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要循規蹈矩的。
凌子墨還是要過着自己的生活,即使,過得很孤獨。
他從別墅離開後,回到了公司,上班。
然後加班。
回去的時候,很晚。
家裡很靜,居小菜也沒有等他。
想來,昨晚上就是想要得一個答案,有了答案之後,她就可以不會再有任何負擔的過她自己的日子了,再也不用搭理他了。
他洗了澡,躺在牀上休息。
他在想,居小菜會不會提出離婚。
如果真的想要離婚,他是不是該離。
他覺得他的想法很多餘。
因爲居小菜不會離婚。
畢竟,還有小居。
當年願意嫁給他最大原因就是因爲小居,當然也有一點點想要報復他姑姑和表妹的強勢,但終究,還是爲了他們之間的這個孩子。
他睡得不太安穩。
然後醒了過來。
一大早,他起牀。
他很自覺,知道這幾天,這段時間他應該儘量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不要讓她看到自己,免得添堵。
他打開房門,打開房門那一刻,卻看到居小菜也從房間出來,大概凌小居還在睡覺,所以動作很輕。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咧嘴一笑,“早。”
居小菜點頭。
凌子墨起身直接往大門口走去。
居小菜還能正眼看他,也不容易。
他離開家門。
坐在小車上去夏氏。
今天上午10點,約好了夏綿綿去封尚和封銘嚴談股份轉讓及融資的事情,有些東西需要提前再溝通一下。
他去的時候還挺早的,就在夏綿綿的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夏綿綿這個翹腳老闆讓人嫉妒。
何源在他來了之後不久就到了,陪着他在夏綿綿的辦公室,兩個人談了談收購的事情,而後等了將近1個小時,夏綿綿才慢悠悠的出現在了辦公室,半點歉意都沒有,笑了笑,“都挺早啊。”
凌子墨翻白眼。
夏綿綿坐在辦公椅上,還漫不經心的喝着自己帶來的豆漿,一邊喝一邊說,“你們應該都吃過早飯了啊!”
他沒吃。
但他不想搭理她。
這貨比他還要沒心沒肺。
她慢悠悠的喝完豆漿擦了擦嘴角,說,“你們商量的結果是什麼?”
“所以你故意來得這麼晚,就是來等結果的?”凌子墨無語。
“你怎麼突然變聰明瞭?!”夏綿綿真誠的讚許。
凌子墨更加無語了,他直接,“說主題。這是我和何源經過之前的核對然後剛剛在做了一個分析之後,得出來的價格,按照現在市面的股值,我們多給封銘嚴0。03的百分點,太多我們不划算,太少這隻老狐狸應該也不會同意,而且我總覺得,對方可能也會給這個價格,當然只是初期價格,根據市場變化我們也會走轉,今天的目的主要就是讓封銘嚴知道,我們對封尚的一個收購計劃,在他變賣的時候,能夠有貨比三家的行爲。”
“那就你們說了算。”夏綿綿點頭。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草率了夏綿綿!”
“畢竟我是病人,作爲病人我還能夠堅持在崗位上,我都佩服我自己,回頭你們發個勳章給我。”
“你想得美。”凌子墨說,“要發也發給何源!他爲了得出這些結論,加了一個通宵的班,你不覺得你心裡過意不去嗎?!”
“他的年薪說出來嚇死你!”夏綿綿很誇張。
“多少能嚇死我!”凌子墨不以爲然。
“你要是能夠出價更高,我可以選擇跳槽。”當事人發話。
“真的?!”
“你做夢吧!”夏綿綿發飆,“死了這條心,何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再說了,你以前說了會做牛做馬報答我的,看來都是我多想了……”
還能演戲。
凌子墨真看不出來夏綿綿這妞會患心理疾病。
“一失足成千古恨!”何源感嘆。
分明是在商談一件特別重要牽扯資金特別龐大的商業項目,幾個人就是可以把說成買白菜那麼輕鬆。
他們神侃了一會兒,走出夏氏。
夏綿綿看着凌子墨的穿着,“我說凌子墨,你不會是因爲縱慾過度腎虛吧,你這也傳太多了,今天怎麼也有25、6度,你確定你要圍圍巾?”
