃烈的血氣侵蝕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牙關緊咬,目眥盡裂,陳天陌青筋暴起的額頭上,不消一會,豆大的汗珠便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遍佈全身的劇烈痛楚折磨之下,他的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地打顫。
心念電轉,沉澱在陳天陌身體中的浩瀚靈力,立即催動了起來,在一條條經脈中洶涌澎湃,沿着全身循循流動、運轉。頓時,在靈力的抵禦下,如江流般瘋狂傾注而入的鋒銳血氣,一下子平緩了許多。幾乎要將陳天陌撕裂開來的劇烈痛苦,也隨之大大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