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龍一的飯吃了將近2個小時。
夏綿綿刻意的不再和龍一喝太多酒,龍一口上會說她,但實際上不會強行和她喝酒,大概也有點怕了她。
吃過晚飯之後,龍一送她回去。
也不太晚,那個時候頂多才8點多,不到9點。
夏綿綿坐在龍一的小車上,有些沉默。
“你在想什麼?”龍一詢問。
“沒什麼。”夏綿綿笑了笑。
就是偶爾不想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封逸塵的感染。
龍一深深的看了一眼夏綿綿,轉眸看着窗外的景色,整個人完全的靠在後座上,雙手枕在自己的後腦勺處,“夏綿綿,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的一切。”
“嗯?”夏綿綿一怔。
“你不是說你不是夏綿綿嗎?而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
“或許會有這麼一天的。”夏綿綿說。
龍一臉色有些黯然。
大概是有些失望,她對他自然產生的排斥。
夏綿綿嘆氣,“龍一,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會喜歡上我?”
“你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夏綿綿毫不猶豫,“我甚至覺得你有一種熟悉感,會讓我覺得很安心。但我很肯定,21歲來,我確信以前沒有見過你。”
“能給你安心,我是不是也應該覺得欣慰,至少這次的項目,你想到合作的人是我,而不是封逸塵。”龍一直直的看着夏綿綿,眼睛都不眨一下。
龍一的眼眸,恍惚越來越有情感,而她有點接受不過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感情真的是一個複雜的東西,她屢不清了。
車子緩緩到達小區門口。
龍一紳士的爲她打開車門。
夏綿綿下車,對着龍一暖暖一笑。
龍一喜歡夏綿綿的笑容,就是會讓他覺得心安,午夜夢迴之時總是會想起她的笑容。
他其實並非一個特別會觀察別人的人,從小也習慣了冷漠對待身邊的事物,不去揣摩任何人的心裡,也沒有興趣知道別人內心在想什麼,但莫名的就是會對夏綿綿小心很多,也因爲那份小心,讓他發覺夏綿綿很多時候的笑容其實很空洞,她真的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人。
他希望,她可以對他全盤告知。
他願意幫她實現她的目的,不管是於公於私,他想幫到夏綿綿。
“我走了。”夏綿綿說,“晚……”安。
話還未說完。
夏綿綿就看到了龍一的眼神,已經越過她的頭頂,直接看向了小區大門口。
她順着方向看過去。
封逸塵。
封逸塵總是這麼神出鬼沒。
夏綿綿沒太在意,那一刻卻看到封逸塵從小區門口走了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龍一的眼神帶着挑釁,很明顯。
這個男人,誰說不幼稚了。
這麼大把歲數了,還這麼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勞駕龍少送我妻子回來,謝謝。”封逸塵一把攬過夏綿綿。
夏綿綿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封逸塵難得會這麼主動的去摟抱她的腰間,要知道這段時間一直的同牀共枕,她連他的手指頭都沒有碰到過。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不謝,我也是送我的心上人而已,實在是對封少的感謝愧不可當,說直白一點,我也不是爲了封少。是嗎,綿綿?”龍一眼眸看向夏綿綿。
夏綿綿就知道龍一這貨,不嫌事大。
封逸塵眼眸一直看着龍一,就真的毫無情緒,薄脣淡薄的吐出兩個字,“慢走。”
不反駁不接受,這就是封逸塵的風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夏綿綿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封逸塵的大手摟抱着,帶着她往小區內走去。
身後,傳來龍一的聲音。
他說,“封逸塵,你不會疼自己老婆,會有人幫你疼,你說是嗎?”
