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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還是別去了。”雪桃費了好大的力氣,都追不上莽撞的皇后。“娘娘,您這時候過去。除了會和騰妃發生衝突,再沒有別的益處。何況騰妃巴不得要將這事情歸咎到您身上,您又何苦呢?”
“雪桃姐姐,您這話可說的不對。”橘依怒氣衝衝的嚷嚷道:“若是皇后娘娘不去,豈不是由着騰妃鬧騰了。再說,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後宮的人,咱們碧波宮怕了她漓樂宮麼!憑什麼如此?皇后娘娘纔是正經的後宮主子,她騰妃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不能露怯,非得讓她知道怕不可!”
“閉嘴。”雪桃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丫頭冒冒失失的,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皇后娘娘自然是後宮之主,去與不去,都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只是這個時候過去,恐怕騰妃不會服軟,到時候反而讓娘娘吃虧。”
話說完,雪桃一把攥住了橘依的手,迫使她不能再扶着皇后繼續走。“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裡委屈,可眼下,真的不是最合適與騰妃鬧翻的時機。奴婢以爲,不如先醫治好您的眼睛。待到皇上回宮,咱們再從長計議也不遲啊。何況騰妃有身孕,越是拖延着去解決這件事,就越對她不利。她早晚會因爲身孕而沒有精力去謀算這些事,到時候就是咱們動手的最佳時機。娘娘,您已經隱忍了這麼久了,爲何就不能再忍一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憑什麼叫皇后娘娘去忍一個自恃恩寵,就可以爲所謂欲的妃嬪?”橘依被冰玉打了那一記耳光,特別的不服氣。她就是想要皇后打壓騰妃,滅了騰妃的威風,她也好把這巴掌加倍的還回來。
“你閉嘴。”雪桃衝着她冷吼一聲:“你別以爲你那點心思誰瞧不出來。你不就是怨恨騰妃身邊的婢子對你動了手嗎?那你怎麼不想想看,爲什麼連騰妃的婢子都敢對你動手!遇到事情,以爲的莽撞行事,沉不住氣,就只會給別人動手打你的機會。你不想捱打,就得明白怎麼才能站在取勝的位置。”
“你說的那麼好聽,你不也沒辦法對付騰妃麼!”橘依很不服氣的說:“皇后娘娘去見騰妃,是爲了顯示娘娘的威嚴,和至高無上的身份。就算騰妃再怎麼鬧,也必然不敢僭越了皇后娘娘的身份……”
“夠了。”宛心蹙眉,只覺得耳朵都被她們嚷的疼了。“事到如今,本宮還有什麼身份和尊嚴,騰妃還有什麼不敢僭越的。可是即便本宮去了,也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她欺凌。說來也是奇怪,整個後宮,那麼多羽林衛,怎麼就沒有誰能鎮得住騰妃手裡的人?這不是很奇怪嗎?”
皇后這麼一說,雪桃猛然覺出不對勁。“娘娘所言極是,裕王給騰妃的人至多也就二三十了不起了。即便是入宮之後,騰妃有繼續往她宮裡增添暗士,也不可能在極端的時間,毫無痕跡的擴充到能掣肘整個後宮的羽林衛啊……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不錯。”宛心眼眸一緊,縱然眼前一片漆黑,她的腦子裡也浮現了騰芽可惡的樣子。“本宮決不能就這麼被她算計。雪桃,你說騰妃真的能捉到那個殺害黃桃的兇手嗎?”
“騰妃一直不肯讓黃桃入土爲安,卻忽然揚言午時之前,要將黃桃送出宮落葬。想必是已經有了答案,奴婢以爲,騰妃一定是穩操勝券。”雪桃微微蹙眉,眼眸裡閃爍着清冷的流光:“騰妃爲人,一向陰險狡詐,平日裡什麼都不聲不響,卻能突如其來的給人一刀。那溪夫人不就是這樣栽在騰妃手裡麼。所以奴婢覺得,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要倒黴了。不過此人被揪出來也是一件好事。娘娘就不必再擔這樣的嫌疑了。”
“你說不錯。騰妃身邊的人出事,怎麼看着都是本宮最有嫌疑。”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灰心的說:“本宮是真的沒有法子能爲自己證明清白。這也便罷了,如今騰妃要與本宮撕破臉,本宮居然連和她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居然連皇上的羽林衛也控制住了,任憑她在宮裡怎麼鬧,居然都沒有一絲風聲透出去,光是這一份本事,本宮就自愧不如。”
“娘娘……”橘依一聽皇后在打退堂鼓,便是不高興了。“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騰妃最會的,便是勾引皇上。您如是不趁着皇上不在宮中,消除這個眼中釘,等皇上回來,恐怕只會助長騰妃的氣焰,到時候咱們碧波宮豈不是也要看騰妃的臉色了?”