凌子墨摸了摸自己的圍巾,“你不打擊我要死啊!”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
“我就是怕冷不可以?!”凌子墨不爽。
夏綿綿無語。
三個人坐在一個轎車上,一起走向了封尚集團。
一位提前預約,去的時候很順暢。
他們走進電梯,等待代替到達指定樓層。
電梯打開。
夏綿綿和凌子墨以及何源一起走出去。
剛走出去。
夏綿綿眼眸微轉,似乎看到一個身影走進了旁邊的電梯,她回頭,回頭看着電梯已經關了過來,然後往下。
她頓了一下。
“怎麼了?”凌子墨問。
“沒什麼。”夏綿綿看着電梯回神。
就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走吧。”凌子墨說,“別一天神叨叨的。”
夏綿綿白了一眼凌子墨,隨着他們一起走進了封銘嚴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除了封銘嚴之外,還有封逸睿在。
封逸睿一直在幫封銘嚴經營公司,儼然太過膨脹,投資節節失利,現在內部矛盾也大,負面新聞撲面而來,封尚最後落到這個地步,不知道封爺爺這麼多年的嘔心瀝血,會不會真的從棺材裡面爬出來。
她主動,“二叔。”
“綿綿還會叫我二叔,真是不敢當。”封銘嚴諷刺。
夏綿綿自若,“本來是二叔就是二叔啊,都是一家人。”
“太擡舉我了,現在你是夏氏集團的董事長,現在是驛城的佼佼者,我等哪敢攀附。”
“二叔謙虛了,封尚集團一直都是驛城的標杆集團,不過就是這兩年的大環境原因導致有些下滑,二叔千萬不能否定了自己。”
封銘嚴冷哼,似乎不想再和夏綿綿周旋,直白道,“你今天帶着淩氏集團來找我,有何貴幹?”
“二叔應該也知道,我們主要是想要融資。”
“我可不覺得你有如此好心。”
“二叔也不要誹謗了我,我是千真萬確的想要讓封尚發展得更好。雖然逸塵這些年突然消失,但我畢竟還是封家的人,斷然不想看到封尚出現什麼危機。”夏綿綿說得好聽。
封銘嚴聽着自然諷刺,想來就是來嘲笑他的經營不善。
當年拼命的想要得到封尚集團,到頭來,結果居然就是這麼一個慘狀。
他真是悔不當初。
就不明白爲什麼,他沒能把公司發展上去,還處處碰壁,遭人嘲笑。
“你願意不條件給我融資?”封銘嚴冷笑。
“二叔說笑了,雖說是一家人,但在商言商,還是不要破壞了規矩纔好。”
“虛僞!”封逸睿插嘴。
夏綿綿倒是無所謂,她說,“我聽說有人秘密在收購封尚的股份,已經得到了百分之十三。”
“你倒是消息靈通。”
“如果二叔丟掉了自己的股份,那麼封尚就會轉交給了他人,我想二叔也會覺得對不起封爺爺,甚至封家的列祖列宗。”
“你犯不着給我來這麼多大道理。”封銘嚴直白,“你想說什麼你直接點!”
“封尚的股份,我和淩氏很有興趣,你應該也很清楚,我們兩家公司的資金雄厚,對封尚融資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二叔願意,我們可以談談價格。”
“你以爲我會給你!”
“二叔先不用急着拒絕我。”夏綿綿讓何源地上方案,“這是我們給封尚提供的便利,我們以高於市場價百分之0。03的價格進行購買你手上大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次性到帳。你手上可以繼續留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依然是封尚的大股東之一,依然可以參與分紅和公司的決策。”
“是嗎?”封銘嚴顯然並不感興趣。
“二叔,現在封尚集團面臨的危機,我想二叔應該也很清楚,如果不融資基本上是無力迴天的,與其給了別人,倒不如給我們自己人,不管如何,我生了封逸塵的兒子,封子傾還是封家的人,沒給了外人不是?!”儘管說出來,夏綿綿自己都心虛。
但就是能讓別人覺得理直氣壯。
“二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現在猶豫越久,封尚的股份下跌越厲害,到後來就會越不值錢,而且真的到了無力挽救的時候,你可能連賣股份都沒有人敢接手了,還希望二叔你不要太過執着,一切以大局爲重,也不要辜負了封爺爺對你的期望!”
