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臣弟)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蕭瑾瑜的到來,讓衆人皆是一愣。
但是也沒忘記趕緊起身,向他行了一禮。
看着上首的太后明顯一滯的神色,常佩玖心裡微微笑了笑。
“免禮吧,今日三皇子生辰,你們無需多禮。”
令沈安容意外的是,蕭瑾瑜身後跟着的,還有林非煜。
太后立馬掛上了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皇帝政務那般繁忙,怎的突然來了?怎還帶着林統領一同前來?”
蕭瑾瑜面兒上的表情不曾改變,向着太后看了一眼。但是隻這一眼,都已經讓太后有些心驚。
“朕倒要謝過母后了,知道朕政務繁忙,都未曾派人去叨擾朕。”
蕭瑾瑜的話說的平平淡淡。衆人心裡卻已明瞭。
原來太后連三皇子生辰宴一事都未曾給聖上說過。
“哀家前些日子瞧着你總是在爲前朝之事煩憂,便不願再拿後宮之事給你塗添煩惱,哀家這也是爲了皇帝你呀。”
太后說的誠懇,彷彿真的是因爲擔心皇上才這般做的一般。
不過蕭瑾瑜並不領情,開口反問了一句:
“難道母后覺着朕的皇子過生辰,是徒添了煩憂?”
太后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答不上話來。
“母后想來也是爲了皇兄着想,皇兄來了,便快些坐下吧。”
蕭瑾玧此刻站了出來,打着圓場。
蕭瑾瑜也不是非要爭論出個什麼來,如今這般說了,太后心裡也都明白了。
於是。他也便順着蕭瑾玧的話應了下來。
“林統領也尋個位置坐下吧。”
蕭瑾瑜狀似無意的開口,卻讓衆人對蕙貴妃又另有一番看法。
原以爲蕙貴妃怕是要失了寵,即使不失寵,也不若往常那般受皇上寵愛了。
但是此番看起來,怕是衆人都以爲錯了。
林燕婉心裡算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今哥哥還這般受着皇上的重用,那便是極好的。
不過,看着自己的哥哥,林燕婉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
偷偷向着沈安容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是這般,林統領便過來同本王一同坐吧,本王久聞統領英名,不知林統領可否給本王賣了這個薄面。”
蕭瑾玧的話讓人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林非煜只好走到了他的身邊,拱手行了一禮,
“九王爺言重了,末將萬萬承受不起王爺這般讚譽。”
而後纔在蕭瑾玧身邊落了座。
太后自然是讓出了最上首的位置,坐到了蕭瑾瑜的身邊。
一頓晚膳吃的……異常的平靜。
衆人都看出了皇上與太后二人之間有些火花,哪還敢輕易地觸了這黴頭。
“朕記得這道巨勝奴是熙妃最愛吃的,去呈給熙妃。”
蕭瑾瑜突然開口,將面前的一道菜賜給了沈安容。
沈安容趕忙起身,謝了恩。
“愛妃無需多禮,你爲朕誕育了睿兒,朕多疼你些也是應當的。”
蕭瑾瑜說的輕鬆,還朝着沈安容略略笑了笑。
沈安容也輕聲笑了笑,卻聽的心裡有些甜蜜又有些心驚。
罷了。今日是睿兒的生辰,自己怕本就是衆人的眼中釘,何必還在乎這一點呢。
林燕婉看着沈安容有些羞紅的面色,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在太后宮中這般。這個熙妃也夠是沒腦子的。
眼神無意略過了自己的哥哥,林燕婉面色一滯。
“今日哀家還特地爲三皇子準備了抓週禮,來人。”
待到宮人將菜品撤了下去,太后率先開了口。
臉上早已沒了方纔的憂慮。
“將哀家親手準備的東西拿上來。”
沈安容好笑的聽着太后話裡的“親自”。也不知道這親手準備的到底是說與誰聽的。
沒一會兒,下人便準備了抓週的東西呈了上來。
沈安容有些心驚,此前也並未通知她。
這般突然的就要抓週,讓她毫無準備。
她可是記得之前看過某位帝王的皇子因爲抓週時抓了不該抓的,最終就被處死了。
眼神朝太后看了一眼,沈安容這次是真的有些不解了。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太后的命令她無法違抗。
其實,仔細想一想。這事倒是怪自己。
皇子的週歲生辰,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自己之前竟然未曾想到,沒有做下任何的準備。
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笑的開心的三皇子。
她現下只求自己的兒子與自己心靈相通,莫要抓了什麼不該抓的。
“好了。將三皇子放在桌兒上吧。”
見東西已經準備好,太后開口交待着。
如意看了一眼沈安容,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便抱着三皇子走了上去。
