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恆接到裴毅的電話,要他明天回裴家大宅吃晚飯,他有事情要跟他們談。
接電.話的時候,裴以恆正強行摟着林熙和在對她上下其手呢,也沒問得太清楚明白。等切斷了電.話纔想起來,要不要帶伴兒?
“親愛的,你未來公公讓咱們明天晚上回裴家吃晚飯。”
“是你,跟我沒關係!”林熙和聽得清清楚楚,裴毅是讓他回家吃晚飯!
裴毅特地打電.話來叮囑,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商談,她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泫!
“夫妻本是一體,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怎麼能沒關係呢?親愛的,跟我一起去嘛。你看,裴以皓、裴以琛都是雙雙對對出現的,我孤家寡人的不是太可憐了嗎?”
林熙和拉開他的手臂,以沒得商量的口吻給了兩個字。“不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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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忍心你男人一個人羊入狼窩嗎?萬一這隻可憐的小羊羔讓他們吃幹抹淨怎麼辦?到時候你就要做寡婦了。”
林熙和忍不住笑了。“你?羊?”
裴以恆要是羊,那羊這種生物肯定是叢林之王!
“難道不是嗎?”裴以恆做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着實可樂。
林熙和抿着嘴笑,打掉他的手,道:“你就別糟.蹋你所剩無幾的形象了,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從一開始,林熙和就沒想過要攪和到裴家你死我活的爭鬥當中。可她也很清楚,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因爲一旦她跟裴以恆結了婚,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敵人都會把他們當成一體!她想劃分界限是不可能的!
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退縮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親愛的,如果你答應陪我一起去,我立刻以身相許,你看如何?”裴以恆還跟無尾熊一樣纏着她不肯放棄。
“你可以考慮換個對象,成功率肯定百分之百。”裴三少的肉.體香.豔異常,不知道多少女人垂涎三尺呢。
“那不行!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是虎狼之師,我要一不留神還不被她們給啃得渣都不剩啊!再說了,我得爲親愛的守身如玉!”
“要不要我讓人替你立一塊貞節牌坊啊?”林熙和不想聽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了,直接將人拍飛。“放開,我要回去了。”
“在這裡睡吧。這牀雖然小了點,可是摟着睡剛剛好!你要是嫌小了,可以考慮睡在我上面!我的懷抱很寬厚,睡着很舒服的!一會兒,我讓人去弄一套白大褂,一套護士服過來。咱們玩個制服誘.惑,你覺得怎麼樣?哎喲——”
林熙和趁他吃痛放手,兩步走到門邊。關門前,她勾着一抹笑斜睨着裴以恆,將手裡的錐子拿到嘴邊吹了吹。
這動作本是挑釁的味道,可是讓林熙和做來,那是相當的勾.人!那斜睨的一眼,真可謂風情萬種,撩.人非常!
裴以恆頓時覺得自己跟吃了宮廷秘藥似的,呼出來的氣都能將雞蛋煮熟了。想將人逮過來啃乾淨,可是她已經跑了。
無奈,他只好躺在病牀上,一遍一遍地回味林熙和剛纔的動作、眼神、笑容。到後來,他不得不去浴室洗冷水澡。
這就是俗稱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
裴以恆最終也沒能讓林熙和跟他一起夫妻雙雙把家還,只好自己去了。
飯桌上,一開始的氣氛還是不錯的。就算心裡恨不得捅對方几刀,面上的兄友弟恭還是做得非常到位。
“對了,三弟,你的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要是需要幫忙,儘管跟大哥說。”裴以琛帶着溫和的笑容說道。
“是啊,三弟,有需要一定不要跟我們客氣。別忘了,我們是兄弟。”裴以皓也不甘落後似的說道。“說起來,我還沒正式恭喜三弟!三弟真是好福氣,娶到了林家千金,陽城第一美人!”
