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七階氣場，而且與拳法相輔相成，融爲一體。”雲陽心中暗贊。
沒有猶豫，他立刻施展起凌波微步，向後暴退。雲陽決定暫時不接招，先適應適應這個氣場本身。
如果沒有氣場干擾，七階圓滿的凌波微步，輔以乘龍鞋的身法加持，雲陽完全可以再度進入那不見人影的狀態。然而，此刻被凌霄子的氣場牽扯，雲陽的移動速度，只能是比尋常三四階的武者略快一點。
勉力脫出凌霄子的氣場範圍，終於全身一輕。雲陽目測距離，凌霄子的氣場大致可以籠罩他身邊半徑兩丈的區域。
“哎呀，發生了什麼？凌霄子老前輩隨手一拳，雲掌門也是隨意一退。這打得太隨意了吧，哪像交州頂尖高人的對決？”
“是啊是啊。難不成這一場又要文比了？”
“烏鴉嘴別胡說！上一次你說是文比，結果一道氣勁就打斷了我的寶刀！”
“嘿嘿，嘿嘿。”
……
四周看客的議論，完全抓不住重點。很多人都以爲凌霄子和雲陽只是在熱熱身。包括逍遙派衆人和主席臺上的司知州，都沒有看懂其中的關鍵。
唯有長山派衆人臉色同時一變，掌門李文成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
“剛纔師伯這一拳，明明白白就是乾坤合氣拳！按理拳法和心法融爲一體，七階乾坤氣場必然也已經發動。可是那雲陽，那雲陽怎麼還可以後退？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聞言身邊的張丹峰點了點頭，接口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師伯這套拳法，當日出關之時師弟嘗試接過。說來慚愧，以師弟六階心法修爲，也只能勉力偏頭移動三寸，而後就被命中。若非師伯手下留情拳中未帶真氣，師弟一招就會被打趴下。師弟曾經上過逍遙派，那時的雲陽心法修爲尚不及師弟。卻不知這幾月他是否又有了什麼奇遇？”
二人的對話，聽得長山派其餘諸人更是心中忐忑。本以爲師伯出關，必然大殺四方。不料逍遙派雲陽強勢崛起，實力與日俱增。今日一戰，只怕並沒有衆人原以爲的那般容易。
當然，這一次試探中最吃驚的還是凌霄子本人。
出關那日和張丹峰試招，凌霄子當然不會對自家骨幹下毒手。事實上，那時他只是使出了三分的乾坤氣場，就徹底封得張丹峰既不能逃也不能招架。閉關苦修一朝有成，凌霄子躊躇滿志。在他看來，張丹峰已經是交州一流高手。有了這套武技，橫行交州已經毫無意義。打到外州去爭取更大的名聲，纔是真正的目標。
方纔雲陽和石瓊華一戰，雖然二人都展示了恐怖的速度，但凌霄子並不在意。他心中很明白，那種主要依託技巧的身法，一旦進入自己氣場內，就會毫無用處。
爲了給雲陽一個下馬威，也爲了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聲望，凌霄子第一拳就附加了十成的乾坤氣場。他早已打定主意，一拳就擊倒雲陽，搏一個滿堂彩。如此一來，雲陽強勢崛起積累的那些聲望，也可以爲我所用。
不料，事與願違。雲陽居然似乎早有準備，而且還以不滿的速度脫出了自己的氣場。僅憑此一招凌霄子就判斷出，雲陽心法修爲只怕已達七階。而且雜氣很少，幾乎不會受到乾坤氣場的滲透。
乾坤氣場最厲害的一點，是可以利用敵方真氣中的雜氣，滲透入敵方體內。當日張丹峰以六階心法修爲被製得幾乎無法動彈，並非僅僅是外部被限制。事實上，張丹峰體內雜氣太多。凌霄子的乾坤真氣，早已順着那些破綻進入了張丹峰體內。張丹峰整個人是從內而外被網住的，哪能輕易走得掉？
可是，雲陽卻彷彿一條通體滑溜的泥鰍，只是體外被氣場壓迫，體內卻沒有受到滲透。如此一來，他也可以輕易滑走，不受多少牽絆。在這種對手身上，乾坤氣場的效用就會大打折扣。
當然，這些情況雲陽並不知道。一招試探結束，雲陽只是確認了兩件事。
首先他確認乾坤氣場雖然壓迫力很大，但並非無法破開。只要自己把身法提到極限，就可以保持一定的速度和靈活性。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乾坤氣場中依然可以出招。只要真氣運用足夠，就可以出手還擊。至於掌力本身會不會因爲氣場存在而削弱，雲陽此刻尚不確定。
“既然不確定，那就試試吧。”心中暗想着，雲陽飛身撲上。
進入氣場內，那種四面壓迫的感覺再次出現。沒有遲疑，雲陽立刻雙掌揮出，打出了降龍十八掌的最強一擊——亢龍有悔。他身後空中浮現一條隱約的金龍，張牙舞爪。
“轟隆隆…”
地動山搖，巨響中站在校場四周的衆武者都紛紛跌倒。如此強悍的掌力，每個人都臉上變色。錢廣進已經帶着喬峰和洪七隨上官蘭離去，此地並無其他人知道這掌的由來。
強大的掌力正面攻擊凌霄子，凌霄子也是臉上變色。不敢大意，他打氣十二分的精神，也是雙拳擊出，正面接招。
“蓬…”
一聲巨響，彷彿天上的閃電劈在了場中，震得所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而後，強大的罡氣四散衝擊人羣，很多剛剛站起的武者又再度跌倒。一瞬間，所有觀衆都陷入了慌亂中，卻無人第一時間去看場中交手的二人。
待到慌亂結束，衆人這纔再度把目光投向場內。而後，每個人都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只見凌霄子和雲陽，依然保持着雙手相抵的姿勢，兩個人都是紋絲不動。而兩人身邊的地面，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環形山。除了兩人站立的那一小塊位置沒有損傷，半徑兩丈遠的地面，都足足凹陷了一丈多深，彷彿被什麼圓形巨錘砸過一般。
“好小子，難怪你舍劍用掌，這套掌法端是剛猛無比！”凌霄子嘆道。
“彼此彼此，前輩這套拳法也實在有夠硬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正面硬接降龍十八掌。”雲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