封逸塵停了停腳步。
夏綿綿真覺得龍一這廝,就是在故意挑撥離間。
這挖人牆角可以挖到這麼理所當然的地步,夏綿綿只服龍一。
她眼眸又看似無意的瞄了一眼封逸塵。
在他的臉上,從來都沒有任何可以期待的。
兩個人終究一起走進了小區。
身後龍一的眼神,好久才消失。
夏綿綿回頭看了一眼,看着龍一的轎車離開。
“捨不得嗎?”封逸塵詢問。
夏綿綿一怔,是沒想到封逸塵會突然開口。
至於他說話的內容。
她淡笑,“談不上,就是覺得他人挺好的。”
封逸塵薄脣緊抿。
“你今晚在等我?”夏綿綿詢問,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直接就轉移了,“還是說想要了解我的動向,看看我在做什麼,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意思說得很明白了。
沃森集團項目的事情,封尚和夏氏是死對頭,作爲封尚集團總經理,封逸塵的責任責無旁貸,而充分了解競爭對手的動態尤其重要!她還能想象,上次封逸塵把項目故意放水給了夏氏之後,封逸塵在封尚應該也頂着巨大的壓力。
她昨晚雖然問他會不會對她放水,其實並沒有因爲他沒有回答會而生氣,或者有任何情緒,她完全能夠理解封逸塵的立場,說直白一點,他們的婚姻本來就建立在利益之上,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很正常的事情,而她的故意問起……大概也就是探探封逸塵的口風。
就如今晚,封逸塵想要知道她都在做什麼一樣。
然而,封逸塵並沒有回答她。
兩個人回到家裡。
小南熱情無比。
夏綿綿應付了兩句,和封逸塵一前一後的上樓。
兩個人住在一個房間,睡在一張牀上,其實和當初住在兩個房間睡在兩張牀上的感覺差不多,每天晚上封逸塵都會在書房待好長一段時間纔會回到臥室,而那個時候的夏綿綿已經洗漱完畢然後躺在牀上入睡,封逸塵纔會去浴室洗澡接着上牀。
整夜都是相安無事。
睡的時候彼此隔了兩個人的距離,醒來的時候,還是這個距離,誰都沒有越界。
今晚封逸塵卻突然沒有回到書房,和她一起走進了臥室。
她看了一眼封逸塵,覺得他的舉動有點異常。
封逸塵也沒有在臥室裡面待着,他走向外陽臺,將落地窗關了過來,似乎是陽臺上抽菸。
夏綿綿看了他一眼,轉身先去了浴室洗澡。
她出來的時候,封逸塵還站在陽臺上,手上沒有了煙,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冷漠,還特別的孤寂。
夏綿綿推開落地窗。
封逸塵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站在封逸塵的旁邊。
此刻就穿着一套純棉的睡衣,已經入冬的驛城,真的開始冷了。
她有點哆嗦,但還不至於冷到不能接受。
她說,“封老師,我覺得你今晚有心事兒。”
“嗯。”封逸塵應了一聲,大概是真的有心事兒。
“你在想什麼?”夏綿綿覺得自己問了其實也是白問。
“沒什麼。”
果然。
夏綿綿淡笑了一下,她看着天空上,沒有什麼繁星閃爍,有些暗淡的天色,浩瀚無疆。
“封老師,我突然有個問題想問你。”夏綿綿認真的看着他。
封逸塵點了點頭。
即使沒有看她一眼。
“龍一說你曾經單槍匹馬去過龍門。然後拖着重傷離開。”夏綿綿審視着封逸塵,“你去做什麼?”
封逸塵冷硬的臉部線條,此刻似乎更加的僵硬了。
他回眸,看着夏綿綿。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龍一說這是他們龍門十大未解之謎,而我天生八卦,我捉摸着到時候還能夠給龍一炫耀一番。”夏綿綿說得自然。
“我走錯路了。”封逸塵說,如此的搪塞。
夏綿綿聳肩。
她能從封逸塵嘴裡問出什麼話。
“不早了,去洗澡睡覺吧,這裡風挺大的。”夏綿綿轉身。回到臥室。
封逸塵看着夏綿綿的背影。
回頭依然看着蒼茫的天際。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去龍門,那年他才18歲,18歲,差點命上黃泉。
當時是爲了什麼?!