“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當然,二叔自然不需要我們晚輩的多說什麼,我也不過是把我自己的觀點說出來。”夏綿綿淡笑,“那二叔如果想明白了可以隨時聯繫我,價格方面我們還可以談,還希望二叔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不要真的把封尚交給了其他人,二叔也不好對外交待……”
封銘嚴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
夏綿綿也知道,以封銘嚴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就這麼答應了她。
她起身,“我也不打擾二叔了,我就先走了。二叔可以再看看我們提供的方案,除了對股份的一個收購外,還有對封尚以後發展的構想,如果二叔感興趣,我們可以細談。”
“慢走不送。”
夏綿綿淡笑,和凌子墨他們一起離開。
走出封銘嚴的辦公室。
凌子墨忍不住嘲諷,“都這樣了還擺架子。”
“死鴨子嘴硬啊!”夏綿綿笑了笑。
凌子墨附和的笑了笑。
三個人一起走進電梯。
剛踏進去。
“夏綿綿!”身後,有人叫她。
她回頭,看着封逸睿。
這個人找她,倒是奇怪。
這幾年大家也不是沒有交集,但基本上都是,不太友好。
封逸睿走過去,“單獨和你說幾句,方便嗎?”
夏綿綿蹙眉。
凌子墨回絕,“不行!”
“行。”夏綿綿不給面子。
凌子墨吹鬍子瞪眼睛。
“行啦,逸睿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們等我一下。”夏綿綿直接走出了電梯,跟着封逸睿走進了封逸睿的辦公室。
其實……這裡曾經是封逸塵的辦公室。
她還能記得,她在他酒櫃上,喝了他昂貴的紅酒。
而他沒有生氣。
現在想來,就是沒有生氣。
就是爲她準備的。
“怎麼,想起了誰?”封逸睿嘲諷。
夏綿綿表現無所謂,“逸睿找我有何貴幹?”
“我手上有百分之六的股份,你要嗎?”封逸睿直截了當。
“你要給我?”夏綿綿驚奇。
不覺得封逸睿是這般好打發的人。
“我可以給你!”封逸睿說,看上去不是在開玩笑。
“好,我回去讓我的律師寫一份股份轉讓書。”不管他有沒有陰謀,她都接手。
“我有一個條件!”封逸睿看着她。
“你說。錢都可以商量。”
“夏綿綿你嫁給我!”封逸睿一字一句。
夏綿綿看着他,就這麼看着他。
“我哥消失這麼多年了,你拿着你們的結婚證隨時可以離婚。”封逸睿說,“而後我們可以結婚,封家早晚是我的,這樣你不花一分錢就可以得到了,何樂而不爲?”
“你哪裡來的自信,有那個資格娶我?”夏綿綿好笑。
好笑的看着封逸睿。
封逸睿被夏綿綿諷刺得臉色一變。
“你爸想的?”夏綿綿說,“讓你娶我,然後利用我的財力幫你們封尚挽救市場,然後我能有什麼好處,不僅讓我拿錢出來,還讓我把自己給你,你覺得,這樣的買賣,就這麼好做嗎?!”
“夏綿綿!你不過一個二手貨而已,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就算是二手貨你也配不上我!”夏綿綿冷笑,“回頭告訴你爸,你想要娶我,門都沒有!甚至於,你連給我提鞋都不夠,別耍小聰明,到時候封尚沒了,被人唾棄的是你們!好自爲之。”
丟下一句話,夏綿綿也難得羅嗦了。
她連諷刺都不想了。
封銘嚴兩父子還真的一位被人都是傻的,任由他們如此利用。
她拉開房門。
房門猛地一下,從她身後狠狠地關上!
夏綿綿蹙眉。
封逸睿說,“夏綿綿,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
夏綿綿笑,還真的沒有被他半點威脅道。
“你說,要是讓媒體知道,你勾引自己的叔子,會怎樣?!”封逸睿威脅。
會怎樣?!
不會怎樣。
她眼眸一緊,感覺到封逸睿的手靠近了她的腰,意圖不軌。
她身體突然一個靈巧的轉身,轉身那一刻,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封逸睿的命根子上,毫不留情,一擊即中。
封逸睿怔了一下。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
“啊!”
一聲尖叫,整個人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痛得臉色都變了。
“夏綿綿,你,你……”
“封逸睿。”夏綿綿好心蹲下來,“下次,就不是這樣了。”
她威脅完,打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凌子墨和何源在外面等她,看着她出來連忙上前,“他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好事兒,走吧。”她不想說。
覺得說出來都是恥辱。
封家人都是一羣不壞好心的人,還總是把別人當傻瓜對待。
遭遇這樣的下場,也真是活該。
封爺爺大概也能預料現在的結果。
“那走吧。”凌子墨看夏綿綿也沒受傷,也就沒多問。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夏綿綿不是一個會讓人吃虧的人!