雪桃擡腿就是一腳:“滾開。”
這一腳正好踹在橘依的後膝彎處。橘依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雪桃你……”
“本以爲你是冰雪聰明,皇后娘娘纔會讓你來身邊伺候。這可倒好,你居然糊塗到這個地步。”雪桃鄙夷道:“若非你是開樂遺民,皇后娘娘身邊斷斷容不下你這個闖禍精。還不趕緊滾下去幹回粗活,再不許來皇后娘娘身邊胡言亂語。”
宛心默不作聲,便是默許了雪桃的話。
橘依心裡委屈的不行,生氣的站起來跑下去。
“娘娘,您別生氣了。事情走到這一步,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騰妃既然想要查清楚真相,那就由着她去查就是了。索性這件事情和咱們沒有半點關係,正好咱們也看看,這後宮裡還誰有如此的心思。權當是讓騰妃幫着咱們肅清宮闈。”雪桃皺眉道:“娘娘,奴婢覺得不如讓丁貴儀和毛貴人她們都去看看熱鬧……”
“她們是得去。”宛心睜着眼睛,卻看不見一絲光亮,連心情也格外的沉重。“不止她們,宮裡的妃嬪,都要去看看熱鬧。騰妃今日的威風,便是她來日登高跌重,招致的白眼。”
“奴婢這就去安排。”雪桃不放心,壓低嗓音道:“奴婢已經讓頌豐領了御醫過來,公主還是要讓御醫好好給您瞧瞧纔是。眼下沒有什麼比您自己的身子更要緊。”
“好。”宛心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廢人。眼睛沒瞎的時候都不過騰妃,眼睛瞎了,就更鬥不過騰妃了。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騰妃娘娘駕到——”
漓樂宮外,妃嬪們已經聚齊,自然也糾集了許多戍衛,和來往的宮人。
難得有漓樂宮的熱鬧可以瞧,自然是誰都不願意放過的機會。
騰芽就着冰玉的手,慢慢的邁出了門檻,皺眉道:“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
“趕緊把棺材擡進去。”冰玉朝被衆人擁堵在後頭的宮人道:“別耽誤了時辰。”
丁貴儀皺着眉頭往前走了幾步,溫和有禮的朝騰妃欠身:“給騰妃娘娘請安。臣妾並非多事,而是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原本該這些事情就該避忌的。何況黃桃雖然是娘娘身邊親近之人,但畢竟只是個奴婢。娘娘即便要賜恩典,給她這樣的殊榮,也要顧及宮裡的規矩。臣妾以爲,是不是能走漓樂宮的側門,將黃桃入殮送出宮去安葬,總算是個折中的法子。望騰妃娘娘能三思而行。”
“丁貴儀是一番好意,本宮心領了。”騰芽溫眸道:“只是本宮覺得走正宮門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黃桃是枉死的,本宮到現在都沒能爲她找到兇手,想想也着實可惜。正因爲如此,心裡才顧念着與她多年的情分,記掛着沒能給她一個公道,賜這樣的殊榮,也不外乎是一種補償罷了。對了……”
騰芽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皺眉道:“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陪本宮送一送黃桃吧。黃桃活着的時候就很愛熱鬧,想來有這麼多人送她這一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娘娘……”丁貴儀還想說什麼,但是騰妃已經沒有興趣聽了。她不想自討沒趣,也知道攔不住騰妃,只有默默的退到一旁。“你不去勸一勸騰妃嗎?”
在她身邊的毛凝自然知道這一句話是問她的,少不得皺起眉頭:“騰妃娘娘要做的事情,皇后娘娘都攔不住,更何況你我。咱們過來,也無非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只是這樣子,你不是也沒做?”丁貴儀疑惑的看着毛貴人,總覺得她有些害怕得罪騰妃。自然,這個時候,騰妃日漸強盛,沒有人不敬畏她的權勢,更沒有人願意得罪她。
“丁姐姐別取笑我了。”毛凝不自然的垂下頭去:“左右咱們就在這看看熱鬧便好,其餘的事情也是真的插不上手。”
說話的功夫,棺槨已經擡進了漓樂宮。
鷹眼繃着臉,走在棺槨之前,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他心裡很期待騰妃說的話,今日一定會還黃桃一個公道。這個公道,無論是誰,他都做好了爲黃桃報仇的準備,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
冰玉叫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扶着騰芽在宮門外坐下。“娘娘可覺得冷嗎?要不要奴婢給您換個暖手爐?”
