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連十多日,皇帝都在騰常在的若水殿過夜,除此以外,再無踏足別的妃嬪的寢宮。這樣的局勢,讓後宮裡的妃嬪們個個如坐鍼氈,就連懷着身孕的左清清,也倍覺威脅。她有些吃不準,到底這位騰常在到底會幫她,還是皇后。如果是皇后,有這麼一位得寵的人在身邊,幫她籠絡聖心,豈不是如虎添翼。
可若是騰常在願意幫自己的話……
左清清陷入了沉思,要怎麼樣才能掌控住這個女人呢?她想要的,她在意的,或者說,能用什麼和她交換她的本事?
“娘娘,騰常在來了。”櫻桃看出了左妃的擔憂,進來的時候,臉上也透出了擔憂。
“讓她進來。”左清清把披在身上的披風往裡縮了縮,溫眸看着門的方向。
不一會的功夫,騰芽就走進來。“拜見左妃娘娘。”
“騰妹妹免禮。”左清清笑吟吟的說:“這幾日,日日勞煩你過來,真是過意不去。”
“娘娘客氣了。”騰芽溫和的走進來。
櫻桃已經將薄薄的絲巾搭在左妃娘娘的手腕上。“騰常在請。”
騰芽略點了下頭,搭了手,仔細的爲左妃請脈。
左清清細細的打量着騰芽的容顏,只覺得她眉清目秀的,看着很舒服。“我的龍胎如何?”
“娘娘放心就是,您的龍胎懷的安穩,並無半點不妥。”騰芽的笑容看上去春光明媚。
“太好了。”左清清看着她舒心的笑容,也覺得心裡明亮溫暖起來。“妹妹這麼說,我就安心了。只是這兩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總覺得腰有些酸,胸悶的狀況也沒有緩解。尤其愛吃酸的,讓小廚房煮了酸梅汁來喝,卻又覺得反胃。”
騰芽溫眸一笑:“酸兒辣女,這可是極好的預兆呢。娘娘身子覺得不爽快,一來是頭回有孕,身子有些吃不消,會覺得特別的疲倦。二來,娘娘宮寒,有孕之後,宮寒的症狀卻沒有迅速緩解,所以偶爾覺得肚痛發涼也是正常。臣妾稍後會給娘娘開一張溫補的食療方子,容後請娘娘身邊宮人送去太醫院給御醫瞧瞧,確保食療與您素日所用的藥方並無相沖,纔可以放心食用。”
“好。”左清清連連點頭:“還是妹妹你心細。”
“還有件事情,請娘娘務必要謹慎。”騰芽溫和的提醒:“孕中不宜用太熱的香湯長時間沐浴,若覺得雙足冷,入夜可以用生薑熬水,稍微浸泡雙足解乏驅寒。過後就寢也會覺得比較舒服。”
左清清連連點頭:“多謝妹妹,妹妹的話我一定記着。”
略微擡起頭看了一眼時辰,騰芽笑着道:“也過來這一會了,不耽誤娘娘歇着。臣妾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食療的方子,等下我會讓人送來。”
“好。”左清清也不強留。“櫻桃,你去把本宮母家昨日送來的東西,選些好的,給妹妹帶回去。”
“娘娘不必如此客氣。”騰芽連忙婉拒:“能爲娘娘分憂,是臣妾的本分。”
“你呀,總是一口一個娘娘,一口一個臣妾的。”左清清笑看着她:“我情願你叫我一聲姐姐。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原本就不該分彼此。何況我母家送來的,不過是些許用得着的東西,你我同爲姐妹,我能用得上你自然也能用得上,你又何必跟我客氣呢。”
“那妹妹就多謝姐姐一番美意。”騰芽微微一笑。
“這就對了。”左清清不免高興:“這段日子怕是一直要麻煩妹妹了。常來常往的,妹妹多來我這裡走動,咱們也好多說說話。否則在這宮裡住着,也是悶得慌。好了,櫻桃替我好好送一送妹妹。”
“是,娘娘。”櫻桃笑的合不攏嘴。
行了禮,騰芽慢慢的走出內寢。
櫻桃讓人將事先準備好的禮品遞給了冰玉:“奴婢送騰常在出去。”
“好。”騰芽溫和點頭。
直到和冰玉上了馬車,再無旁人能看見。
騰芽才讓她把左清清送的禮品盒子打開。
“天啊!”冰玉不禁眼花,盒子裡五光十色的寶石,光芒刺眼。“這左妃娘娘出手也未免太闊綽了。這些珠寶看着就價值不菲。左家也未免太富貴了。”
其實騰芽也猜到了,左清清出手,肯定不會是隨隨便便的東西。“這麼好的東西給了我,看樣子左妃倒是很看得起我麼!”