將人兒放在了桌兒上。便走向一邊候着了。
看樣子三皇子很是高興,從未見過這麼些東西。
都有些顧不過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看看哀家的好孫兒給哀家抓個什麼出來。”
太后笑的慈祥,開口笑吟吟的說道。
衆人也附和着說了幾句吉祥話,目光都緊盯着三皇子。
沈安容朝着桌子上望了過去,仔細看了看,也沒太看清桌子上究竟放了些何物。
衆人都看着三皇子,但桌子上的小人兒卻毫無察覺。依舊是東扒扒西摸摸的。
沈安容心裡一陣緊張,只求快點結束。
突然,見着三皇子拿起了什麼。
沈安容有些焦急的趕緊看了過去。
而後,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桌子上擺着那麼多東西,這個小傢伙偏偏挑了個兔子狀的白饅頭抓了起來。
蕭瑾瑜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看來,平日裡是餓着朕的皇兒了,竟抓了一個饅頭。”
說完,還有意無意的向沈安容看了一眼。
沈安容有些尷尬的微微低下頭。
這也不能怪她啊。誰知道這個兒子是遺傳了誰,無比的愛吃。
她隱約記得奶奶曾經跟她說過,她小時候最不愛吃飯了。
這般看來,那鄙視遺傳了蕭瑾瑜。
沈安容也回看了蕭瑾瑜一眼。那眼神裡是不甘示弱。
看的蕭瑾瑜忍不住發笑。
林非煜看着沈安容與蕭瑾瑜這般恩愛的模樣,眼神裡滿是落寞。
一場抓週禮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經過了抓週,壽成宮內的氣氛也算是和諧了不少。
這時,嫺貴妃開口說道:
“啓稟皇上、太后,臣妾還準備了些曲子,不若傳上來衆人一同聽一聽。”
瞧着時候還早,蕭瑾瑜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啓稟皇上。末將憶起府中還有些事還未曾處理,還望皇上、太后、熙妃娘娘恕罪,末將怕是要先行告退了。”
林非煜突然起身,向文瑄帝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蕭瑾瑜一愣,想來方纔向他吩咐的事,怕是還需回去準備一番。
於是,倒未曾有旁的情緒,便應允了他。
林非煜又向着沈安容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熙妃娘娘,今日三皇子生辰,末將未曾準備賀禮,還望娘娘恕罪,他日定會派人親自送到娘娘宮中。”
沈安容低着眉,並未擡眼,應道:
“林統領無需這般客氣。便快些去忙吧。”
林非煜最後用餘光看了一眼,笑的甜蜜的沈安容,轉過身,便直直的離去。
林燕婉比誰都瞭解自己的哥哥。心裡又是惱怒又是不甘。
過了片刻,也尋了個由頭,離開了壽成宮殿內。
出了壽成宮,林燕婉便尋着林非煜找了過去。
果然,在百花園一角的亭子裡,看到了林非煜坐在那裡落寞的身影。
不知爲何,從背後看去,林燕婉一時竟有些心疼。
壓下了心裡冒出來的脆弱,林燕婉告訴自己,要想在宮裡活下去,就必須要足夠的心狠。
面兒上又恢復了往常的那般清明的神色,林燕婉走進了亭子裡。
聽到動靜的林非煜一愣。趕緊起身,轉過頭一看,竟然是林燕婉。
“婉兒,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府裡有事處理?怎的在這裡一個人飲起酒來了?”
林燕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道。
林非煜並未答話,只是又拿起手中的酒壺又飲了一口。
見林非煜沒有回答自己的話,林燕婉心裡也冒出一陣惱火來。
“你別以爲我不知曉你是因着熙妃才這般的,哥哥,你到底要如何?你可知,覬覦皇上的嬪妃,可是死罪!”
林非煜被她的話說的一愣,趕緊走上前,開口:
“婉兒你怎的這般大聲,再讓旁人聽見了,到時連累了熙妃娘娘該如何是好!”
林燕婉嘴裡接下來的話,硬生生的嚥進了肚子裡。
“哥哥,都何時了,你還在爲那個女人想着,你看她心裡、眼裡可曾有過一點點的你?”
林燕婉突然有些不忍了,方纔嘴裡責怪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聽到她的話,林非煜眼裡染上了一絲失落。
坐到了一旁,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
“婉兒,熙妃娘娘心裡怎可能會有我……”
林燕婉聽着他的語氣,連質問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沉默着,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自己的哥哥喜歡了皇上的女人,怎可能還奢望人家心裡有你。
“因爲,她根本從來都不知曉我的心思。”
林非煜繼續開口說道,也不顧林燕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