“不用。”騰芽有些慵懶的坐在那裡,捧着的暖手爐還是很溫暖的。“沒想到今日來了這麼多後宮裡的妃嬪,許多人,本宮瞧着眼生,似乎是頭一次見呢。”
“是啊。”冰玉點頭:“一般沒有侍寢的妃嬪,是不能隨意走動的。若非今日宮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也不可以輕易來漓樂宮門外湊熱鬧。必然是有人允准纔可以出現在娘娘面前。”
“是了。”宛心不由得一笑:“本宮說怎麼還有點冷清呢。原來是皇后娘娘沒有來。”
話音落,她的目光就落在毛貴人臉上:“毛貴人不是一直爲皇后侍疾麼?皇后娘娘的眼睛可好些了嗎?”
毛凝饒是一愣,連忙搖頭:“回騰妃娘娘的話,皇后娘娘病中乏力,不愛見人,並未恩准臣妾近畔侍奉,所以……臣妾也不知道娘娘的鳳體如何了。”
這番話說完,毛凝的臉不由燒起來。許多妃嬪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生了病,這下可好,她的回答倒是坐實了“病情嚴重”的意思,鬧得宮裡人心惶惶。
看着她的不自然,丁貴儀就更奇怪了。臉上去顯出了擔心,她上前一步,對騰妃道:“臣妾早起去過碧波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的身子好些了,精神也不錯。”
“那便好。”騰芽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問:“聽聞入冬之後,佳音也時常生病,回頭讓內務局多送些補品去你宮裡,得給佳音好好補補。”
“多謝騰妃娘娘關懷。”丁貴儀連忙行禮:“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佳音的。”
說話的功夫,棺槨從漓樂宮的正宮門又擡了出來。令人驚訝的則是,這一回棺槨並沒有蓋上,就這麼赫然被擡了出來。
“娘娘,黃桃來了。”鷹眼走上近前,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但更多的卻是期盼。
他期盼什麼,騰芽心裡很明白。
“黃桃是皇后娘娘親自教導的婢子,雖然跟了本宮時間不長,卻事事盡心,對本宮忠心耿耿。她驟然離開,本宮十分的傷心,最難過的則是,還沒來得及向皇上請恩旨,將她賜給鷹眼爲妻……她帶着這個遺憾走的,讓本宮想起來就覺得心中不寧。不過,如今你們都在這裡送她,她的在天之靈一定會覺得安危的。”
丁故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騰妃該不會是想讓衆人“瞻仰遺容”吧?這人都死了七日了,停放在自己宮裡不說,如今還要敞開棺槨,叫人看着相送……這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只是騰妃到底要做什麼?悲傷的過度瘋了嗎?還是……她根本就是有別的目的。
“怎麼?”騰芽看着衆人沒有上前的,不免奇怪:“你們都不願意送一送她嗎?本宮讓人用了最好的沒藥,黃桃的面容依然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是啊。”冰玉起身走到棺槨前,認真的往那裡面看了一眼:“黃桃姐的模樣和活着的時候一樣的,只是臉色略有些蒼白。虧得是胭脂打的好,也顯不出有什麼不妥。”
“是呢。”騰芽笑着說:“就連用的口脂還是外頭剛進貢入宮,內務局心給本宮送來的顏色,就是和從前的不一樣,看着鮮亮得緊。”
這麼說着,騰芽便道:“你們都過來看看她吧。”
“是。”丁貴儀最先應下,兀自朝那棺槨走去。
毛貴人緊隨其後,身後也跟着其餘的妃嬪。局面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人們繞着棺槨,走上一圈,不時的往裡面看上幾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疑惑和不安,這一走,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如何?”騰芽蹙眉問:“這沒藥是不是用的極好?”
丁貴儀點頭:“騰妃娘娘說的是,黃桃姑娘真的如同睡熟一般,表情平靜安詳,只是叫人看着就更不捨了。”
“是啊。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去了。”毛貴人禁不住嘖嘖。
“其實本宮今日讓你們來送她一程,還有一個目的。”騰芽看是時候了,皺眉道:“這沒藥雖然很好,卻遮蓋了黃桃被人謀害時留下的證據。這個證據,足以說明殺害黃桃的人就在這裡。兇手就在你們之中!”
“什麼?”丁貴儀頗爲震驚:“騰妃娘娘是說,黃桃被害,兇手就在後宮宮人之中?”
“未必吧。”毛凝疑惑的環顧四周,道:“黃桃一直在騰妃娘娘身邊侍奉,素日裡粗婢和小太監們都要尊稱她一聲黃桃姑姑。誰敢如此大膽對她下這樣的狠手?騰妃娘娘這麼說,難不成是有了懷疑的對象?”
