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瞧着吉祥的模樣,心裡倒有一些不解。
怎的感覺吉祥彷彿做了多大的心裡鬥爭一般。
“那你便說來,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沈安容開口吩咐道。
吉祥這纔開口緩緩說道:
“回娘娘,奴婢,奴婢打聽出來,那日太醫院的李太醫確是替張太醫來爲娘娘請脈的。”
說罷。看了一眼上首無甚表情的沈安容,繼續開口說道:
“奴婢聽聞,那日,張太醫被嵐妃娘娘請去請脈,本太醫院是指派別的太醫去長信宮的,不料嵐妃娘娘身邊的翠蘭說,嵐妃娘娘指名要張太醫去請脈。太醫院的院首雖知張太醫要爲娘娘請平安脈,但……”
說到這,吉祥有些猶豫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安容瞧着她的模樣,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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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何?你便直接說來便是,本宮不會怪罪於你的。”
吉祥聽完沈安容的話,才繼續開口說道:
“但因着娘娘您位分沒有嵐妃娘娘高,院首便將張太醫指去長信宮爲嵐妃娘娘診脈。後久不見張太醫回來,娘娘的請脈時辰又到了。於是,便派了李太醫來了雍華宮。”
是徐零露?這倒並未有讓沈安容覺着意外。
徐零露對自己的厭惡之情就差拿支毛筆寫在臉上了。
只是這般會不會有些過於明顯了。
雖說徐零露說話不怎麼過腦子。但是畢竟她也是在後宮中混過這麼些年的。土撲帥亡。
還不至於這般明目張膽的對自己下手。
於是,開口繼續問道:
“那便是嵐妃派人所爲?”
吉祥搖了搖頭,停頓了片刻,最終才慢慢開口:
“奴婢本也以爲是這般,可後來,後來聽聞娘娘生產那日,也就是娘娘您剛請李太醫爲您診完脈之後,蕙貴妃娘娘將李太醫尋了去,待了許久李太醫才離開。”
蕙貴妃?沈安容倒不曾想過這其中會有林燕婉的手筆。
沉默了許久。一直在腦海中思慮此事。
最終,沈安容開口平靜地說道:
“既然是這般,那本宮便要與李太醫好生敘一敘了。吉祥,你去太醫院把李太醫請來。說本宮要感謝他,讓他親自來領賞。”
吉祥偷偷擡眼看了看沈安容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回道:
“娘娘,依奴婢看來,李太醫彷彿不是那般心腸歹毒之人,許是,許是李太醫受人威脅纔不得已而爲之,李太醫萬不會想要害娘娘您的。”
吉祥的話讓沈安容無比的不解。
平日裡,若是聽聞有人對自己不利,吉祥是第一個跳出來不願意的。
那般激動的模樣彷彿是那些人把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似的。
怎的今日不僅這般猶豫不決,反而還替別人說起話來了?
不過,沈安容也沒多問,只是又開口應道:
“你且先去把李太醫請來。至於他是何般的人,本宮之後自會有定奪。”
吉祥這才起身,低着頭,默默的退了出去。
見吉祥離開了,沈安容纔有些不解的朝着如意問道:
“如意,你可否覺着今日的吉祥有些不同?”
如意一邊替沈安容捏着腿,一邊開口回道:
“娘娘,吉祥姑娘今日似乎是與往日有些不同,奴婢聽着她話裡話外似乎都有些維護那位李太醫。”
沈安容也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吉祥向來是個心思淺的。
她倒不會認爲吉祥背叛了自己,她只是擔心吉祥這般單純,再被別的心存不軌的人利用了,也不自知。
可是,彷彿也沒感覺到自己或者是吉祥受到過什麼傷害。
除了自己早產這等事,況且這事現下還並未有什麼確切的結果。
越想沈安容越是不解,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心裡甚至有些不解的想着。莫不是所謂的“一孕傻三年”,自己的腦子也傻了?
這時,如意突然想起一事來,於是,趕忙向沈安容開口回稟道:
“娘娘,奴婢想起一事來。娘娘您可還記得今日去往鳳棲宮時,路過百花園內,有幾位閒來無事的太監和宮女在閒聊,娘娘您恰巧路過。”
說到這,如意停了下來,擡頭看了看自家娘娘。
沈安容點了點頭表示記得,如意這才繼續說着:
“娘娘您可能未曾注意,但是路過時,奴婢倒是聽見了幾句。幾人彷彿是在說那位李太醫與哪位宮女私交甚密,還有一位宮女說瞧見過李太醫與那位宮女私會……奴婢當時也並未在意,可是現下想來,莫不是……”
“你是說她們口中的那位宮女是吉祥?”
沈安容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如意一聽,還以爲自家娘娘生氣了,畢竟吉祥是娘娘從府中帶來的陪嫁丫鬟,自己這般說,恐怕娘娘心裡定是有些不樂意了。
想到這,如意趕忙跪下請罪:
“娘娘莫要怪罪,奴婢不過是私心猜測罷了,並未他意,還望娘娘恕罪。”
沈安容看着如意跪在那裡,聽完她的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想必這如意是以爲自己生氣了,唉。
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這古代的女人怎的總是思慮這麼多。
“你不說本宮倒是未曾想到這一層,倒是你提醒了本宮,起來吧。”
如意聽完,才又起了身重新替沈安容捶着腿。
沈安容才仔細憶起來,彷彿自打李書玄來爲自己請過一次脈後,每次一有需要去太醫院的事,吉祥總是第一個自請着去。
想來往日,這些事全是喜貴去做的。
且每次李太醫離開時,皆是吉祥去送他。
自己之前從未做他想,只是以爲吉祥不過是想多替自己做些事罷了。
如今這般想來,怕是那些宮人口中的宮女便是吉祥無異了。
只是,吉祥究竟是何時開始與這李太醫有了瓜葛,自己竟也從來未曾注意。
沈安容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總在與那些男人女人鬥着,算計着,卻從未仔細顧過身邊的人。
吉祥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變化,現在細細想來,才發覺,其實早就有了端倪。
正在想着,吉祥便引着李書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