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傢伙是哪個造船廠的？”年輕人接過名片，隨口就是一問。
“哦，他不是造船廠的。”郭泰來居然還給解釋了一句：“和你們差不多，應該也算是個承包商，現在這船怎麼造他說了算。”
如果這個姓褚的是某個大造船廠的，兩人估計也得打退堂鼓，畢竟他們只是在中型造船廠這個範圍內混得開，那些軍工大廠平日裡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和大船廠的人對上，他們可以沒有什麼優勢。可一聽只是個承包商，那就簡單了，當面鑼對面鼓的一起坐下來談就是了，憑什麼你們一家吃獨食？怎麼也得見面分一半吧？
怪不得郭泰來說他們來遲了，原來是有同行搶先一步。兩人從郭泰來這麼爽快的給了他們競爭對手的聯繫方式，也大概猜出來郭泰來應該是對他倆挺忌憚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幹脆。
“那我們和這位姓褚的同行商量商量，郭總，今天打擾了。”到了這個地步，兩人知道再留在郭泰來這裡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起身告辭：“之前的事情得罪了，魔都那邊造船廠的麻煩馬上解決。”
目送兩個人離開，郭泰來真的是好生失望。你說要是跳出來兩條過江龍也就算了，結果就是兩個這貨，唉，真是浪費了他的一番期待。國內呆了半年了，郭泰來現在也是靜極思動，算了，和師姐打聲招呼，去英國去考察羅羅去吧！
這邊郭泰來緊鑼密鼓的安排出國的事情，那邊兩個人離開了設計公司，立刻迫不及待的撥打了那個姓褚的電話。
“要談，好啊！”電話裡聽着姓褚的是個中年人：“正好還有一個搶生意的，一起談吧！下午兩點，就在……”
要談的地方居然就在設計公司的一個會議室，這倒是方便，兩人就在附近吃了點東西，到了時間就再次進了設計公司。這次沒說找誰，只說在某個會議室開會，居然就輕鬆放進去了。
進了會議室的時候兩人才發現，會議室已經有兩個人在了。一個年輕一點，看着有三十多歲，另一個稍微大點四十出頭，看到他們進來，目光都是十分玩味的看着進來的兩人。
“同行？”年輕人眼睛掃了一眼，臉上就露出了一抹不羈的笑容，開口問道：“爲了遊艇的單子來的？”
“沒錯！”坐着的那個笑了笑，點了點頭：“幾個熟人都叫我海哥，你們也可以這麼稱呼。今天這事主要是他談，我就是過來湊熱鬧的，不用理會我。這位姓王，辦公室主任。兩位是？”
“不敢不敢！”老成的那個聽着對方自報家門，心裡也是微微鬆了口氣，一個幫閒，一個辦公室主任，不是什麼大來頭，既然這個不知道什麼辦公室的主任也要來搶生意，那就是競爭對手了，對手越弱當然是越開心。
心裡這麼想着，嘴裡卻很客氣：“我們是魔都萬星船業有限公司的，我姓張，他姓李。”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姓李的年輕人就看到對面的海哥和那個王主任微微都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私營公司？
“王主任既然是辦公室主任，那應該是公家單位吧？”姓李的年輕人眼珠子一轉，直接衝着對面兩人問道。
兩人都點了點頭。
“那你們沒戲了！”姓李的年輕人一張嘴就把對面兩人嚇了一大跳，這倆什麼來頭？魔都那邊的，不在京城裡混，貌似還真沒什麼印象，魔都那邊哪個高官是姓李的？姓張？
“你們價格上沒什麼優勢。”一看兩人的表情，姓李的年輕人就樂了，快樂的向兩人解釋起來：“公家雖然體量大，但是不靈活，不像我們，我這裡隨時可以加減幾千萬的預算，你們能隨便加減嗎？不能吧？”
“加錢倒是容易。不過，一分錢一分貨，這價格預算，嚴格算起來，哪那麼容易減少？”王主任皺着眉頭問道：“這可是要保證在海上的安全，減了預算，怎麼保證質量？”
“看，說你們不靈活還不信！”姓李的年輕人一樂，左右看了看，沒別人，也沒看到攝像頭，稍稍壓低了點聲音說道：“船體結構當然要保證實打實的東西，但這種超級遊艇，有一大部分的預算還是在豪華裝修上，這裡面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堆壓縮成本的方法，表面上還絕對看不出來，用起來也絕對沒什麼問題。我們私人公司能做，你們能做嗎？不怕砸你們公家單位的牌子？”
“合着你們打算偷樑換柱來坑船主？”海哥在旁邊眉頭皺的更深：“你們就不怕我們告訴船主？”
“告訴又怎麼樣？我還真不怕你這個！”年輕人冷哼一聲：“我一個電話，魔都那邊工商稅務消防衛生輪番的找他那個造船廠的麻煩，他的造船廠還幹不幹了？以後想不想在魔都混了？倒是你們，辛苦拿下這一單能有多少提成？這樣，我出一人二十萬，給你們私人，你們就當陪標，這單讓給我，怎麼樣？”
“怪不得！”海哥聞言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八億美金的單子，二十萬就想打發我們？想美事呢？”
“得！”聽到海哥這話，姓李的年輕人也來了精神：“那你說個數，只要不過分，咱們有的談。”
能先解決一個，那當然是好事了。解決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姓褚的也就簡單了。
旁邊那個老成點的姓張的中年人，總是覺得對面兩人的表情有點奇怪，聽到這裡，忽的忍不住問道：“王主任，不知道您這個辦公室是哪個辦公室？”
“全稱叫船舶行業管理辦公室。”王主任笑了笑，也沒隱瞞，很直接的回答道。
“抱歉，哪個單位的？”中年人更加奇怪了，名字好熟，但是一下子想不來是哪個單位了。
“國務院下屬國防科學技術工業委員會，簡稱國防科工委。”王主任很認真的回答道：“船舶行業管理辦公室還有個名字，叫系統工程三司。”
噗，姓李的年輕人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船舶行業的最頂級上司，他剛剛居然在這位面前叫囂了？
正在這個時候，會議室門開了，走進來一位少將一位中校，進門看到這架勢，一愣，隨即衝着兩個坐立不安的人說道：“我姓褚，總裝的，上午是誰打電話約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