“這個簡單,只要將黃桃臉上的沒藥擦掉,兇手行兇時留下的痕跡自然就看清楚了。”騰芽微微舒脣,對鷹眼道:“還要你來做纔好。”
“是。”鷹眼從懷裡取出了一塊柔軟的帕子,扭開一隻小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倒在了帕子中央。這時候,他走到棺槨旁,溫柔的替黃桃擦去了臉上的脂粉,纔對騰妃點了下頭。
“得了,那就麻煩你們再看一圈,看看誰認識這個痕跡是什麼東西留下的。”騰芽微微蹙眉,眼眸裡都是冷意。
“是。”丁貴儀只有硬着頭皮再一次帶頭,又繞着棺槨走了這麼一圈。她果然發現黃桃的臉上,有指印,那指印旁還有個不知道是什麼留下的痕跡。“這像是有人捂住了黃桃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留下的痕跡。”
“貴儀果然好眼力。”騰芽對冰玉使了個眼色。
冰玉立刻衝小河子點了下頭。
小河子走過來,又轉過身去。冰玉舒適捂住了他的口鼻,道:“當時黃桃就是以這樣的姿勢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口鼻。而正面,便有人用一把匕首,直接朝她的腹部捅下去。捂着她口鼻的人,則是怕她發出聲音,驚動了宮中巡查的侍衛,纔會拼命的捂緊,以至於留下了指印和那枚奇怪的印記。但實際上,發現黃桃的時候,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這些痕跡。而是在她離開我們之後的幾天裡,這印記才慢慢的呈現出來。”
“這不是很奇怪嗎?”丁貴儀不解的說:“如果當時對方很用力的捂住黃桃的嘴,不可能痕跡要幾天之後才呈現啊。想來當時說不定就已經把臉頰的肌膚按的發青了!”
“丁貴儀所言極是。”冰玉的眼裡迸射出些許涼意:“所以是奴婢捂着小河子的嘴,而非小河子捂着奴婢的嘴。”
這話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妃嬪們也是竊竊私語,鬧不清楚到底騰妃想表達什麼。
末了,丁貴儀才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因爲捂住黃桃嘴巴的人是個女子,女子縱然奮力這麼做,卻還是不如男子的力氣大。所以即便是弄上了黃桃的臉頰,傷痕還是沒有立即呈現出來。”
“丁姐姐果然是聰慧。”毛凝也顯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塗上了沒藥,就看不出這樣的痕跡了。”
“臉上的痕跡解釋過了,本宮再來說說黃桃的致命傷。”騰芽蹙眉,眉心凝聚着寒意:“那是一把匕首留下的傷,足有十寸。且刀柄處也在黃桃腹部肌膚附近,留下了懟痕,也就是說,捅刀子的人十分用力,正把匕首都扎進了黃桃的腹部。能使出這樣力氣的人,必然不是個男子就是個太監。”
“黃桃真是可憐。”丁貴儀倒吸了一口涼氣:“臣妾聽着就覺得疼,當時,她不知道受了怎樣的煎熬。”
“說的是。”騰芽微微勾起脣角,道:“不過匕首已經找到了。一把完整的匕首。”
特意強調完整,是因爲只找到了匕首,騰芽卻吩咐鷹眼在那個銀樓,趕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刀鞘,套上去正正好好。
匕首被呈上來的時候,誰的臉上閃過慌亂,鷹眼一下子就看清楚了。
“這是一把鑲嵌了玉石和寶石的匕首,雖然用的不是最好的玉料子,卻也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想必它的主人也是有些家底的。”騰芽蹙眉道:“冰玉,把匕首呈上去,讓衆人瞧一瞧。”
“是。”冰玉從婢子手裡,親自接過了漢白玉的托盤,托盤上,匕首和刀鞘是分開的。她端着在人前走了一圈,似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道在場諸位,可有眼熟這匕首的嗎?”
人羣之中,沒有人有做聲。
“也罷。”騰芽饒是嘆氣:“宮裡自然是什麼好東西都有,自然不足爲奇。你們若是見過旁人使用這匕首,亦或者能說出這匕首的來源,本宮重重有賞。一百兩金子,外加二十串珍珠如何?”
人羣之中,少不得又人竊竊私語。但着實沒有人道出對這匕首的印象。
騰芽也不着急,只是淺淺一笑。“既染這匕首查不出來源,那本宮就只能借你們的手用一用。黃桃臉上的指印已經拓印下來,只要你們手上染墨汁,在紙上也按出形狀,便知道能不能對得上。雖然這辦法有點笨,但至少也能排除你們的嫌疑不是。風裡有些涼,冰玉,別耽誤工夫了,這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