“公主若覺得拿人手短,那不如就讓奴婢把東西給她送回去吧。”冰玉雖然沒見過這麼多珠寶,也確實被這些名貴的東西所吸引。可當她想到,左妃方纔的話,深意是要自家公主向她投誠,以她馬首是瞻,聽從她的吩咐,她就瞬間沒有了喜歡的心思。“爲了這點死物件,就要仰人鼻息,不值當。”
“你說的對。”騰芽也這麼覺得。“如果左妃是真心待我好,送些她母家送來的糕點小吃,亦或者是有趣的珠寶繡帕也就罷了。送如此名貴的東西,也就足以說明,她是想要收買我,而並非真心待我。”
“公主您耳聰目明,一下子就能讀出左妃的心思,奴婢當真是爲您高興。”冰玉少暖心一笑。“那就讓讓車伕停車,奴婢這就去把東西還回去。”
“不。”騰芽攔阻道:“你這樣把東西送回去,就是明擺着告訴左妃,咱們不會和她同做一條船。”
“奴婢就是這個意思。”冰玉如實的說:“既然咱們確實不願意上她的船,又何必對她遮遮掩掩的,像是懼怕她一樣。咱們何不讓她明白,這樣的東西,想要收買三公主您,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難道咱們盛世還拿不出一箱子這樣的珠寶麼?會貪圖她這麼一小盒?”
“冰玉,你的心思我都明白。”騰芽認真的看着她:“你不願意我受委屈,或是仰人鼻息,我都懂。只是咱們不能這麼做。”
冰玉有些不解的看着騰芽:“還請公主明示。”
“這十多日,皇上日日都來咱們宮裡。後宮的那些妃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還當我是獨攬恩寵,妄圖迷惑皇上。眼下,個個都當我是箭靶子,恨不得多放幾箭來要我好看。也就只有皇后和左妃,明着一套,暗地裡又是一套的爲我着想。得罪皇后不怕,她的目的不光是要我信她,還要皇上信她,所以明着也好,暗着也好,她都不會最先出手。關鍵就在於這左妃。”
聽她這麼說,冰玉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公主的意思是,如果咱們馬上跟左妃撕破臉,左妃肯定會是第一個跳出來讓咱們難堪的!”
“是啊。”騰芽點頭:“即便她不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也保不齊第一個對我動手,施展借刀殺人的把戲。只要她一動手,那些早就眼巴巴想要我命的人,自然會如蠅逐臭的追隨,到時候咱們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過了。”
這麼一想,冰玉少不得垂下頭去:“還請三公主恕罪。都是奴婢不好。爲了爭一時的意氣,險些壞了大事。也虧得是公主您心裡明鏡似的,纔不至於被奴婢給影響了思緒。”
“別這麼說,你也是爲我好。”騰芽看着那一盒子寶石,不由得冷笑:“這樣也好,一盒子東西就看出一個人的真心來了。如此,這東西你只管好好收着就是。容後有什麼事情需要花錢,就先把這盒子寶石給散出去。”
“咱們不是有自己的銀兩嗎?”冰玉又不明白了:“爲什麼要先動用這一盒子寶石?”
