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原因,雪雲在近段時間,總感覺後背有根筋打結似的不舒服。
一開始以爲是中暑,所以這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叫姐姐雪麗給她刮痧。“雪麗,你幫我刮痧下,難受死了,後背的筋都鼓起來了。”
“趴下,用什麼刮啊。”雪麗問道。
“用橄欖油和那玉手鐲”(用玉手鐲刮痧是在一次去推拿店裡推拿的時候,那技師說的,玉對身體有好處,剛好家裡有玉手鐲)
可是沒刮幾下,雪麗嫌那玉手鐲不好拿,就改用醋碟颳了,確實醋碟握在手裡方便。
“好痛啊,那橄欖油再倒點,皮膚被刮的乾乾的了”當背上的橄欖油刮幹了的時候,雪雲感覺到痛的時候叫着。
“好了,整個後背都刮的烏紫色了,不能再颳了,再刮就要破了,現在颳了有沒有感覺到輕鬆點了”
雪雲穿好睡衣站起來揮了揮手臂,扭了扭頭,確實感覺舒服點,“稍微舒服點了,哇,肩膀上都刮的黑黑的,低領的裙子沒法穿了,太難看了,看來明天我要穿有領的T恤了”。雪雲一直不喜歡穿有領的衣服,感覺特別麻煩,她最喜歡穿圓領的衣服和裙子,凡是有領的或是高領的衣服都不喜歡,即使是在冬天也不要穿高領的衣服,她說高領的勒的脖子難受,感覺像是脖子被人掐着。
可是這後背一直不見好,過了一個月,後背感覺沒啥事情了,可是脖子感覺不舒服,感覺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擱着似的難受,所以老是不由自主的扭下脖子。這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那脖子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遍遍的往一邊扭。
雪麗看見了說,“你這樣的動作是很難看的,儘量不要扭”
雪雲最近兩個月一直被這點毛病折騰的心情極其煩躁,又得不到休息,聽了雪麗的話不由自主的氣着大聲的道:“我難道願意,我這都兩個月了,有沒有休息過一天,你讓我怎麼辦,”心裡愈發的委屈難受,人家生病不舒服,起碼可以得到休息,可是雪雲卻得不到休息,還是要每天八點去店裡開門上班,晚上9。30關門纔回家,早上7點起來還要洗衣服,所以雪雲的心裡說不出的憋屈。
“明天你抽個時間去醫院裡查下呀。”
“我哪裡有什麼時間,我一個人守着店裡,你不來我能去嗎?”雪雲一點都不想吵,可是有時候心裡的憋屈上來了是忍也忍不住的。
第二天下午,曾珍沒有上班,雪雲讓曾珍來老店裡幫忙看一個小時,她自己去了醫院,醫生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是肩周炎,缺乏運動和長期坐在電腦前面打字引起的,只有通過鍼灸和推拿加運動消除。
肩周炎,雪雲想想都覺的好笑,她不是不愛運動,可是天天守在那個40平米的店裡。日子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生意好的時候還好說,生意清淡的時候除了聊天看電視還能坐啥。
由於身體上的不舒服,就變的心情上的極度惡劣,雪雲感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牢籠裡,這個牢籠就是現在她要守着的店。她想掙破這個牢籠,走到牢籠外面去呼吸呼吸牢籠以外的空氣,卻又無能爲力。她感覺到心口上壓着一塊大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壓的她快要發瘋,想要嘶喊,卻又喊不出聲,這段時間,是雪雲最辛苦的日子。
這天,雪雲關了門之後,沒有直接回家,她約上徐君去了公園裡,兩個人靜靜的坐在公園裡的花圃邊上。
“徐君,我快要瘋了,這生活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可是開店的人還有什麼辦法呢,店開起來容易,守着個店難,想把店開好,生意做好就更難了”。
徐君又說道:“你和我一樣,最近都煩心,你是身體不舒服,我是天天和阿偉吵架,他老是當着顧客的面說我這裡做的不好,那裡做的不好,這段時間就差打架了。”(阿偉是徐君老公,專業髮型師,現在他們自己開了理髮店。)
“你阿偉也真是的,跟顧客脾氣那麼好,對你怎麼就好不起來,耐心不起來呢?”雪雲苦笑着說,真的是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各有各的苦。
雪雲繼續和徐俊聊着心事,“我耗費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我感覺是一無所有,要什麼沒什麼。你說店吧,我是有份,可是我有多少呢,我不知道,現在我是一分錢都沒有看到,所有的錢都週轉在新店那裡。”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姐那人,你也知道,我有什麼不舒服,她基本上不會過問,這次,我都熬了這麼久了,她也從來不曾說關心我一下。”雪雲說多委屈處,不覺的流下眼淚。
徐君說道:“雪雲,你就是太要強了,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撐着,你姐妹倆像是反了個位子,人家是姐姐照顧着妹妹,你姐妹倆倒是你這妹妹一直在幫着你姐姐。”
事實卻是如此,雪雲這麼多年來,一直幫忙着照顧雪麗的女兒,因爲大家都住一塊,她這個小姨一直疼曾葉。
難怪雪雲這次會感覺委屈,掉下眼淚,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曾在別人面前哭過,真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最多躲在被窩裡哭,或是在外面吃東西。可這次實在是感覺心裡委屈,她幫忙着把店開起來,把自己最美好的幾年青春都耗在店裡,現在卻覺的什麼都沒有,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幾個月來,做爲姐姐的卻沒有多少關心表現出來。
雪雲和徐君在公園裡一直坐到12點,期間,曾葉打了兩個電話問小姨在哪裡,怎麼還沒回家。雪雲只說了一句,‘我在公園裡’就掛了。幾個小時的傾訴,讓雪雲的心裡舒坦了許多。從公園裡出來,和徐君分手回到家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回房睡覺了,雪雲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的時候,雪麗過來問了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開心?’
“我本來就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氣,”雪雲的語氣幷沒有多少柔和。雪麗說了聲“那我去睡了”轉身回房去了
雪雲換了衣服去洗澡,當水從頭上淋下的那一刻,感覺到從所未有的放鬆。她就這樣任由溫水淋了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