他其實不想去回憶,因爲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遭受過莫大的打擊。
他緩了口氣,從外陽臺進來。
夏綿綿在他那邊牀頭留了一盞淺燈,自己躺在自己那邊的被窩裡面,沉穩的睡着。
封逸塵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夏綿綿,看着她睡覺時,滿足的模樣。
感覺到視線的夏綿綿,眼眸睜開。
睜開那一秒,那道視線就會莫名消失。
她看到的就是封逸塵的背影,冷漠的去浴室,隔壁了彼此的距離。
夏綿綿又閉上眼睛睡覺。
她認識封逸塵15年了,這麼多年,從以前當殺手的時候遙遙相對到現在同牀共枕,她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到底要什麼。
她捂着被子,不打算讓你深想。
因爲,想不通。
……
一週之後。
夏綿綿帶着何源和夏以蔚,將沃森集團的投標書單獨給夏政廷彙報。
帶着何源,夏綿綿當然是有私心,希望何源可以在工作上突飛猛進。
帶着夏以蔚……
還不明顯嗎?!
夏政廷要的就是夏以蔚的發展。
夏政廷看着投標內容,裡面的營銷策劃基本都是一筆帶過,唯獨就是那個覈算的金額。
夏政廷表情嚴肅,“十五個億的投標金額,怎麼盤算的。”
“都是按照沃森集團提出來的所有項目金額測算的。這個投標金額是我們可能中標的最大利潤金額。而這筆金額真的只是可能中標,中標率可能也只有百分之五十,我不敢往上再把握。畢竟我不知道封尚的底線在哪裡,而且我從封逸塵近段時間的一個情況而言,他應該不會放手。”
“這是當然!”夏政廷一字一句,“以封銘威的習性,上次在我這裡受挫,這次斷然不可能再拱手相讓。”
“考慮到這一點,封尚集團在這次競標裡面的投資金額,可能比我們目前測算的這個金額要大很多。”夏綿綿說,“而以我目前的資質,我確實不敢大膽的把這筆金額往上拋,但我做了一個梯度分析圖對比,提高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等投標金額我們的利潤值會降到什麼地步,這裡有一份詳細的數據分析。”
夏綿綿把一份支撐文件放在夏政廷的面前。
這一個星期所有的人都全部都撲在了覈算數據上面,市場部數據中心和綜合部財務室,幾乎連續作戰加班至深夜,好不容易纔拿出了這個反覆覈算過幾次的投標金額。
夏政廷看着面前的那份數據分析,有些沉默。
“說說你的建議。”夏政廷一邊看着文件,一邊詢問。
“我是希望提高百分之十,也就是把15億加大到16億5千萬。”夏綿綿說,這也是她覺得,企業能夠容忍的最大一個利潤點,否則,一不小心可能虧損會很嚴重。
畢竟誰都不知道最後這個國際溫泉度假村的效果到底如何,按照人流量的消費覈算,大約需要3—5年的時間才能回本,對企業而言,龐大的資金流很重要,這意味着如果有更多的商機擺在自己面前時,可以第一時間進行融資,所以企業是不能斷了資金流,往往很多破產的公司,大多來自於投資失敗,野心太大。
“太少了。”夏政廷一口咬定,“16億5千萬?!對封尚而言完全不能構成任何威脅。封尚至少會拿出20億來做這個項目。”
夏綿綿看着夏政廷。
封尚有可能,但對夏氏而言有什麼辦法。
夏氏承接的市政開發項目就已經牽扯了幾十個億的啓動資金,雖然政府一直在按照進度撥錢,但這個速度太慢太慢,誰都知道市政的項目資金流程複雜時間過長,一般情況都是企業墊資再慢慢結算,夏氏如果再投資20多億出去,這筆資金流,對夏氏的穩定並不太好。
想到這裡,夏綿綿直白,“董事長,我建議放棄這個項目。”
“什麼?!”夏政廷一下就冒火了,“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對於封尚而言,他們目前沒有一個大的資金流走向,拿出20多個億去做一個大型的投資項目不難,但對我們夏氏而言,我們牽扯很多,不管是人力還是金錢,和封尚硬拼絕對都是得不償失。”夏綿綿一字一句,“所以我建議,與其冒險做這個項目,倒不如把這筆錢留着,驛城還有很多開發項目,我們可以自己做。”
