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走進殿內,在如意的攙扶下,沈安容福身向着皇后行了一禮,恭謹的請了安。
“哎呀,熙淑妃。本宮都說了多少次了,如今你身子重了,便不必同本宮在乎這些虛禮了。”
皇后開口,似是萬般無奈一般的說了一句。
沈安容緩緩擡起了頭,趕緊開口應着: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能日日來向娘娘請安。心中就已萬般滿足了。娘娘若是再將臣妾這一權利奪去了,那臣妾了就真的要不願意了。”
沈安容開口,語氣裡竟然還有些嗔怪。
皇后看了她一眼,笑容更深了些。
“罷了罷了,你都這般說了,本宮再說下去倒是本宮不近人情了。你願意如何就如何吧,本宮不勉強你了。”
皇后的語氣裡還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妥協一般。
沈安容心裡嗤笑了一聲,面兒上卻是一副開心的樣子。
謝了皇后的恩典。才起身落了座。
“瞧着熙淑妃這肚子,孩子也快要生了吧?”
落了座以後,嫺貴妃開口寒暄了一句。
沈安容點了點頭,而後開口應道:
“無幾個月便要生產了,臣妾心裡倒還有一些別樣的感覺呢。”
沈安容說着,伸手撫了撫肚子。
嫺貴妃看着她笑了笑,開口寬慰道:
“也不是頭一胎了,這些日子更要仔細着些,可莫要再出了何意外。”
常佩玖輕聲的交待着,說出的話讓衆人臉色微微變了變。
沈安容也微愣了一下,嫺貴妃爲何會突然提及這個話題。
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同往日無異的溫和。沈安容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是,臣妾知曉了,嫺貴妃娘娘到時一定要來陪着臣妾。”
常佩玖笑着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了。
“好了,既然你們都來了,本宮便同你們商議一下嵐妃下葬一事。”
果然,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沈安容聽着皇后的話,微微低下了眉。沒有再說話。
“嵐妃自縊一事,想來你們都已知曉,昨日皇上將嵐妃安葬一事吩咐給了本宮,想來你們都是與嵐妃熟絡之人,本宮便想着同你們商議一番,有何想法你們儘管說來便是。”
皇后掃了一眼衆人,開口說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依着嬪妾所想,嵐妃娘娘雖然是妃位。可是嵐妃娘娘自縊前卻已經是罪妃身份,若是再按着妃位娘娘安葬,倒是有些不合適了。”
開口的是紀巧顏,她緩緩說着,絲毫不看皇后的面色。
然而皇后卻意外的認同了她的想法。
“紀婉儀所言有理,嵐妃歿了以前,已經被皇上禁足在長信宮內,宮人也都撤了去,只是空有一個妃位的名分罷了。”
皇后開口說了一句,算是認同了紀巧顏的說法。
這下子衆人心裡都有了數,皇后這般說了,那就已經很明確了。
然而沈安容心裡卻不這麼想,皇后能這般說,絕對不會因着想要幫着自己。
怕多半是因爲蕭瑾瑜這般吩咐的罷了。
皇后不過是在衆人面前做個樣子罷了。
且死了的是徐零露,而沈安容還好好的活着,衆人自然不會因着一個死了的人來給沈安容添堵。
“皇后娘娘說的甚是,只是嬪妾覺着,嵐妃娘娘自縊,此事太過突然了些。這麼些日子都無甚,怎的偏偏昨日就自縊了呢。”
開口的是戚洵美,沈安容今日一進來鳳棲宮的正殿內便瞧見了她。
看來昨日又是她侍寢了。在這些新進宮的人兒裡,她倒的確是個得寵的。
“嵐妃如何想的,又豈是你我能猜測到的。許是心裡愧疚,便自縊了。”
皇后開口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裡的情緒讓人琢磨不透。
戚洵美接着話又開了口:
“皇后娘娘說的是,嵐妃娘娘加害熙淑妃娘娘腹中的皇嗣,自然是心存愧疚。嵐妃娘娘心腸狠毒,殘害皇嗣。可是熙淑妃娘娘卻爲人寬厚,嬪妾聽聞,即便是嵐妃被禁了足,熙淑妃娘娘因着往日的姐妹情分,還去探望過嵐妃娘娘呢。”
戚洵美語氣輕飄飄的開口說了一句,而聽在衆人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但是卻也沒有人開口,畢竟,未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得罪了沈安容。
“哦?戚美儀所言是何時之事?本宮爲何不知曉?”
皇后開口反問了一句,看向了戚洵美。
戚洵美正欲開口回答,沈安容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回皇后娘娘,戚美儀所言之事,便是在嵐妃自縊前一日。”
語氣平靜的毫無波瀾。沈安容開口回答了皇后娘娘的話。
“熙淑妃果真去探望過嵐妃?”
皇后的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然而聽在沈安容耳朵裡,只想笑。
這後宮裡的事哪一件瞞得過皇后。然而她還這般惺惺作態。
果真,在這後宮中,不會做戲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皇后娘娘,請恕臣妾之言。”
沈安容沒有即刻回答皇后的話,反倒先開口請求了一番。
皇后看了一眼她,也不知她究竟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你有何想說的儘管說來便是了,無人會怪罪你的。”
皇后十分大度的開口說了一句,彷彿對沈安容無盡的寬容一樣。
沈安容笑了笑,謝過了皇后,才緩緩開了口:
“本宮確是曾去過長信宮瞧過嵐妃一眼,但是戚美儀所謂的‘探望’,本宮卻是無法認同。本宮與嵐妃素來不睦,衆人皆知,且嵐妃因着嫉恨還險些害本宮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若是這樣,本宮還能去心平氣和的探望她,那本宮怕是也該讓太醫來瞧一瞧了。”
沈安容開口,淡淡的說着,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輕笑了一聲。
然而整個殿內卻無人敢附和她的笑聲。
這段話顯然是同戚洵美所說的,衆人眼神兒都似有若無的往戚洵美的方向看了過去。
戚洵美也萬萬沒有想到,沈安容會在衆人面前這般直接的說着與徐零露不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