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元神真人,陽神真人,可以利用各種法陣,各種法寶,借用天時地利人和來圍殺飛昇修士的話。
那麼再多的飛昇修士也抵不過地仙一巴掌,飛昇修士只是在世界內部作威作福,而地仙則是跳出世界,遨遊太虛,捉星拿月只是等閒。
王先生自己便是一隻腳邁入地仙聖人的大能,最清楚地仙的威能,將自己的一部分神通借給青衫儒士。
青衫儒士就敢跑到問天宗拆祖師堂,跟人家飛昇大修士主場作戰。
真要發起狠來,他這個半步聖人能打沉天下九洲。
飛昇修士與仙道聖人,看似只有一個境界的差距,實際上是兩個維度的存在。
仙丹對未成仙的修士極其寶貴,但,對已經成仙的存在,就是普通丹藥。
一念至此,王先生就開始膽大起來,笑眯眯道:“一粒仙丹太少了,還請申道長憐憫我九洲衆生,提攜我門生一二,借我個千百丸。”
申公豹神色一黑,素來只有他打其他人秋風的份,今日這秋風竟然打到他的頭上,頓時揮手道:“沒有,沒有,你個措大真當我的仙丹是天上的雨點,地上的花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唉……道長何必推辭。”王先生呵呵一笑道:“他日我若立教稱祖,必定給道長留給副教主的位置。”
“去去去……你們這些讀書人專門會哄騙我們這些老實人。”申公豹頓時冷笑:“拿着子虛烏有的事情,來給我畫大餅,就如同乞丐說自己當了皇帝之後要廣封王侯,當真是厚顏無恥。”
王先生嘆息一聲,他也想當個道德君子,奈何如此家大業大,要立教成聖不得不得舍下一些臉皮,嘟囔道:“沒有千百丸,好歹也來個百八十丸。”
“他日若功成圓滿,也算道長一份功德。”
“功德……”申公豹心頭一動,自己不能白來一趟,總要帶點東西回去,不然連路費都不夠。
功德氣運便是再少,那也是細水長流的買賣。
就如同元陽界的道庭一般,不管內部鬧得如何紛紛亂,只要供奉他爲始祖,終歸有他一份香火。
這一界的雖然沒有天仙大能,但,卻有五位地仙聖人。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又是一個外來戶,出手惹人忌憚。
倒是王先生土生土長,又背靠儒教,號稱三教合一,能夠融入天下九州的局勢。
“就十丸,再多沒有了。”
申公豹搖了搖自己的腰間葫蘆,飄揚出十道仙氣,這是元陽童子這些年來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的煉製出來的成果,再多也沒有了。
雖然說九霄洞天是申公豹自家的私產,自身就是老天爺,採摘天材地寶不沾任何因果。
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分寸。
就如同一個皇帝,可以修一修宮殿,招收一些美人入宮,可以窮奢極欲,做個昏君。
可,你不能一年修宮殿,兩年發徭役,三年修運河,四年大修土木,五年征戰外國……橫徵暴斂也要講究一個度,留下維持運營的成本。
要懂得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一次性的殺雞取卵,爽是爽了,但,就沒有往後。
福地百年資糧產一枚仙丹,這十枚仙丹,便是近千來年的總量。
“十丸就十丸……”王先生手疾眼快,連忙收攏仙氣,裝入自己的青玉匣子當中。
雖然少了點,但總比一粒強。
自家說得蓮花亂墜,方纔忽悠來這一葫蘆十枚仙丹,要是申道長反悔了,那就虧大了,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落袋爲安。
“正所謂一事不勞二主。”
王先生再次一拜道:“我不能出書院,還請申道長去千秋觀找希夷先生談一談,看不能不能求來一份蟄龍心法。”
“仙丹固然可以救命,但,想要立起來,還需要靠己身。”
“萬事萬物不向外求,反求諸己,蟄龍心法在這一方面的功效,堪稱九洲第一。”
“比三教聖人,二洲帝皇的功法如何?”申公豹心頭一動好奇詢問道
九洲第一,這個稱號可不是亂來的,這個世界至少有五位至強存在。
“五聖亦是不如。”
王先生微微一笑,反問一聲道:“申道長可知人體大限。”
“人體大限一百二十年,這是理論上的極限。”申公豹不假思索道:“但,因爲後天種種損傷,能活百歲便是長壽。”
“非也。”王先生悠悠道:“人體大限實際上只有六十年。”
“六十年……不,不對。”
申公豹頓時一激靈,眯起眼睛,低聲道:“我竟然忘記算睡眠,休息的時間。”
日升月落,晝起夜伏,天理循環,便是鐵打的身子骨,也需要休息睡覺,人一生幾乎有一半的時間花在睡覺與修行上面。
而,活動的時候,有各種雜事,瑣事要處理,不可能全心全意投入修行當中。
所以初步修行者,真正能修煉的時間很少。
“睡與覺,是人身最好的調養法子。”
王先生感慨一聲道:“一眠精氣足,一覺神氣滿,若是以睡眠修行,就相當於雙倍的修煉速度,並且修煉出來的精神氣圓滿無限,是自己的產物,是最好的補品。”
“修道者千求萬求,只求一個靜字,而,睡覺就是天生的入靜。”
“原來如此,蟄龍心法確實是仙道之下第一心法。”申公豹頷首示意,難怪王先生說三聖二帝的功法都不如。
蟄龍心法,當真是熬夜修仙第一妙法。
真仙長生,逍遙自在,不需要這種法子,但,仙道之下,境界越低,功效越大。
特別是像陳長生這種半死不活的人,恰如野火焚燒的青草,若是自己復甦起來,會更加翠綠粗壯,猶如破繭成蝶,形同一次涅槃。
於毀滅中煥發生機,活出屬於自己的第二世。
一團幾乎糜爛的血肉在蠕動,丹藥化作絲絲縷縷仙氣垂落,啓迪那痛苦煎熬的意志。
似乎有天音響起。
“陳長生,我有一法,名曰數學,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能打破虛空見真理,能衡量萬物定法則,立道立教不在話下。”
“伱可願學?”
“……可得長生嗎?”
在懵懵懂懂之間,陳長生依舊不忘初心,執着於父母讓自己好好活下去,他不是一個人活着,他要替一些人去好好看世界。
“等你來證!”
如同春雷炸響,渾渾噩噩的人,睜開一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