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眉頭皺了一皺,開口言道:
“本宮平日裡養着你們有何用,連一個發了瘋的宮女闖進鳳棲宮都攔不住。”
幾人嚇得又趕緊求着饒。
沈安容朝着那宮女望去,衣衫破舊,頭髮略微有些散亂倒也還能辨得出模樣來。
仔細一瞧,不知爲何,總覺着這模樣有些眼熟。
“還不趕緊將人拉出去。”
皇后開口吩咐着。
幾個奴才趕忙應了一聲就要起身抓那宮女。
宮女一聽,趕忙磕着頭,大喊道:
“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稟報,主子去的冤枉啊,還望娘娘聽奴婢一言。奴婢要替主子鳴冤,請皇后娘娘聽奴婢一言。”
皇后微微愣了愣,面色有些變化。
這時。一旁的嵐妃看了一眼被抓住跪在那裡的宮女,開口說道:
“皇后娘娘,嬪妾瞧着這宮女甚是眼熟,彷彿,彷彿是往日在靜月軒伺候着的,娘娘不若聽一聽她要言何事,想來應是有何重要的事纔會這般不顧一切的闖入鳳棲宮內。”
聽了徐零露的話,皇后稍稍思索了一番,這才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先下去候着,有事本宮再傳你們。”
先吩咐那幾個奴才鬆開手下去,皇后這才正眼看了一下那個宮女,開口說道:
“你方纔說有何冤屈的事,便說來衆人一同聽一聽。”
那宮女這才緩了緩,而後眼神直直的充滿恨意的忘了沈安容一眼,才又轉向了皇后娘娘。
沈安容被她那一眼看的心裡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此事怕是又衝着自己來的。
果不其然,那宮女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回皇后娘娘,文貴儀主子……死的冤枉啊娘娘。”
一句話說出來,衆人皆是一愣,沈安容更是無比驚訝。
宋金玉死了?不是遷至離苑了麼。怎的突然就死了?
皇后也是一陣不可思議,開口言道:
“宋氏歿了?這是何時的事?究竟是怎的回事?”
那宮女接着答道:
“回皇后娘娘,這些都是因着熙妃娘娘!皆是熙妃娘娘所害!”
說着眼神憤恨的看向了沈安容。
沈安容臉上面不改色。但是心裡早已有些慌亂了,怎的又與自己有關了。
“此話你怎敢妄言!你一個下人怎敢妄議主子!”
皇后的語氣彷彿真的異常惱怒一般,開口訓斥道。
“皇后娘娘莫要動氣,不如先聽她將話說完,再做處置便是。”
徐零露開口,聽着像是勸慰。但是沈安容明白,她是巴不得自己再有些什麼事。
那宮女得到示意後,才繼續開了口,這一次,明顯平靜了許多。
“回皇后娘娘,奴婢昨日在靜月軒內打掃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張字條,一瞧,上面寫着文貴儀主子被人無端害死了。奴婢一時着急,來不及稟報,便先去了離苑,結果……結果,竟還是晚了一步,去的時候主子她,主子她已經歿了……”
皇后難得耐心的聽着她說着這些,而後,那宮女繼續說道:
“而後,奴婢在主子的身旁發現了此物。”
說着,那宮女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絲綢狀的東西。
皇后身邊的竹心很有眼色的趕忙走下去,從那宮女手中拿過那類似帕子的東西。
皇后從竹心手中接過那絲綢。而後慢慢打開。
待看清上面的東西以後,驚呼了一聲,直直扔了下去。
皇后這般的反應讓衆人嚇了一跳。身旁的竹心趕忙走上前去替她順着氣。
那布子落到了地上,衆人都急忙看去,這纔看清楚。
上面用血水畫着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只是那嬰孩卻長着猙獰的面目。
張着血盆大口,嘴裡還有一截類似龍尾的東西。
衆人皆是一驚,都不敢再向那布子上的畫看去。
這時。皇后也慢慢恢復了過來,先是吩咐竹心將那布子拾了起來,而後吩咐道:
“去請巫祝來。快些,莫要耽誤了。”
得了吩咐,便有人匆匆退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大殿靜的可怕,沈安容坐在那裡,一時竟也有些呆滯住了。
方纔那副畫,她看的清清楚楚,那孩童嘴裡的是一條龍尾。
容不得她多想,陳道正就已經走了進來。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及各宮娘娘。”
“陳大人無需多禮。本宮今日傳你來……”
“皇上駕到!”
皇后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陣通傳聲打斷。
一衆人等趕緊都起了身,向着大步走進來的蕭瑾瑜行着禮。
“臣妾(微臣)見過皇上。”
蕭瑾瑜擡了擡手。沒有說話,衆人也就緩緩起了身。
蕭瑾瑜坐下後掃了一眼,看到跪在那裡陳道正,纔開口:
“方纔朕吩咐人去傳巫祝,不曾想你在這鳳棲宮裡。”
皇后趕緊先一步接了話:
“回皇上,是臣妾方纔派人去將陳大人請來的。臣妾這裡遇着一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想來陳大人應是知曉,便差人去請了來。”
蕭瑾瑜看了一眼皇后,沒有說話,卻淡淡的朝陳道正問道:
“你昨日可又仔細觀了天象?可還有何異常?”
陳道正看了一眼上首的蕭瑾瑜。喘息了兩口氣,纔開口應道:
“回皇上,昨夜災星周圍呈現暗紅之色,怕是今日會有血光之災。”
聽到此話,衆人面色皆是一變。
血光之災,莫不就是方纔的……
蕭瑾瑜也覺出面色有些異常衆人,這纔看了一眼皇后,開口平靜地問道:
“皇后今日傳陳大人來所爲何事,說來朕也聽一聽。”
皇后福了福身,這才從竹心的手中拿過了那個絲綢布子,遞給一旁的李德勝後,纔開口說道:
“回皇上,方纔靜月軒的宮女稟報昨日無意接到宋氏歿了的消息,而後去一瞧便在宋氏的屍身旁看到了這個。”
蕭瑾瑜從李德勝的手裡接過來那布子緩緩打開。
一衆人全都知曉那帕子上畫了什麼,此刻嚇得都不敢出聲。
待蕭瑾瑜看清了手中之物,頓時,猛的一拍桌子。
“這是何意!”
那布子隨着蕭瑾瑜的動作直直的飛了下來。
陳道正默默的撿起了地上的布子看了看。
頓時嚇得面色慘白,而後使勁磕着頭,大聲說道:
“回皇上,此乃災星轉世了啊皇上。”
蕭瑾瑜又瞪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布子,上面鮮紅的畫兒刺的他眼睛生疼。
一時間,整個鳳棲宮的大殿內,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