“我不喜歡半途而廢。”夏政廷直接拒絕。
夏綿綿還想說什麼。
夏政廷直白,“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退縮,既然已經確定了要投標,就一定不要畏手畏腳,這在商場上是大忌,而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你說第二次。”
“是。”夏綿綿點頭。
夏政廷的口吻這麼篤定,她不可能再去反駁。
說多了,反而會讓夏政廷反感。
但是,她誠心覺得這個項目夏氏不應該投,剛開始她也意氣風發,一方面當然會糾結自己鬥不過封逸塵,一方面又迷之雞血的希望和封逸塵正面交鋒一次,想要真正的看看自己在職場一年以來,自己的能力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可隨着項目進度的深入,對各方面企業資金的一個流向瞭解,她就越發的覺得這個項目不適合他們夏氏集團,和封尚硬拼,得不償失,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其實夏政廷很好下臺,上次市政開發項目他已經有了炫耀的資本,這次大方的給封尚,口碑不是沒有。
顯然,夏政廷不會想到這些。
他要的就是眼前的利益,就是想要碾壓到別人的舒爽。
“回去再好好盤算一下項目投資金額的數據分析,如果我們投資20億及以上,對我們公司而言有什麼大的影響。我建議你最好讓綜合部財務室再給你一個公司的所有財務報表,我會給綜合部說一聲,夏綿綿你一定要注意保密。”
“我知道。”夏綿綿恭敬。
“下週三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投標金額。”
“是。”
夏政廷先離開的會議室。
夏綿綿帶着夏以蔚和何源走進電梯,回市場部的樓層。
“姐,爲什麼你會畏手畏腳,我們夏氏一向是驛城的龍頭老大,難道還會在資金上怕了封尚嗎?”夏以蔚說,“封尚集團這些年是發展得很好,但是想要趕超我們夏氏,完全是天方夜譚。”
夏綿綿看了一眼夏以蔚。
夏以蔚這麼自大的性格,真是隨了夏政廷。
但夏政廷多少在商場上幾十年,就算剛剛說得篤定但依然還算穩重的一個人,沒有拿到切確的數據分析,他也不會輕易下決定投標金額的事情,而夏以蔚在這方面就要浮躁很多,這大概也是夏政廷不敢輕易用夏以蔚的原因,就怕他年輕氣盛,很容易衝動。
她笑了笑,“我只是站在企業求穩的角度上思考的,也沒有想太多,想把董事長要求的做出來再說吧,這個時候真的不好下定論。”
“你就是太謹慎了,我們要是一直這樣發展下去,早晚驛城的龍頭企業就會變成甩尾企業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夏綿綿順着夏以蔚的話,“這大概就是我的婦人之仁。”
夏以蔚得到夏綿綿的肯定,是真的有點洋洋得意,他說,“這次項目投標,我會全權幫助你的。”
“好。”夏綿綿一笑。
電梯到達。
夏綿綿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通知秘書讓市場部參與此項目的員工半個小時後開會。
她坐在座位上,又想了想,對着秘書說道,“讓何源進來。”
“是。”
不一會兒,何源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面。
“按照你的第六感,也不需要盤算那麼多數據了,你覺得這個項目我們該不該投資?”夏綿綿問何源。
何源很冷靜,“我覺得你的考慮比他們都成熟,如果我是企業負責人,我會放棄這次的投資。說直白一點,這是塊肥肉,但不是所有的肥肉在自己肚子裡面都能好好的消化。”
“嗯,和我的想法一致。”夏綿綿說,“但是董事長不這麼認爲,這裡面也有一些私人恩怨。”
“你們豪門確實很複雜。”何源有些無語,“不是兩親家嗎?”
“這些我就不多做解釋了,你只要知道我們夏氏和封尚勢不兩立就行。”夏綿綿說。
“所以你叫我進來就是爲了想要讓人附和你心裡面的想法嗎?”