“我就是要讓那位左妃娘娘知道,咱們其實外強中乾,送來的家裝也不過是還禮鄰國的十座城池。而內在,我什麼都沒有,還很需要這些寶石來辦事。她肯定會認爲她這麼做沒有錯,而爲了這些錢,咱們也會乖乖的爲她分憂。”
“奴婢明白了。”冰玉笑的特別舒心:“宮裡雖然人心險惡,可是公主您冰雪聰明,奴婢只要依照您的吩咐辦事,咱們就肯定吃不了虧!誰若是想要害咱們,那纔是她倒黴的開始呢!”
騰芽笑的有些無奈:“足足兩年了,我不曾在這樣的事情上勾心鬥角。更不曾在盛世的後宮裡謀算人心。以至於,我都忘了我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公主,您別難受了。”冰玉不免心疼:“奴婢知道您很想回家,很想盛世的親人。可是……您如今已經是鄰國的人了。”
“罷了,不說這些。”騰芽凝眸,對她笑了下:“這段日子,你覺得黃桃如何?”
冰玉連忙道:“黃桃比奴婢大幾歲,辦事幹練沉穩,且心思也細巧。不得不說,很多事情,經她的手來辦,都讓奴婢刮目相看。可就是……她畢竟是皇后調教出來的人,放在咱們身邊,總是不放心的。”
“那就試試她。”騰芽笑眯眯的說:“等下回去,我會寫個方子讓她給左妃送過去。晚些時候,你再去太醫院那邊候着。看看左妃宮裡送出去的食療方子,會不會因爲經過黃桃的手,而有什麼改變。再者,你去暗士黃桃,記住,暗士即可,就說左妃的胎不安穩,左妃身子寒,必須得仔細調養才能確保安然無恙。”
“是。”冰玉連忙點頭:“奴婢知道分寸了。”
騰芽剛回到若水殿,就看見尤昭儀和丁貴儀站在她宮門外。
“公主,只怕是來者不善啊。”冰玉的心突突的跳着。
“不怕。”騰芽與她對視一眼:“是福不是禍。”
“呦,騰常在這時候纔回來啊?”尤昭儀轉過身子,就看見騰芽就着冰玉的手從馬車上下來。而冰玉的另一隻手卻抱着一個盒子。“這是什麼寶貝啊?是皇上新賞的?你的婢子還捨不得放開似的。不如也給我們姐妹開開眼界!”
“給兩位姐姐請安。”騰芽柔婉的欠了欠身。
“妹妹免禮。”丁貴儀笑着說:“我們這時候過來,許是耽誤妹妹歇着了。”
她說話很客氣,讓尤昭儀有些不舒服的白了她一眼。
丁貴儀見了那樣的眼神,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只是溫和的笑了笑。誰不知道尤昭儀出身武將世家,脾氣和她的骨頭一樣的硬。除了對着皇上、皇后的時候千嬌百媚、委屈示弱,其餘人一向不在她眼裡。
“貴儀姐姐多慮了。兩位姐姐能過來,臣妾的若水殿當真是蓬蓽生輝。”騰芽笑吟吟的說:“兩位姐姐裡面請。”
尤昭儀這才轉過身往裡走,邊走還邊數落丁貴儀:“你可是堂堂的貴儀,身份怎麼也比個常在尊貴。你和她說什麼打擾啊?咱們能過來,是給她臉面,貴步臨賤地,她自然高興還來不及。捧着個盒子就當寶貝了,還當咱們沒見過好東西啊!”
“姐姐。”丁貴儀少不得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再說下去。
“怎的?”尤昭儀冷蔑的撇了撇嘴:“你還怕她會翻臉把你我都轟出去不成?”
丁貴儀不再出聲了,由着尤昭儀滿嘴的酸話。誰讓她不過是正七品的貴儀,而尤昭儀卻是正三品的位分呢。教訓她也是應當的。
黃桃這時候才從後院走出來:“奴婢拜見兩位娘娘,三公主您回來了。”
“怪不得我們在宮門口站了那麼久,也沒個奴才來領路。”尤昭儀不滿的掃了黃桃一眼:“你到底是皇后娘娘調教出來的婢子,你瞧瞧你這一身的灰。怎的?若水殿就你倆伺候不成?連個做飯的婢子都找不出來了?還得要你個名字裡帶個’桃’字的大宮女做這樣的粗活?”