他們一起離開。
離開封尚集團。
三個人坐在轎車上。
夏綿綿說,“封銘嚴這隻老狐狸現在還想走彎道,而且我們能收購的勝率不大,他應該不會給了我們。”
“不給就算了,一個封尚而已,哥哥也不是非要不可,不過就是覺得當年被逸塵發展得這麼好,現在落得如此地步,可惜了而已……”凌子墨說。
說完,看了一眼夏綿綿。
夏綿綿淡笑。
她何嘗不是。
她眼眸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發呆。
電話突然響起。
她看着龍一的來電,“龍一。”
凌子墨是真不待見龍一,整個人明顯一臉嫌棄。
“我查到你們要查的那個人了!”龍一說。
“這麼快?!”夏綿綿激動。
她一激動,凌子墨和何源也都看了過來。
“查不到具體身份,但這幾天出動了整個驛城的關係網絡,才讓我好不容易留意到他可能的行蹤,然後在今天下午,也就是你們剛去封尚集團的之前,那個人也去了,總是比你們早一步,我總覺得,他真的在故意玩你們,玩得你們團團轉!”
所以她去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影,就真的是幕後黑手了!
就這麼讓她擦肩而過了。
“他現在在哪裡?”
“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沒敢跟得太緊,就知道他下榻在格里斯大酒店,然後我找人查了格里斯酒店的所有住房記錄,鎖定了房門號爲8888的總統套房,他現在應該在裡面,你要去親自拜訪嗎?”
“我問問他們。”夏綿綿說,對着凌子墨和何源,“龍一說查到幕後黑手的下落了,我們要不要直接去拜訪?”
“必須去,馬上去!現在就去!”凌子墨異常激動。
夏綿綿無語。
她對着龍一笑道,“我們去。”
“嗯,那我讓人在那邊幫你觀察到,免得錯過了。”
“謝謝你龍一。”
“綿綿。”龍一突然叫她,總覺得畫風都變了,他說,“這個人……”
“嗯?”夏綿綿詫異。
“你去見了再說吧,可能是我多疑。”
“什麼意思?”
“見了再說,我現在有點事情忙。”
“好吧。”夏綿綿點頭。
她掛斷電話。
就看到凌子墨一副興奮到都要跳起來的樣子,“你是一天閒得慌嗎?”
“難得有人能讓我如此澎湃。”
“居小菜不可以?”
凌子墨眼眸黯淡,隨即下一秒,“能不能不要轉移話題!”
夏綿綿帶着紳士。
“地點到底在哪裡?!”凌子墨興奮道。
夏綿綿回眸,對着司機說到,“格里斯。”
司機恭敬的答應了。
車上一路都是凌子墨激動得要死的樣子,她真怕到時候一場空,這貨會鬱悶到跳樓。
總覺得,這個人真的不會是自己想得那麼好見!
車子很快聽到了目的地。
夏綿綿一行下車,在門口碰到龍一安排的人,給她簡單彙報了一下情況,她微點頭,走進去,走向電梯。
電梯一路往上。
打開。
夏綿綿踏出腳步。
那一刻身體一轉。
又要這麼擦肩而過嗎?!
她猛地去按下電梯。
然而晚了一步。
“又怎麼了?!”
“走了!”夏綿綿說。
“誰!”
“那個人!”
“你是說剛剛進電梯的那個?!”凌子墨不相信。
就是一個晃眼而已,夏綿綿怎麼可能肯定。
夏綿綿已經不多說了,她猛地按着電梯,看着電梯一直在往下往下。
離開的電梯終於到了她們的樓層。
她鑽進去,非常瘋狂的按着LG。
凌子墨看着夏綿綿的模樣。
這妞是比他還激動嗎?!
到達LG,夏綿綿甚至是衝出去的。
那個速度。
我的滴個去。
這妞是百米衝刺冠軍嗎?!
他和何源明顯只是愣了一秒,那妞就已經拋出了他們好遠的距離!
夏綿綿跑出酒店大廳,左右環視,就是憑直覺的往右轉,往右轉,然後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街邊,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他的面前。
所以又會見不到了是嗎?!
不遠的距離,打她就是飛都飛不過去。
她眼眶一紅,“封逸塵,你給我站住!”
那一刻甚至是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