“大致差不多。”夏綿綿點頭。
何源覺得這個女人說話還真不會拐外抹角。
“嗯,出去吧。既然夏政廷要搞,我就只能拼命陪他,最後結果如果不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何源也不太明白,夏綿綿和她的父親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什麼,說道,“我這段時間在玩一款遊戲。”
“嗯?”夏綿綿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筆記本屏幕上。
“當然,加班了一段時間都有點擱淺了,基本是全民都在玩的手遊。”
“那啥榮耀嗎?”夏綿綿問。
“就是那啥榮耀。”何源說,“我覺得裡面有句話我一直都特喜歡。”
“遊戲裡面還能學到至理名言?”夏綿綿附和,其實沒怎麼聽進去。
“猥瑣發育,別浪。”
夏綿綿敲着鍵盤的手一頓。
“告訴我們,浪得太高容易被殺。”何源說,“不知道能不能勸勸董事長。我們現在可以猥瑣發育。”
夏綿綿忍不住一笑,“我想想。”
“那我出去了。”
“何源。”夏綿綿說,“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你讓我轉變了我對一件事情的處理態度。”
“謝謝誇獎。”
“出去工作吧。”
“嗯。”
夏綿綿看着何源的背影,也不再把自己投身在工作之中。
何源說得很對。
企業可以換一個角度去獲取利潤,不是一定要直截了當。
說直白一點夏政廷不就是爲了想要讓封尚集團不得好過,方式方法不只是搶下項目這一種,風險太大而且得不償失,猥瑣一點,慢慢發育,沒什麼不好。
她捉摸了一會兒,會議卻還是繼續。
夏政廷指令要的東西,她得全力做好,就算最後不用,企業需要的是一個工作態度。
她把項目的嚴峻性再次闡述,同時進行了工作佈置和安排,規定了時限。
市場部一片哀嚎,最後還是井然有序,加班加點。
到下午三點左右。
夏政廷突然給夏綿綿打電話,“剛剛接到邀請,沃森集團今晚在驛城舉辦商業宴會,邀請了很多企業來參加,我們必須得去。今晚你打扮一下,跟着我一起去。”
“好。”夏綿綿點頭。
“對了,叫上夏以蔚,以後都帶着他出席各個場合。”
“我正有此打算。”夏綿綿說。
“嗯。”夏政廷直接掛斷了電話。
夏綿綿放下電話,整個人有些乏累。
她雖然不像外面員工那樣整夜加班,但心裡承受的壓力,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她這一刻反而覺得,殺手的職業挺好,沒什麼多的顧慮,只要確保自己活着就好。
她深呼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出門給秘書交代了一番工作事宜,走向夏以蔚的辦公桌,“晚上有一個商業宴會,爸讓我和你一起參加,是沃森集團主辦的,所以不能缺席。”
“好。”
“早點回家換套衣服,你的工作讓其他同事亦或者讓柔柔幫你處理一下。”
夏柔柔就坐在夏以蔚的旁邊。
聽到夏綿綿這麼一說,心情真的極度不好。
憑什麼他們去參加宴會她要留在辦公室加班,憑什麼他們可以這麼花枝招展而她卻要任勞任怨,現在還要她去幫夏以蔚完成他的工作,她都受夠了,她來公司上班不是爲了遭受這種待遇的。
她就聽到夏以蔚對她特別大肆的說道,“我把我的工作傳給你,還有最後一點小結,你幫我看一下。”
說完,直接丟了個文件過來,就和夏綿綿一起離開了。
夏柔柔看着他們的背影,真的氣得都快從座位上跳起來了。
她突然把鼠標一扔。
辦公室本來就安靜,夏柔柔如此舉動真的驚了很多人。
她壓根就不管這些人的視線,拿起電話就往茶水間走去。
市場部的員工都習慣了夏柔柔的脾氣,大家都不傻,相處久了,人怎麼樣,一目瞭然。
夏柔柔站在茶水間裡面,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甚至是快要哭了,“媽,爲什麼夏綿綿要這麼欺負我?!”
“又怎麼了?”衛晴天對夏柔柔有些不耐煩。
“今天夏綿綿和以蔚都去參加什麼宴會了,就把我留下來加班,憑什麼啊!爸也太偏心了,媽,你不能對我也這麼偏心!”夏柔柔哭嚷着。
她受夠了。
自己什麼時候這般不被待見了。
她分明纔是在夏家耀武揚威的大小姐。
她纔是!
“你想怎麼樣?”衛晴天雖然不耐煩,但也能夠想到夏柔柔此刻的憋屈。
“我要參加宴會,媽你帶我一起去!”
