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鳳棲宮,沈安容今日來的算是早的。
除了皇后娘娘坐在上首,底下只有嫺妃,文婕妤,胡貴嬪和雲貴姬四人。
不出意外地,衆人看到她的裝扮都閃過一抹驚訝。
皇后面兒上神色不變。依舊大度的免了她的禮,然後賜了座,絲毫沒有任何不滿與爲難。
沈安容知道,今天真正的主角還沒來呢,皇后對她並未在意。
剛落了座,嫺妃先開口寒暄道:
“倒是甚少見熙淑儀妹妹穿的如此鮮豔,今日一看,妹妹果真是花容月貌,這身兒衣服妹妹穿着竟是如此嬌美。”
沈安容朝着嫺妃福了福身,不知爲何,對於嫺妃,她就覺得她是存着一份真心實意的。
“嫺妃姐姐謬讚了,誇的妹妹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安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這有何的,趁着年輕貌美,你們就應該多穿穿這些粉嫩的顏色。莫要等着到了我這個年紀,想穿也有些不合襯了。”土團住亡。
常佩玖略略笑了兩聲又說道。
不知爲何,沈安容竟從這些話裡聽出了一陣心酸。
後宮中新人輩出,嫺妃不過也才二十七八的年紀,卻也已經成了所謂的“年老色衰”。
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沈安容纔開口:
“嫺妃姐姐怎會如此想,依妹妹看來,姐姐倒是更多了幾分風韻,妹妹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常佩玖擺了擺手輕笑了兩聲。
“熙妹妹你這說的,倒叫姐姐覺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安容也附和着輕笑了兩聲。
“徐昭容娘娘到?餘良媛到?”
一陣通報聲打斷了沈安容與嫺妃的話。
餘良媛?餘嘉卉不過侍寢兩次便從宮女走到了良媛?
沈安容偷偷瞧了瞧皇后的面色,看來此番晉封,連皇后都還不知。
文瑄帝此次越級晉封。不知又是打着何種的算計。
突然,沈安容腦海閃過一絲想法。
莫不是……蕭瑾瑜真的對餘嘉卉動了心思?
沈安容心裡馬上反駁了自己的想法。
這怎麼可能,他可是蕭瑾瑜,他可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他有那麼多女人,可是他卻沒有真心,怎麼可能會對誰動心。
不再胡思亂想,沈安容看着緩緩而來的徐零露和餘嘉卉。
餘嘉卉略落後徐昭容幾步跟在她身後走着。
這麼一看起來,餘嘉卉許是當了太久的宮女,骨子裡的那份氣質便差上徐零露太多。
這兩人一走在一起,瞬時間便能看出個一二三來。
徐零露先向着皇后娘娘行了禮,而後又向嫺妃請了安才落座。
眼神兒看向沈安容了一眼,果不其然,沈安容從裡面看到了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不屑。
待到徐零露落了座。餘嘉卉才向皇后和一衆嬪妃行禮請安。
沈安容想着,這位分低還真是辛苦。
不過自己何嘗不是從那樣的日子裡過來的呢?
待餘嘉卉被賜了座,皇后掃了衆人一眼,纔開口:
“先要恭喜餘良媛晉了位分,如今是個正七品的主子了,便不必再事事自己打理了。本宮再派內務府給你指幾個得用的奴才來,好生服侍你。”
餘嘉卉趕忙起身謝過皇后。
徐零露不屑的看了一眼餘嘉卉,似是隨意的開口:
“想來餘良媛是從前服侍人習慣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做主子的身份呢。”
餘嘉卉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低頭不語。
皇后也沒有搭理徐昭容的話,左右這些嬪妃之間的拈酸吃醋,她見得太多了,早已習慣了。
徐零露見皇后沒有向昨日那般,也不知是受了?勵還是怎的。
看了看處於自己下首的沈安容,又開口說道:
“熙淑儀妹妹今日的打扮豔麗的竟叫本宮有些移不開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今日晉封的是妹妹呢。”
說完,還打趣一般的看了衆人一眼,彷彿真的是在開個玩笑一般。
沈安容怎會聽不出她話裡的嘲諷,但還是盈盈一笑,福了福身,纔回道:
“徐昭容姐姐舌燦蓮花,妹妹望塵莫及。只是妹妹竟不知,姐姐這般關注妹妹呢,倒叫妹妹有些受寵若驚。”
徐零露臉色一頓,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蕙貴妃到來的通傳聲打斷。
有些恨恨的瞪了沈安容一眼,徐零露不再說話。
沈安容真的是有些不解,就憑着徐零露的這個腦子,到底是如何走到這庶二品的位置的。
林燕婉先盈盈一拜,向皇后請安行禮。然後不輕不重的開口說道: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今日晨間,皇上派德公公來告知臣妾一些事務便略耽擱了些時辰,還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臉上的笑容寡淡了些,但還是一副大度的模樣應道:
“既是皇上有事吩咐,蕙貴妃晚了些也是無礙的,本宮怎會怪罪?”
林燕婉也笑了笑謝過皇后便落了座,接受一衆人的請安。
等到衆嬪妃重新又坐下,林燕婉看了一眼沈安容,笑吟吟的開口:
“熙淑儀今日如此明豔,本宮竟以爲宮裡又進了哪位新的妹妹來。”
沈安容今日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準備好了應付衆人夾槍帶棒的話。
“蕙貴妃娘娘過獎了,嬪妾不過靠着些胭脂水粉罷了,不若娘娘您傾城美貌,讓嬪妾好生羨慕。”
輕笑了一聲,林燕婉並未迴應沈安容的話。
卻是看着坐在最下首的餘嘉卉,開口問道:
“餘才人在長信宮住的可還舒適?本宮想着長信宮有徐昭容,徐昭容又是個和善好相與的,你們兩個姐妹平日裡也可說說話解悶。”
聽着她的話,沈安容心裡一陣笑,這真是活生生扇了兩個人的巴掌。
徐零露和善好相與?兩姐妹?
果然,她能穩坐貴妃之位靠的絕不僅僅是林非煜的戰功。
不過聽林燕婉話裡的意思,彷彿還不知道餘嘉卉晉了良媛?
果然,還未等餘嘉卉回話,皇后先開了口。
“今日晨間皇上已晉了餘才人爲正七品良媛,蕙貴妃怎的還稱她餘才人?”
林燕婉臉色一僵,隨即便恢復了平日裡的笑容開口:
“既是如此,那本宮倒要賀餘良媛晉封之喜了。”
說完,向着身後吩咐道:
“玉兒,把本宮那對白玉耳墜給餘良媛送去。”
看着餘嘉卉起身謝恩時臉上的那一絲勉強,沈安容心裡有些好笑。
這不過才只是剛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