然後是他的大嫂杜薇,二嫂夏半歡,紛紛表示了她們至真至誠的關心。
“謝謝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裴以恆的笑容同樣溫和真誠,堪稱完美。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跟自己的家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一時間,這和樂融融、互敬互愛的溫馨場面,幾乎要讓不知情的人感動得流淚滿面。
裴以恆心裡在冷笑。今天這兄友弟恭的場面是爲什麼,他很清楚。在他的授意下,爸爸已經查到不少東西了。今天這一頓飯是爲什麼,想必裴以琛、裴以皓也猜到了。
如果是以前,裴毅也會爲這家庭和睦的景象而欣慰非常。可現在,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裴毅放下筷子,犀利的視線掃過每一張臉。心底,有些沉重有些滄桑。“今天叫你們回來,主要是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這話一出,裴以琛、裴以皓夫妻馬上停下筷子,屏息以待。
只有裴以恆還拿着筷子優哉遊哉地在夾菜,吃得津津
tang有味。
於是,大家齊刷刷地把視線都投注在他身上。
裴以恆十分無辜地擡起頭來,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說道:“有話要說的是爸爸,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裴毅虎目一瞪。“把你的筷子放下!”
“爸,有話你就說嘛。我還沒吃飽呢,放筷子幹什麼?你兒子身體還沒痊癒,你忍心剋扣我的口糧啊?”
裴以恆依舊是輕鬆悠閒的臉色,筷子還在忙着夾自己喜歡的菜。嘴巴一動一動的,神情坦然到了極點。
這話很平常,卻足以讓裴以琛跟裴以皓心裡一顫。這分明是在提醒父親,裴以恆曾經遭人暗算!而這事,父親已經懷疑到他們頭上了!雖然還沒有全部查出來,可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了!如果不是他們動作迅速,早就被抓住把柄了。
裴毅看着這個不羈卻又深得自己中意的兒子,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憐及他剛遭受了那樣的災禍,也不好多加責備。“你呀!”
裴以琛、裴以皓心裡的怨毒在剎那間升騰翻涌。只有裴以恆敢這樣做,也只有裴以恆能這樣做!如果換了他們,父親肯定不會這樣寬容!只有在裴以恆面前,父親纔會這樣的慈和!
“爸,你說吧,我聽着呢。”
裴毅深吸一口氣,看看裴以琛,看看裴以皓,最後看向裴以恆。
“俗話說,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作爲男人,誰都渴望體會一把站到巔峰睥睨天下的滋味。我已經老了,我這個位置,總有一天會讓出來。”
“爸,你不老!我們都相信,裴家在你的帶領下,一定會再上巔峰。”
“爸,大哥說得沒錯。在你的領導下,我們裴家一定會更加輝煌。”
說完了,兩兄弟都看向裴以恆。
裴以恆夾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連頭都沒擡。
“行了。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我都清楚。我知道,你們都想坐這個位置。我也知道,你們一直在暗中較量。這沒什麼,生意場上,沒有誰是求敗的。但是我今天把話擱在這裡,我不管你們在生意上怎麼出險招出奇招,但絕對不能做出謀奪性命的事情來!否則,這個家也容不下他!你們最好都記住我今天的話,誰膽敢犯,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講情面!”
這番話一出,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平靜,面上卻不敢露出端倪來。
裴以恆優哉遊哉地吃着飯菜,心裡卻在冷笑。
吃完飯,裴毅將裴以恆單獨叫進了書房。
裴以恆一屁股在沙發裡坐下,伸張着兩條長腿。老頭子將他叫來的意思,他基本上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老頭子就兩個兄弟,在一次事故中,哥哥爲了救他去世了。裴家的家業就順利地到了他的手裡。他自己沒有經歷過家業爭鬥,所以難怪他妄想着自己的兒子也能夠和平相處,兄友弟恭。
可是,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如果裴家只有裴以琛和裴以皓,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可能。多了他這個私生子,就絕對不可能!他們都恨不得將他裴以恆扒皮抽筋,食肉寢皮,再挫骨揚灰,怎麼可能還有什麼公平競爭?
