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的恩怨種種,三年前的和樂美好,如夢似幻的竟叫人有些恍惚的不知真假了。
她不禁是在想,自己當初如若不嫁給容啓,是否便不是如今的景象了。
“你又何必非要嫁過去,便是直說了你阿姊走了了,拼着我們家滿門忠烈,他容啓真能拿着我們喬家如何了?”那日她執意要替喬楚笙嫁給容啓,兄長便是這般與她講的,說的恨鐵不成鋼的話,卻是滿滿的都是心疼。
可是……
喬家功高蓋主,出了任何的錯,都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你以爲你替喬楚笙嫁過去了,就會沒事了嘛?聖旨上寫着的是喬家的大小姐,你……”喬衍厲聲質問,卻戛然而止,看着喬楚戈,滿眼的都是詫異。
“哥……喬家,除了我,幾時還有其他的小姐?”喬楚戈輕笑看着喬衍,“沒有了。”
是啊,喬楚笙本就不是什麼夫人所生,不過是已經亡故了的喬老侯爺同一婢女苟且之後的野種罷了,外頭……又有幾個人知道,喬家還有個小姐,叫喬楚笙呢?
喬楚戈思量了片刻,便是又閉上了雙眼,似乎又睡了過去的模樣。
只是那不停顫動的眼睫,卻是暴露了她從來不曾睡着的。
容啓等候了片刻,卻見着喬楚戈根本就是睡不着的樣子,這是因爲自己在提防着自己。
喬楚戈遲遲不見容啓有什麼東西,鬆了一口氣之後,睜開了雙眼,摟着被子坐了起來。惡狠狠的握了一下受傷的手,便是覺着裹着的紗布溼潤了幾分,疼的緊了卻是神色微變。
兩人誰也不說話,便是一人依着枕頭靠着牀欄坐着,一人沿着牀邊坐着。
“皇上,該更衣上朝了。”外頭是和順低聲提醒的聲音,容啓是這會兒才恍然大悟,這會兒都已經是五更天了,竟是一夜未眠的。
容啓轉眼瞧了坐在那裡的喬楚戈一眼,這人竟然也是睜着雙眼的,滿眼血絲,顯然亦是一夜未眠的模樣。
容啓微微蹙眉,瞧着喬楚戈神情恍惚,卻根本就是強趁着不睡的模樣。
覺察了容啓正瞧着自己呢,喬楚戈方纔略有恍惚的轉過頭,睜着雙眼慢慢悠悠的瞧着容啓:“可是要臣妾伺候更衣?”
容啓瞥了喬楚戈一眼,那是一副準備起身的架勢,便是抿着嘴角:“不必。”
喬楚戈倒也不客氣的,說是不必伺候了,便是真的不起身伺候的。
容啓望了喬楚戈一眼,緩緩起身舒緩了片刻,等到腦中的睏倦全數散去之後方纔準備喊了和順進來伺候的。
喬楚戈見着容啓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略微奇怪的擡頭看了容啓一眼,卻見着容啓轉過身來放下了原本掛着的牀帳。
喬楚戈略微詫異,終歸是眼底的詫異之色未曾叫容啓瞧去,便閉上了雙眼,不再看他。
容啓自然是知道喬楚戈方纔是看着自己的,這會兒卻是閉上了,原是想着說兩句刻薄挖苦的話的,卻到底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