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你糊塗了吧？這書可是雲大俠要的。”
“昨日你不是還讓給雲大俠兩間天字號房間嗎？怎的此刻卻不願成人之美？”
“是啊是啊，雲大俠心儀之物，就別再出價爭奪傷了和氣。”
……
衆人紛紛勸說張丹峰，搞不懂他這態度怎麼轉變的如此之快。
雲陽看得也是一呆，隨即瞥見張樂馳的身影，似有所悟。不過他本就嫌應付長山派麻煩，對方突然翻臉不認人，倒也不算壞事。
“既然是拍賣，張真人自然可以出價。我出一萬五千兩，這兩本書還是讓給我吧。”雲陽立刻回答。
“兩萬兩！”張丹峰沒有猶豫，再度開價。
“兩萬五千兩。”雲陽道。
“三萬兩！”張丹峰瘋了一樣的加價。
“這兩本破書，值那麼多錢嗎？”雲陽聽得一愣，忍不住轉頭低聲詢問顧小雨。
“當然值，無價之寶哪。”顧小雨撇嘴說到，“不過，牛鼻子只怕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得了失心瘋了。”
對張丹峰的態度轉變，顧小雨自然最清楚。幾日前的那次糾紛，外加張丹峰背後張樂馳和玄真的目光，她早就猜出了七八分。從小混跡江湖坑蒙拐騙偷，見到這樣的場景顧小雨一下子來了勁。
“給我撐腰，這事我來談。”對着雲陽輕聲叮囑一句，顧小雨居然直接轉到了雲陽身前，接下了張丹峰的招。
“三萬兩？你們幾個窮道士有三萬兩嗎。先拿出來看看，別在那裡信口開河。”
此話一出，廳內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竊笑。
長山派乃交州三大門派之一，區區幾萬兩自然難不倒他們。就算張丹峰身上真的沒那麼多銀票，憑他一句承諾，延平山莊也願意先給貨後收錢。只是顧小雨說得天真爛漫，彷彿懷疑張丹峰是個騙子一樣，聽來頗爲有趣。
“我師尊說三萬兩，自然會如數交出。難道堂堂長山派傳功長老，還會說假話不成？”一旁的玄真憤然接口。
“不會說假話嗎？你師尊還說我家掌門是騙子，已經把我家掌門打跑了呢。這話剛纔大家聽到沒？有沒有說過啊？”顧小雨輕蔑的回答。
聞言衆人不由得紛紛點頭。剛纔介紹兩本書的時候，張丹峰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那是誰都沒想到雲陽真的來過，也真的想要這兩本書。如今想來，或許長山派是早有預謀。長山派一向敝帚自珍，對江湖同道的急難不聞不問，不少人對他們並無多大好感。現在聽到顧小雨如此擠兌張丹峰，也忍不住幫腔起來。
“說得也是。張真人你就把錢拿出來亮亮吧。”
“是啊是啊，別讓小姑娘以爲你是騙子，哈哈。”
“你們別亂說，長山派張真人怎麼會是騙子。他包袱裡肯定好多錢好多錢的。”
……
“我們帶來了多少錢？全部亮出來！”亂糟糟的吵嚷下，張丹峰怒氣越發高漲。轉頭望向玄清，他直接吩咐起來。
玄清一呆，面現尷尬，吶吶的小聲回答。
“稟師尊。您出門一向不帶什麼銀兩，自有江湖同道供奉。此次，此次爲了籌備拍賣，也不過帶了銀票兩萬兩。三萬兩，那是無論如何也亮不出來的。”
聞言張丹峰愣住了，這纔想起一事。歷次到此參加拍賣，交州江湖上的同道都會給自己面子。只要自己看中的東西，一旦開價再無人蔘與爭奪。長此以往，他早已經習慣了，哪還會想隨身帶錢。
看出了張丹峰的窘態，顧小雨立刻加大了嘲諷力度。
“我說那個張真人，你不會是真的想空手套白狼吧？我年紀小沒讀過書，你可不要騙我。要是你這麼道貌岸然的江湖前輩都是騙子，我這幼小的心靈怎麼能面對將來的人生？”
此話說得廳內瞬間瀰漫一股詭異氣氛。而後不知道是誰率先笑出了聲，而後不少人也被感染，哈哈大笑起來。
背後的雲陽聽得也是心中歡樂，暗道顧小雨這機靈鬼真是口無遮攔。如果將來真把他爺爺招入逍遙派了，對這小姑娘可要重點關注。還有，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會不會就是從她爺爺那裡學來的。要果真如此，往招顧榮軒是福是禍實在難料。
“諸位聽貧道一言。”
雖然幾個後輩依然張皇失措，但張丹峰畢竟是大派長老，很快率先調整過來，從容開口。
“我長山派雄霸交州，區區數萬兩何足掛齒。敢問延平山莊可否接受貧道先報價後付款？若可以接受，是否把錢亮出來毫無意義。我輩方外之人，整日與阿堵物爲伍，實在有損清修。”
“張真人言重了。我延平山莊自然不會質疑您的開價無法兌現。”主持老者立刻鄭重回答。
聽到此話，圍觀衆人也開始回過神來。張丹峰畢竟代表着交州三大門派之一的長山派，而云陽個人魅力雖大，門派底蘊卻明顯不足。二人這次爭奪絕非一邊倒，輕易表態支持誰，都並不妥當。
見無人再唧唧歪歪，張丹峰冷笑一聲，直面顧小雨再度追問。
“三萬兩，你逍遙派加價嗎？不加，那就只好把書讓給我了。”
顧小雨聞言並不氣餒，她知道張丹峰只是想讓雲陽吃癟，爭一口氣而已。事實上這兩本書的奧妙所在，牛鼻子根本不知。只要加價到一定程度，對方覺得意氣用事不值得，自然就會停手。
無奈，懷中銀票根本沒有三萬兩，顧小雨只能尋求幫助了。這倒是她一貫的拿手好戲，眼珠一轉，顧小雨笑眯眯的說話了。
“哎呀，人家是大派長老，有人撐腰。我逍遙派孤苦伶仃，誰能給我們點支援？”
此話說得異常明顯，就是要拉人贊助。按顧小雨的想法，剛纔一大羣人把雲陽捧得熱火朝天，此刻一句話說出來必然人人爭着出錢。然而，事與願違，剛纔還嚷嚷邀請雲陽的衆人，此刻居然紛紛低頭回避不表態，看得顧小雨終於面現急色。
見狀張丹峰臉上終於泛起得色，看向顧小雨的眼神也充滿了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