老頭子啊,太天真了。又或者,這是一個父親的美好願望吧。
“爸,有話你就說吧。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說着,他抖了抖身子。
裴毅頓時哭笑不得。在這個小兒子面前,他做父親的威嚴在八輩子之前就蕩然無存了。偏偏,他還氣不起來。
“我在飯桌上說的話,希望你已經聽進去了。你們都是我的骨肉,我不求你們個個是人中龍鳳,只求你們都平平安安,兄弟和睦。你兩位哥哥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多體諒體諒。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只有一家人和和睦睦,家業才能昌盛。你說呢?”
“爸,我知道了。放心吧,雖然我跟兩位哥哥不是一塊兒長大的,可我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這一點我是不會忘記的。他們是我的兄弟,沒什麼事情是不能翻過去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估計是沒什麼機會發出這種慨嘆了。”
裴以恆知道,老頭子要的就是他做啞巴吃下這碗黃連水。
裴毅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是我最小的孩子,可一直是最讓我放心的。有你這樣的兒子,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
“老頭子,你別整得跟交代遺言一樣行嗎?”
裴毅擡手就想揍他,讓裴以恆給躲開了。
“上次你不是說,東湖那項目……”
裴以恆知道,老頭子這是要對他進行補償。他當然不會拒絕。
“爸,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兔崽子,這裡就是你的家?什麼叫回去了?”
裴以恆勾脣一笑。“這是大家,我那是小家。我媳婦兒還在家裡等着我呢,當然得回去。”
“滾滾滾!有了媳婦忘了孃的兔崽子!”
裴以恆
嘻嘻哈哈地笑着離開了裴家大宅。一坐進車子,他的眼神就冷了下來。
裴毅想要將這次的事情悄悄地翻過去,裴以恆這邊好說,雲妙風那裡卻不好交代。
“我就知道,在你心裡,他們永遠都比我們母子來得重要!哪天我們母子連命都被人謀奪了,我看你就高興了!早知道我就不該帶着以恆進入裴家,那樣我們雖然過得艱難一點,可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裴毅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你又來了!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怎麼就鬧上了?”
雲妙風冷笑一聲。“是沒查清楚嗎?我看你是壓根就不想查清楚。我可憐的兒子,三番四次差點連命都沒了,也沒人出來主持公道……”
當晚,雲妙風氣得緊鎖臥室的大門,逼得裴毅只好去客房將就一個晚上。要命的是,問題還沒有就此結束!
……
裴以恆離開裴家之後,一個電.話打給樊佑澤,兩個人一起去了暗夜。
“不容易啊,居然還記得我樊某人的存在。”
樊佑澤說這話是有充分理由的。自從跟林熙和糾纏上之後,裴以恆儼然成了甩手掌櫃,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在林熙和屁股後頭四處跑,想見他一面都難!
裴以恆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放心吧。有難的時候,我是不會吝於跟你分享的。當初咱們可是發過毒誓的,這輩子有難同當。”
“你的意思是,前面那半句就當放屁了?”樊佑澤一頭黑線,嚴重爲自己交友不慎而悔不當初。
“我可沒這麼說。”
“但你是這麼想的。”樊佑澤可以肯定,這傢伙就是典型的有女人沒兄弟,絕對的狼心狗肺。
“這是誣衊,這是血口噴人!”
“你可以選擇上訴,但我可以肯定,上一級法院也會維持原判。”
“……”
兩個人脣槍舌劍彼此娛樂了一會兒,才進入正題。
“東湖那事,老頭子答應了。”
裴以恆想起老頭子的話,脣角勾起一抹冷笑。端起酒杯,一口將杯中的液體喝下。
兄弟情?如果不是他運氣好,這條命早交代了,還談什麼兄弟情!他日事成,他能留他們一條賤命,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到時候,對老頭子也算是有交代了。
不過,不知道一無所有地活着跟痛痛快快地了結,他們更願意選擇哪一樣。呵呵!
“哦?你做了什麼?”