衛晴天猶豫了一下。
剛剛是接到了夏政廷的電話,讓她打扮一下,晚上一起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
但夏政廷沒有說要讓她帶上誰,貿然的把夏柔柔叫上一起,會不會引起夏政廷的反感。
凡是,她都想得比較多。
“媽,你不是說讓我多認識點人,讓我考慮要考慮自己私人問題嗎?你都不讓我去參加這種宴會,我在哪裡去認識優秀男士!”夏柔柔抱怨。
衛晴天想了想,“既然你想通了,那你現在趕緊回家,和我一起去挑選禮服。”
“好。”夏柔柔破涕爲笑。
她就不信,自己還不能耍點小計謀。
不過倒是。
前幾天她媽一直在說讓她考慮自己私人問題的事情,她心裡自然是排斥的,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是封逸塵,她誰都不要,她總覺得自己一定會守到封逸塵的,一定會,但她母親卻開始讓她半途而廢,她自然不會同意,今晚也只是個藉口而已。
她都不明白爲什麼她母親要開始讓她重新找人結婚,對她而言,對她母親而言,封逸塵不應該是最好的嗎?!
是覺得她搶不過夏綿綿嗎?!
夏柔柔眼眸陡然一緊。
就算付出天大的代價,她也一定不會放棄!
……
驛城國際大商場,奢侈高端禮服專區。
夏綿綿坐在VIP廳享受着高等服務。
她今晚挑選了一條黑色小禮服,不想鋒芒太甚,在這種商業宴會上,特別是自己有目的的宴會,還是成熟穩重一點的好。
她換上禮服,凹凸的身材,穿什麼都好看。
正在大大的落地穿衣鏡前打量着自己,身邊突然多了一個男人。
夏綿綿透過鏡子轉眸看着他,說,“好看嗎?”
“嗯。”
“我其實是懷疑你沒有欣賞水平的。”夏綿綿對着封逸塵一字一句。
封逸塵斂眸。
夏綿綿說,“你也挑選衣服?”
“嗯。”
“那你慢慢挑選。”
“晚上我們一起過去。”封逸塵對着夏綿綿的背影。
“好。”
雖然立場不同,但還算是兩夫妻。
夏綿綿坐進高級化妝間,化妝師在幫她上妝。
花了一個小時。
夏綿綿整理完畢,她踩着十釐米細高跟鞋出來,換上了黑色緊身小禮服,戴上了璀璨的鑽石耳環和項鍊,在精心的化妝打扮之後,又美出了一個新高度。
現場的工作人員一片驚呼。
其實也不是那麼誇張,特別是此刻封逸塵站起來,走到她的旁邊。
封逸塵的盛世美顏,很容易讓人變得暗淡無色,她的美貌也不過是剛好自保,其他女人真的很容易被秒成渣。
耳邊傳來工作人員一致的讚美聲。
什麼“郎才女貌”,什麼“天生一對”等等。
夏綿綿挽着封逸塵的手臂,走出了禮服區。
夏綿綿坐進封逸塵的小車內。
看着封逸塵認真開車的模樣,說,“封逸塵你知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裡嗎?”
封逸塵捏着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
“你長得確實很帥。”夏綿綿說,“是個女人都想要上你這張臉。當然,我相信如果那些女人還看過你身材,會更想,比如我。”
封逸塵一直認真開車,沒有露出什麼表情。
“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夏綿綿淡淡然。
封逸塵終究不會主動開口。
兩個人一起到了宴會大廳。
車子停下後,小廝開去停車。
夏綿綿挽着封逸塵的手臂,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
大廳人已經很多,甚至夏政廷都已經帶着衛晴天出現了,意外的,夏柔柔也在。
夏以蔚也提前到了,一直跟着夏政廷的旁邊。
貌似,一家子人也是剛到。
夏綿綿帶着封逸塵走過去,叫了聲,算是報道。
封逸塵也恭敬了叫了夏政廷和衛晴天,和夏以蔚以及夏柔柔都打了招呼。
夏政廷看上去和藹可親,“逸塵你爸到了嗎?”
