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淑妃可已回去了?”
養心殿內,蕭瑾瑜開口朝着身邊的李德勝問道。
方纔在朝堂之上,徐大人和葉丞相聽了文瑄帝的旨意,本還在極力反駁着。
誰知傳來了周伯生和李太醫劉太醫,歆充儀有孕一事說了出來,兩人一時也無言以對。
再加之九王爺不知爲何突然出現,無意間卻說出了一條關鍵線索。
此前向衆人說着“災星降世”的巫祝陳道正竟然無故消失了。
衆人皆說他是違了天命落荒而逃,也有人說他詛咒天龍,被天龍懲罰了。
總之。這個時候陳道正無故消失,倒是爲了驗證周伯生的言語一般。
一時無人再辯解,蕭瑾瑜便退了朝。
這纔回到養心殿內,便先開口詢問着沈安容的情況。
李德勝趕緊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然後開口應道:
“回皇上,熙淑妃娘娘方纔已經回到雍華宮內。奴才已將雍華宮內宮人悉數召回,如今應是再打掃着雍華宮。”
蕭瑾瑜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
“三皇子呢?這些日子在雍華宮內可還好?身邊的嬤嬤照料的可還細心?”
“回皇上。奴才去打聽過,三皇子自打從長陵宮回了雍華宮內,每日便同往常一樣了,再也未曾哭鬧過,甚是乖巧。”
李德勝趕緊答道。
聽到這裡,蕭瑾瑜微微揚了揚嘴角。
這個兒子的性格不知隨了誰,不過一個兩歲的孩童罷了,竟這般倔強。
這種無聲的抗議倒是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
“去將朕的旨意曉喻六宮,另的,去向皇后知會一聲兒,近些日子,便讓歆充儀先遷至映蓉閣內,沒有旨意,便先莫要出來了。”
蕭瑾瑜又開口,吩咐了一句。
李德勝趕緊應了下來,便默默退了出去。
沈安容坐在那裡,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幹些什麼。
養成習慣真的是可怕,不過在玉玦殿內待了一個多月。她竟有些不適應雍華宮內的情景了。
在她呆愣之際,有人踏進了雍華宮內。
看清楚來人以後,沈安容趕忙站起了身。
“臣妾見過嫺貴妃姐姐。”
還未福下去的身被常佩玖伸手扶了起來。
“熙淑妃妹妹快些起身。無需這般多禮,如今你身子重了,與本宮便無需這般多禮了。”
沈安容便也不矯情的非要行這個禮,起了身,卻並沒有鬆開常佩玖的手。
本來有好多話想說,但是看着常佩玖。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嫺姐姐……”
常佩玖看着她的樣子,便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
輕輕拍了拍沈安容的手,將人拉着坐了下來,而後才緩緩開口:
“本宮知曉,你想要說些什麼,本宮做這些也不是爲了聽你這幾句感激的話。你的心意,本宮心裡都知曉。”
沈安容眼眶有些微微的發酸,看向了常佩玖。
“嫺姐姐可知。臣妾險些就那般準備在玉玦殿內孤獨終老,若不是姐姐這般幫襯着,妹妹可能此時……”
“罷了。左右都已經出來了,還去想那些作何,能出來便好。日後你便好好的在這雍華宮內養着身子,照料着三皇子便是。”
常佩玖開口打斷了沈安容的話。
既然已經出來,便要想着如何應付以後的事,而不是再去回憶曾經的苦難。
沈安容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她的話。
想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嫺姐姐,妹妹此前一直在玉玦殿內待着,不知此次究竟是爲何,才能這般順利的遷了出來。”
常佩玖想了想。左右早晚也是要知曉的。
於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悉數向沈安容講了一遍。
當然,一些該忽略的自然是不會說出來。
薛靜翕接到皇后的懿旨時。有些不可思議。
看着站在那裡的張祿全,甚至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全公公,你這懿旨可是送錯了地方?”
張祿全滿臉的平靜。淡淡的開口應着:
“歆充儀主子說笑了,奴才辦事,怎會出了那般大的紕漏,皇后娘娘有言,長陵宮歆充儀,奴才自是不會聽錯的。”
看着歆充儀還愣在遠處,張祿全又開了口:
“歆充儀主子既是已經接到了旨意,還望主子莫要再耽擱,快些動身收拾一番去往映蓉閣吧,再拖下去,惹了皇上皇后娘娘不悅,想來也是不好的。”
說完,又向着薛靜翕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薛靜翕手裡抓着皇后娘娘的懿旨,直直的坐了下去。
怎麼會如此?聽聞自己有了身孕。皇上不應是滿心歡喜,而後升了自己位分,賞賜纔對麼?
怎會一道旨意。便讓自己遷出了長陵宮,禁足在了映蓉閣?
突然,想起了一事,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皇上定是還不知曉此事!
也不顧着其他,起身便往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清荷跟了出去,大聲喚着:
“娘娘,娘娘,您這是要去往何處?娘娘!娘娘您……”
顧不得身後宮女的呼喚,薛靜翕此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就是快些見到皇上,她不信皇上會這般對待她,對待他們兩人的孩子。
養心殿內,蕭瑾瑜正在與周伯生商議着近日天有異象一事。
候在門外的李德勝,遠遠見着歆充儀走來的身影,不禁有些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歆充儀爲何來這裡,不用想他都知道。
平日裡瞧着不是個這般性子的主子,怎的此刻會這般的衝動。
來不及想那麼多,李德勝遠遠的便迎了過去。
“奴才見過歆充儀主子。”
薛靜翕顧不得那麼多,急切的開口問道:
“德公公,皇上可在裡面,你去回了皇上,我想面見皇上,有急事要同皇上言語。”
李德勝微微嘆息了一口氣,開口應道:
“歆充儀主子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聖上此刻正在同周大人商議朝事,無暇面見主子您。”
薛靜翕怎會這般輕易的死心,繼續開口說道:
“德公公若是不去通傳,那我就自己進去,皇上定是會見我的,皇上定是會見我的。”
薛靜翕有些慌亂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就直直的朝着養心殿內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