裴以恆冷笑一聲。“這次的襲擊,就當做都沒有發生過。你知道,老頭子有個好哥哥,所以妄想他的兒子們也可以兄友弟恭,互相照應。”
“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心理變態,想必沒有哪個父親想要看到自己的骨肉自相殘殺。”
“可事實是,這已經發生了。不過,只要贏的是我,老頭子希望每個人平平安安的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
樊佑澤挑了一下眉頭,不可置否。活是活着,只怕是活得比死還痛苦。要是那樣,還不如死了痛快。
裴以恆又喝了一杯酒,然後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伴郎的事情,丫的別想跑!否則,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你!”
“你到底爲什麼一定要趕鴨子上架?丫的又想玩什麼把戲?”樊佑澤完全不明白,爲什麼非要他來當伴郎!
裴以恆看着他,很認真地回道:“因爲伴娘是林熙和非常在乎的妹妹,我需要你保護她的安全。”
“怎麼,你對自己的佈置還不放心?”
“多一道屏障,沒什麼不好。”
樊佑澤再次挑了挑眉。“我怎麼覺得,丫的沒有說實話?”
“那是你疑心太重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欲.望壓抑過度導致的被害妄想症。我建議你趕緊找個女人來泄火。”
“天天看得見吃不着,只能在夜裡洗冷水澡或者依仗五指山的人,沒資格說話。”
“……”
裴以恆回到別墅,林熙和還沒有睡。正拿了本書,靠在牀頭看得津津有味。連他進來了,也沒擡一下眼皮子。
裴以恆趴到林熙和腿上,將她手裡的書抽掉,瞅了一眼。“這種破書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欣賞你家男人的絕世姿容。”
林熙和一把將書搶了回來。
“不好意思。套句裴三少的話,我從來都是不好.色的。”
裴以恆眼裡染上清晰的笑意。他敢肯定,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清楚地記得。
“親愛的,我記得我說的是:其實,我很多時候是不好.色的!這個‘很多時候‘,絕對不包括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所以,趁着月黑風高,咱們來做點兒童不宜的事情吧。”
“聽說日本那邊剛研製出一款超高評價的充氣娃娃,你可以考慮進購一歀。”
裴以恆往上挪了挪身體,抱住她的腰。
“有老婆的男人用五指山都是可恥的,更
狂論什麼充氣娃娃!親愛的,咱們來吧。”
林熙和一腳把他揣牀底去。
裴以恆沒有像以往那樣爬上來屢敗屢戰,而是直接躺在牀下挺屍,還閉上了眼睛。
林熙和拿起書看了一會兒,又放下來。“你心情不好。”
這是陳述句。她可以肯定,裴以恆心情不好。
裴以恆睜開眼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浴.火焚身無法排解,心情能好纔是奇事!”
林熙和頓時後悔自己多嘴一句。
“你恨林熙晨嗎?”裴以恆突然問道。
“不恨。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從來都沒有?”
“小時候可能有吧。”
被另一個人搶了父愛,作爲孩子,心裡肯定是有怨氣的。但隨着年齡長大,慢慢地就看淡了。現在只要郭敏儀跟林熙晨不來招惹她,她就可以當她們不存在。
“裴伯伯要求你不去追究那件事?”聰明如林熙和,馬上就從裴以恆的話裡推斷出原因。
“是啊,看來老子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裴以恆坐起來。背靠着牀,頭後仰枕在牀上,視線看着窗外的夜空。他心情不好,不是因爲老頭子的態度,而是因爲想起了一些不爲人知的往事。
林熙和微微挑眉,問道:“你會嗎?”
“你覺得呢?”
林熙和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早點睡吧,時間不早了。”
於是裴以恆一骨碌地爬上.牀,直撲她身上。“親愛的,我就知道你其實也想要我的!”
說着,動作利索地關了燈,還拉過被子把兩人蓋住。
林熙和在被子裡面跟他抗爭了許久,累得氣喘吁吁,才成功地把他從被窩裡揣出去。她伸手摸了摸後脖子,汗水黏膩。
氣得正要說他,裴以恆卻突然一把抱住她,用手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出聲!”
林熙和身體一繃,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