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榮貴妃將二皇子抱起,向着殿外走去,紫蘇的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之前的時候,她一直在擔心,榮貴妃會不願意讓二皇子,見祁氏最後一面。
連忙跟上去,紫蘇隨着榮貴妃一起,離開了宜春宮。
出了宜春宮,榮貴妃停了下來,她轉頭,向着紫蘇看去,紫蘇趕緊上前幾步,爲榮貴妃帶路。
…………
“這裡,在這裡呢!”這邊,紫蘇帶着榮貴妃,向着祁桐所在的位置趕去,另外一邊,之前發現了祁桐行兇的侍衛們,在小路上找到了祁桐。
金嬤嬤站在一旁,瞧着侍衛們手中拿着武器,似乎想要將祁桐給圍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之前的事情,金嬤嬤不知道,她看向幾名侍衛,皺着眉詢問道。
聽到有人問話,爲首的侍衛向着金嬤嬤看去,他打量着金嬤嬤,見她周身上下的打扮,不像是個普通的宮人,便還算客氣的迴應了金嬤嬤的話。
等話說完,他順便問了下金嬤嬤的身份,金嬤嬤倒是也不隱瞞,直接說了自己所在的宮殿。
得知金嬤嬤是關雎宮的,爲首侍衛的態度,越發的恭敬起來。
“嬤嬤,祺昭儀下令,要捉住她,屬下等也是奉命行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爲難你們,但是請等一會兒吧,大約……一刻鐘就好。”向着祁桐看去,剛纔的時候,她又吐出了不少的東西。
金嬤嬤如此說,爲首的侍衛想了想,揮了揮手,示意其餘的侍衛暫且退下。
見侍衛們退下,金嬤嬤衝着他點了點頭,目光再度落在了紫蘇離開的方向。
若紫蘇再不回來,只怕……只怕祁氏,就再也撐不住了。
剛纔那一小會兒的迴光返照,已經耗盡了祁氏的一切氣力,只不過,她仍在苦苦支撐着。
金嬤嬤想着,她如今這般,大概只是爲了能夠遠遠的,再看上二皇子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都能安心的離去。
衆人都沉默下來,大部分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祁桐的身上。
“娘娘,就在前面了。“帶着榮貴妃快步走着,紫蘇伸手指了指前面,對着榮貴妃說道。
點了點頭,榮貴妃看了看懷中的二皇子,腳下不停的走着。
又走出了一段距離,榮貴妃看見了前方跌坐在地上的人,她不免加快了一些腳步,向着祁桐靠近。
“祁氏,榮貴妃來了。“瞧見了榮貴妃跟紫蘇,金嬤嬤連忙開口,對着祁桐說道。
聽到金嬤嬤的聲音,祁桐轉頭,向着前方的小路看去。
一段輕聲哼唱,忽然響起,金嬤嬤的目光,落在了祺昭儀的身上。
仔細聽着,金嬤嬤知道,這是一段兒歌,一段哄人入睡的兒歌,想必過去,祁桐陪着二皇子的時候,曾經哼唱過。
眼前一片模糊,祁桐什麼都看不清,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她放佛看見,二皇子正向着她跑來。
伸出手,祁桐想要擁抱向着自己跑來的二皇子,可眼前,卻越來越黑……
哼唱聲戛然而止,嗓子裡的腥甜,不斷的涌出,祁桐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倒在了地上……
停下腳步,榮貴妃看向前方的祁桐,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明白,祁桐已經死了。
懷中的二皇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忽然睜開眼,哇哇哭了起來,榮貴妃輕拍着他,目光仍舊停留在祁桐的身上。
兩人隔了些距離,榮貴妃看不到祁桐此時的樣子,但剛纔她大口吐血的模樣,榮貴妃還是看見了的,她搖了搖頭,抱着二皇子,順着來時的路歸去。
祁桐已經死了,二皇子還小,沒必要讓他去看這樣的事情。
“命人給她一口薄棺,葬了吧。”走出幾步之後,榮貴妃停下腳步,對着紫蘇吩咐了一聲之後,這才徹底離開。
見榮貴妃走了,紫蘇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衝着榮貴妃的背影福了福身,這才向着金嬤嬤走去。
“人已經死了,你們還要抓她嗎?”從祁桐的身上收回視線,金嬤嬤看向爲首的侍衛,開口詢問道。
“人已經死了,屬下等這就退下。”人已經死了,又是這樣的死法,侍衛們哪裡敢亂動,爲首的侍衛連連擺手,帶着其餘的侍衛一起離開。
“紫蘇,我在此看着,你去找康總管,這事兒,還得他來處理。”榮貴妃說了什麼,金嬤嬤不知道,她看向紫蘇,開口吩咐着。
“嬤嬤,剛纔榮貴妃走的時候,曾吩咐給一口薄棺,葬了祁氏,奴婢這就去告訴康總管。”
應了一聲,紫蘇想了想,向着龍乾宮而去,金嬤嬤瞧着紫蘇離開,這才收回視線,向着倒在地上的祁桐看去。
祁桐已經沒了氣息,金嬤嬤搖了搖頭,再度嘆了口氣。
…………
蘇卿顏知道消息的時候,祁桐已經被運出了皇宮,得知祁桐死時的樣子,蘇卿顏不由得皺了皺眉。
“娘娘,聽說祁氏在死之前,不僅殺了一個太監,還把祺昭儀身邊的宮女半夏,也給殺了。”
紫檀站在蘇卿顏的身旁,將自己得知的消息,通通回稟給了蘇卿顏。
“半夏?她殺半夏做什麼?”聽紫檀說完,蘇卿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她看向紫檀,疑惑的開口問道。
“半夏死的時候,祺昭儀就在身旁,奴婢估摸着,祁氏是想要殺祺昭儀的,奴婢聽說,祺昭儀曾經派人,去過淨房,讓淨房的婁總管,就是死去的那個太監,好好招呼祁氏。”
“這段時間,祁氏沒少受磋磨,想必心裡,是怨恨祺昭儀的,那個婁總管會死,大概也是因爲如此。”
那個時候,祁桐已經要死了,多殺一個人,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分別,何況還是個折磨過自己的人。
“就算祁氏被太后貶到淨房去,也輪不到一個太監來磋磨,我倒是沒想到,祺昭儀會派人過去。”
聽紫檀說完,蘇卿顏的眉皺得更深,她看着紫檀,開口感慨道。
“真要是說起來,那個婁總管,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倒是半夏……算是無妄之災,若祺昭儀沒有派人去淨房,想必祁氏,也不會恨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