“是奴婢不好,常在去瞧左妃娘娘了,吩咐奴婢盯着她親手給皇上的準備的湯,所以奴婢纔會在後廚裡忙活。”黃桃其實是在準備騰常在的午膳,但是尤昭儀說話這麼氣人,她也不得不回敬一句。
“原來如此。”尤昭儀臉上有些訕訕的不自然。未免旁人瞧出來,她急忙用笑容來掩飾了一番。“騰常在好福氣啊,聽皇后娘娘提起,你與皇上相識與微時。那時候皇上還不是皇上,不過是被鄰國追殺的廢皇子。倒是你肯不計後果的襄助皇上,才能成就今日的好姻緣。可真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騰芽被她這滿嘴的酸話,煩的不行,臉上卻學着宛心的樣子,保持着大方得體的笑容。“那時候與皇上相識,也不知曉皇上是廢皇子。只是覺得投緣罷了,能幫就幫。沒先到卻成就了今日的因緣。這可是臣妾從前不曾預料到的。”
她這番話一說出口,尤昭儀頓時就怒火叢生。可是一時之間,她又說不出自己到底是爲什麼這麼生氣。“來了半天了,連盞熱茶都沒有。你們若水殿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
冰玉連忙召喚了身後的婢子:“還不快些奉茶過來。莫不是從來沒見過宮裡的貴人,一時都看的忘了職責。”
“你的丫頭嘴巴倒是甜。”丁貴儀衝騰芽笑了笑。“這丫頭是你從盛世帶來的?”
“姐姐說的正是。”騰芽望了冰玉一眼,笑着道:“這丫頭叫冰玉,是跟着我一道過來的。”
“看着也是水靈靈的。”丁貴儀饒是一笑。
“對了。”騰芽有些不解的問:“方纔聽昭儀姐姐說起,黃桃是名字裡帶’桃’字的大宮女。這裡面有什麼講究嗎?”
“哼。”聽她這麼問,尤昭儀不禁嗤笑一聲。“你也來鄰國有些日子了。怎麼這樣的事情還不知曉?看來,身在這若水殿,還真是遠離後宮,連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明瞭。”
黃桃一聽這話,連忙跪了下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忘了將這件事情稟告騰常在,還望常在恕罪。”
“你不說,常在也可以問嗎?”尤昭儀不高興的掃了黃桃一眼。心想着奴婢還真是多事,明明就是她要隨便找個由頭,訓誡這位恩寵優渥的新貴。倒是皇后調教出來的婢子,挺會來事的。搶先就堵住了她的嘴。
丁貴儀連忙打圓場:“騰妹妹入宮前前後後還不足二十天呢。又要應酬後宮的細碎事,又要學習鄰國的規矩,還要服侍皇上、皇后,看顧左妃安胎的食療方子和補品,也夠她忙活的。這點奴婢間的小事情,她不知道也無傷大雅。左右今天是遇見了尤姐姐您,不如就勞煩您講給騰妹妹聽可好?”
