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青婉的話讓沈安容着實有些意外。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古代女子之口,且還是一個王室的公主,這讓沈安容實屬有些震驚。
依着往日裡的思想,她認爲這般男權的社會,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女子早把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等奉爲天則。
突然聽到有一個女子這般說出來,竟叫她不知該如何接下這話。
擡起頭略略地看了一眼南宮青婉。沈安容心裡自己思慮着。
沈安容本以爲依着南宮青婉的性子,定是個被寵着長大,然後從不知事的女子罷了。
這才反應過來,她不過是有些任性罷了,不,應是看着有些任性罷了。
心裡竟有些不願這般一個直爽的女子進了這深宮裡,她是不該在後宮中被打磨了棱角。
沈安容竟有些羨慕起南宮青婉了。
自己若是未曾穿越成一個後宮的嬪妃,想來應該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吧。
“南宮公主爲何這般說,本宮曾聽聞,南宮公主可是北辰君王最疼愛的孩子。”
沈安容思慮了良久,才接下話。
南宮青婉自嘲般的笑了笑,眼神望向遠處,嘆了一口氣,纔開口:
“我知曉,關於我的傳聞確是不少。可是傳言又能有幾分真?我來到玄毅國並未多久,聽聞關於熙昭儀娘娘的傳言也不少,娘娘您可曾知?”
沈安容嗤笑了一聲,對於傳言,她向來不放在心上。
你能控制很多事,但你能管住別人的嘴麼。
再說,這裡的女人每日除了傳些小話,還能作何。
不過通過此番,沈安容倒是有些明白了。
之前關於南宮青婉的那些傳言。彷彿也無甚可信之處。
“本宮向來不甚在意他人的言語,想來南宮公主也是此般。”
沈安容輕笑着應道。
南宮青婉笑了笑,她就知沈安容會如此說。
於是,開口問道:
“不知熙昭儀娘娘聽完我所託之事後。可否願意助上一番?”
沈安容想來,這要如何助上她一番?
“本宮還有一事不解,還望南宮公主能告知。”
南宮青婉點了點頭,示意她開口。
沈安容摸着南宮青婉的性子,也不是那般彎彎繞繞的人,於是,開口問道:
“不知南宮公主爲何不願和親來我玄毅國後宮中?”
聽罷沈安容的問題,南宮青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還不願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她知曉後宮中的規制,她怕會害了他。
於是,思慮了良久,南宮青婉纔開口說道:
“此事恕我不能直接告予熙昭儀娘娘,我自是有我自己的思慮。只這一次,我想爲自己爭上一番。”
沈安容被南宮青婉最後的一句話說的有些觸動。
仔細想了想。沈安容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本宮自會思慮一番再向公主答覆,望公主莫要着急。”
送走了南宮青婉,沈安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方纔瞧着南宮青婉的一言一行,沈安容似是有些明白了。
南宮青婉對林非煜的感情應是不淺。
或許感情並未很深,但是因着一直以來的生活,讓這位公主煩膩了,或是受夠了。
於是便想徹底的爲自己活一把。
沈安容有些不免的敬佩起南宮青婉來,如此灑脫的一個女子。
沈安容決定,這次無論結果會如何,便助上她一把吧。
時間過得很快,眼瞅着天兒已經漸漸有些暗了。
吩咐吉祥和如意趕緊替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沈安容匆匆向龍澤亭趕去。
剛到龍澤亭外,下了轎輦,匆匆的走上前去,便看見林非煜與孟初寒佩刀站在那裡。
“末將給熙昭儀娘娘請安。”
兩人拱手向沈安容行了禮。
沈安容擺了擺手。略微理了理呼吸,纔開口說道:
“林統領、孟侍衛無需多禮。其他各宮娘娘可已都來了?”
林非煜看着沈安容因着寒冷再加上趕的有些急而通紅的面頰,竟有些忍不住想發笑。
略微調整了一下,林非煜纔開口:
“回熙昭儀娘娘,除了娘娘您,其他娘娘都已到了。”
而一旁的孟初寒卻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安容擡眼,瞥了孟初寒一眼,有些不悅的翻了個白眼。
孟初寒瞧着沈安容的樣子,有些尷尬的收回了笑容。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裝,沈安容在太監的通傳聲中踏進了龍澤亭。
到了龍澤亭內,沈安容瞧着已經落了座的衆人,略有些尷尬。
趕忙走上前去,跪在殿中央,然後朝着上首的兩人匆匆行禮:
“臣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瞧着沈安容有些刻意帶喘的模樣,心裡不禁訕笑了一聲。
竟這般晚纔來,想要尋個特別來入了皇上的眼,可知皇上最不喜的便是做事總是遲些的人。
“今日下了些雪,外面天氣寒冷,路面溼滑,熙昭儀來的遲了些倒也情有可原,快些坐下喝着熱茶暖暖身子。”
沈安容應着皇后娘娘的話起身,心裡卻是一陣冷淡。
皇后娘娘這話說的,路面溼滑,怎的衆人都未曾遲了,偏偏她遲了些,倒顯得她太過刻意了些。
還好蕭瑾瑜未曾說什麼。土莊腸扛。
看着沈安容凍的有些發紅的面頰,蕭瑾瑜不禁有些疑惑。
她究竟在宮裡做何事,竟遲了如此之久?
落了座纔看到彷彿早已經到了的南宮青婉。
心裡不禁有些想吐槽。
自己爲着她的事傷了一下午的神,甚至連着晚間的焰火觀賞都險些遲了。
而這位南宮公主卻如無事人一般,早早的便到了。
不過瞧着南宮青婉時不時望向龍澤亭外的眼神兒,沈安容心裡有些明白了。
心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便也不再去思慮此事。
瞧着衆人都已到?,蕭瑾瑜開口吩咐道:
“李德勝,吩咐下去吧。”
李德勝走上前來,低首應道:
“是。”
然後,便看着李德勝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嘭嘭嘭”的,便看到焰火升了起來。
說實話,沈安容總認爲像這般的煙花,在以古代的技術是不可能有的,不曾想,比前世裡差不了多少。
一場焰火下來,沈安容雖看的欣喜,耳朵確是有些嗡嗡作響,只想着趕緊回宮歇下。
也未再留下衆人,蕭瑾瑜便散了衆人。
這倒叫沈安容有些意外。
未曾聽聞蕭瑾瑜今日翻了誰的牌子,莫不是今日依舊宿在鳳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