“應該快了。”封逸塵說。
“好久沒有和你爸敘敘舊了,倒是趁着這次商業案聚一次。這次又是我們兩家企業競爭,別傷了和氣纔好。”
“一定的。”封逸塵附和道。
“不管怎樣,在商言商,私底下我們都是一家人。”夏政廷說得冠冕堂皇。
封逸塵點頭。
“主人來了,我先帶着你小媽過去看看。”夏政廷看到不遠方,說,“你們隨後再過去。”
“嗯。”
夏政廷帶着衛晴天走了過去,順便帶走了夏以蔚。
此刻很多人都從各個角落走了過去。
沃森集團國際大公司,目前世界富豪榜上前5的大集團,巴結的人自然不少。
夏綿綿看了眼那邊,說,“輪到我們可能還有會兒,我去那邊吃點東西。”
說着,放開封逸塵就直接走向了糕點區。
封逸塵看着夏綿綿的背影,回眸。
夏柔柔對着封逸塵柔聲道,“逸塵。”
總是,脈脈含情。
夏綿綿一邊挑選着食物,一邊看着那邊的兩個人。
她真的夠意思了。
她可是故意給他們留足了空間。
“怎麼一個人?”耳邊,突然傳來龍一的聲音。
夏綿綿一怔。
她回頭看着龍一,笑道,“你也是一個人?”
“我不是一直是一個人嗎?”
夏綿綿覺得自己又在給自己挖坑。
“有點餓了,找點東西吃。”
“我也是。”龍一總是特別配合他。
“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挑選。”
“對你我就不挑食了。”
夏綿綿笑了笑,從糕點區挑選了幾個長得好看的糕點,遞給龍一。
龍一接過,嘴角還帶着笑容,“爲了表示感謝,晚點我帶你去單獨見沃森集團的CEO丹木斯先生。”
“真的?”夏綿綿激動。
“當然,但前提是,帶你一個人,你別帶着封逸塵了。”
“我又不傻。”
“嗯,晚點我過來找你。”
“好。”說着,龍一三兩口吃掉夏綿綿給她的糕點,往一邊走去。
遠遠的,夏綿綿看到龍一回到了龍門當家龍天和秦薇身邊,瞬間就變得恭敬有禮,一本正經,一臉嚴肅。
這貨也挺能裝的。
她嘴角會心一笑,轉眸。
封逸塵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嗎?
她看了看不遠處,夏柔柔一臉哀怨的看着他們,大概是封逸塵又不懂風情了。
封逸塵到底懂什麼?!
她說,“你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
“哦。”夏綿綿自顧自的吃着。
封逸塵就在旁邊站着,也不說話,就跟柱子似得杵在她旁邊。
過了好一會兒,封逸塵才說道,“我們過去見見主人。”
大概是第一批已經過去了。
夏綿綿放下手上的東西,擦了擦嘴角,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走向了沃森CEO,一個約莫50歲的中年外國男人,黃頭髮,白皮膚,藍眼睛,還有些發福,但儀態氣質很好,有點歐洲貴族的視覺感。
“丹木斯先生你好,我是封尚集團的董事長封逸塵,這是我的妻子夏綿綿,也是夏氏集團市場部副總經理,很高興見到你。”封逸塵主動介紹自己,並伸手錶示友好。
“久聞兩位大名了!”丹木斯爽朗的開口笑道,“當初兩位結婚的時候,我還有關注你們的新聞,沒想到現在就見到真人了。”
“丹木斯先生過獎了。”封逸塵禮節道。
“說來,這次的項目和兩位的家庭都有關係,不會因此影響到你們的夫妻感情吧?”外國人一般都比較直接。
“當然不會,我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一些商業衝突,這很正常。”
“作爲紳士,封先生不會想着讓讓自己妻子嗎?”
“私人感情上,我當然想過。畢竟自己的妻子,自己不疼誰疼。”封逸塵說,還笑得好看。
夏綿綿難得見到封逸塵如此模樣,果真是因爲誘惑不夠大。
倒是那句“自己的妻子自己不疼誰疼?”
她莫名的就想到了龍一,往遠處看了看。
龍一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在用眼神迴應。
“但對於工作我們認真負責,能夠給合作單位的都是我們誠心實意的東西,沒有徇私,只想把最好的交給競爭夥伴。”封逸塵一番話說得對方自然是心服口服,還身心愉悅。
夏綿綿就這麼淡淡的笑着。
封逸塵的重點,就是在“但是”上。
說明這次,他不會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