尤昭儀自然懶得和騰芽費脣舌,不悅道:“你這麼喜歡說話,不如你來講。”
知道她是說賭氣的話,丁貴儀也不理睬的笑道:“臣妾遵命。”
聽她真的答應了要講,尤昭儀頓時又是一肚子火。
然而丁貴儀根本沒有理會她這一茬,笑着拉了騰芽的手,道:“妹妹有所不知,皇上登基之初,宮裡原有的宮人,也就是伺候過那幫佞賊的宮人就都給打發了出去。所以皇后娘娘悉心的挑選了一些聰明伶俐的宮人,加以調教。也因着先帝,哦,就是咱們皇上的父親那一朝,得臉的宮婢都是以’桃’字爲名,所以皇后娘娘特別調教的婢子,都延用了這個字。咱們宮裡,這樣的宮女着實不多。前前後後,也就十來個。只有皇后娘娘和左妃娘娘身邊的婢子以桃爲名。其餘妃嬪那裡都沒有,再多,就是你這個黃桃了。其餘的大宮婢都在後宮別處的院落伺候,爲一宮的掌事姑姑。比如珍造司,比如繡娘院等等。”
“原來如此。”騰芽連連點頭:“多謝貴儀姐姐不吝賜教。”
“是啊,從前也沒發現,丁貴儀你這般的熱心。”尤昭儀語氣裡的譏諷之意特別的明顯。
丁貴儀卻佯裝聽不出來,笑的特別溫潤:“興許是和騰妹妹投緣,所以一見面就忍不住說了這麼多話。對了,我險些忘了和昭儀姐姐來此的目的。”
朝尤昭儀笑了笑,丁貴儀才繼續往下說:“聽聞妹妹你擅長醫術,不知道是否也知道春日裡用什麼香膏纔好。昭儀姐姐的肌膚似雪般潔白,柔嫩如同剝了殼的荔枝。可也是因爲如此,每每春風起,姐姐的臉上就不免覺得癢,時不時還會冒出一些紅疹子。太醫院的御醫,說是開方子給她,服了藥是覺得好一些,可春風又起,疹子也跟着起來,總不能老是喝藥。只是香膏這方面,太醫院就不甚了了了。那些御醫,總覺得給我們這些妃嬪請脈纔是正經事。醃製香膏是珍造司的事情。可珍造司那些奴婢,怎麼懂得醫術藥理,來來去,這事情都困擾貴儀姐姐良久了。也是無奈。所以才特意來問問妹妹你可有良方?”
騰芽饒是一笑:“良方雖然好,卻也要對症下藥。不知道臣妾是否可以爲昭儀請脈,一探究竟?”
“好哇。”尤昭儀禁不住在想,如果有半點錯失,我就要你好看。面上去平靜的很。“那就勞煩常在了。”
冰玉拿絲絹搭在尤昭儀的手腕上。
騰芽走過去,剛要爲她診脈,尤昭儀就縮回了手。
“都說騰常在不懂規矩了,如今看來是真的。”尤昭儀笑的特別陰險:“宮裡的御醫爲請脈,都是跪在地上以示恭敬的。怎的常在你還要站着爲本宮請脈嗎?”
“姐姐這……”丁貴儀剛想要爲騰常在說兩句好話,就被尤昭儀狠狠的瞪了回來。
冰玉心裡的怒火也拼命的往外鑽。這尤昭儀,分明就是故意找上門來羞辱三公主。她怎麼可以忍下這口氣。可是不忍,她又能做什麼?
騰芽凝神僵持在原地,沒有動。
原本就是尤昭儀來求她想辦法,這可倒好,反而還要給她羞辱和難堪。如果真的這麼跪了下去,那她豈不是要把盛世的臉都丟盡了。天生的金枝玉葉,去貴一個將軍的女兒……
若這人值得倒也罷了,可她根本就不配。
騰芽這麼一想,不由得笑了。“望聞問切,這診脈是最後的一步。其實不用請脈,只是望,臣妾就能瞧出原因所在。化解之法也不用服藥,昭儀娘娘的肌膚會如此不適應春風,乃是因爲……素日裡操心太過的願意。若姐姐能用醋滴在淨面的花瓣水裡,一日三回的輕輕清潔肌膚,就再沒有什麼不妥了。”
“當真麼?這般神奇?”丁貴儀不由得來了興致:“沒想到騰妹妹你是神醫啊。稍微一看,就知道原因和解法。”
“貴儀姐姐謬讚了。”騰芽溫眸道:“不過是小巧而已。”
“也就是說,你不肯跪下給本宮請脈嘍?”尤昭儀根本就不理會騰芽的話,臉色愈加沉冷。“難道本宮堂堂正三品的昭儀,還當不起你個常在的禮?這事情,即便是捅到皇后娘娘的碧波宮去,也是你理虧。騰常在,你可別給臉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