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嶽芸洱真的不想和吳小欣多說了,說多了,都是大家不想聽到的,惡毒的字眼,彼此都是,她也容忍不了吳小欣對她的任何誹謗,甚至會,加倍奉還。
而她覺得她懷孕了,應該積德。
所以她轉身離開。
不顧吳小欣在身後大吵大鬧又被警務人員桎梏,吳小欣也該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法律去判決。
她腳步踏出門口。
那一刻突然頓足。
她看到了門口外站着的何源。
不知道何源什麼時候出現的,聽到了多少,聽了些什麼。
而她真不想把自己內心那麼邪惡讓何源知道,她真的很怕在何源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不知道是怕他嫌棄厭惡,還是怕因此,他不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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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訕訕一笑,主動開口道,“你怎麼過來了?是要去看看吳小欣嗎?我要不要在外面等等你。”
何源眼眸淡然的看着嶽芸洱。
他說,“我來找你。”
“啊?”
“你手機靜音。”
嶽芸洱纔回神,拿着手機看了看,發現確實是有未接來電。
“你找我啊?”嶽芸洱問。
覺得剛剛好像表現有些過度。
“我媽讓我接你回家吃飯。”
“什麼?”嶽芸洱詫異。
“跟上吧。”何源轉身走在前面。
就是沒有進裡面去看一眼吳小欣,要是吳小欣知道何源都已經到了門口卻沒有進去,不知道吳小欣會不會真的氣死。
她跟上何源的腳步。
何源真的走得很慢,故意放慢的腳步,是怕她跟不上嗎?是考慮到她懷了身孕嗎?
嶽芸洱突然伸手,勾着何源的手指。
何源手指微動。
嶽芸洱小心翼翼的從食指頭開始,一點點將自己整個手都放進了何源的手心,本想主動抓着他的那一刻,小手就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桎梏,緊緊的,很暖。
暖到嶽芸洱心口都在微微顫抖。
她嘴角揚着笑容,和他一起手牽手走出去。
大門口。
嶽芸洱左右看了看,“軒軒呢?”
“我讓他先回去了,暫時不適合讓你弟弟出現在我家。”何源解釋。
“哦。”嶽芸洱當然可以理解。
她能進他家門真心不容易。
她根本就不敢要求太多。
她捉摸着,何源找到她應該也是給她弟弟打了電話。
嶽芸洱走向何源的小車。
何源拉開後門。
嶽芸洱基本沒有享受過,何源如此般待遇。
她坐進去,看着何源走向駕駛室。
然後車子以非常龜速的速度行駛在了街道上,慢到……嶽芸洱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她就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
其實有些話想要和何源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何源好像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從讀高中的時候開始就是,上課無聊的時候她想找他說話,他基本也不會搭理。
她就這麼安靜的坐在車上,看着街道上流利的景色。
那一刻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拿起電話撥打。
何源就這麼看着嶽芸洱,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樣子,有時候的嶽芸洱看上去真的有點單蠢單蠢的,沒那麼多心思,沒那麼多仇恨的模樣,其實真的很動人。
他眼眸微動,認真的開車。
嶽芸洱對着電話說道,“綿綿,對不起啊,我今晚不能回家了,你和子傾晚飯的話,可能沒辦法一起吃了。”
“哦,沒關係。”夏綿綿淡淡的說道。
儘管嶽芸洱做的飯菜真甚得她胃口,但畢竟是蹭飯,她也得有蹭飯的覺悟。
“我家裡有新鮮的食材和肉,你要不要去我家幫子傾做飯啊?”
“算了,我對烹飪不感興趣,我叫外賣就好了。”
“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夏綿綿說,“本來蹭飯吃,也是我佔便宜啊。對了,何源給你加工資了嗎?”
“額……”嶽芸洱轉眸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何源,說道,“沒聽他說起,但應該會吧。”
“回頭我再幫你催催的。”
“真的不用……”嶽芸洱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別跟我客氣了。”夏綿綿爽快。
嶽芸洱也覺得自己扭扭捏捏挺不好的,也就不再多說。
夏綿綿突然又開口道,“你是何源的秘書,應該是知道何源今天出事兒了吧!”
“啊……哦,我知道。”嶽芸洱說,“很嚴重嗎?”
她只知道她肯定損害了何源的利益損害了夏氏集團的利益,但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損失,而且董事會那邊的消息她肯定不可能知道,也不會隨便傳下來。
那邊輕快的聲音回答道,“夏氏集團大概就損失個十來個億吧,據說這是一個很有前景的項目當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至於何源什麼的,董事會那邊要求扣他一年的年薪,年薪大概也就千而八百萬吧,然後讓他拿了1個點的夏氏股份出來,現在的市值的話也就值了個2、3個億吧,也不是特別多。”
“……”嶽芸洱已經聽傻了。
她覺得那這麼多錢可以直接買兇殺人了。
她捏着手機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夏綿綿說,“沒什麼,我給何源的遠不止這些,你不用爲他心疼了。那個,我叫外賣了,別餓着我兒子了,拜拜。”
“拜拜。”
嶽芸洱默默地放下電話。
她讓何源損失了這麼多。
她真的很過意不去。
她轉眸看着何源。
她該怎麼去彌補。
她說她可以把自己的全部美好都給他,她會對他很好,但她也不值這幾個億啊!
何源一直在認真的開車。
放在駕駛室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何源轉眸,看着屏幕上的一條短信,笑了一下。
夏綿綿發過來的,提醒他記得別忘了給嶽芸洱漲工資。
他抿脣笑着,說道,“剛剛夏綿綿給你打的電話?”
“啊?”嶽芸洱還處於神遊的狀態,整個腦海裡面想到的都是幾個億幾個億,幾個億的紙幣應該可以裝一個屋子了吧。
“剛剛夏綿綿給你打的電話?”何源耐心的再次詢問。
“哦,是。”
“她在你家吃飯?”
“額,是啊,我們很巧是鄰居。”嶽芸洱解釋,“她不愛做飯,子傾又還小,所以他們就到我家來吃飯了,剛好我和我弟弟,人多更好做飯一些。”
“她讓我給你加工資。”
“你就當她開玩笑的吧,我其實也會過意不去。”
“確實是。”何源說,“夏綿綿給我說了兩次了,但我沒有搭理她,她有時候比較性心血來潮。”
何源的口吻就是淡淡的,但就是好像能夠感覺到他和夏綿綿之間的交情不菲。
她也聽說,何源的發展完全是夏綿綿的一手提拔,她想,何源和夏綿綿的關係應該真的很好。
不過,如果何源能力不夠,誰來提拔也沒有用吧!
所以……在嶽芸洱的腦海裡,何源還是最棒的!
“嗯,所以不用在意。”嶽芸洱連忙回神,回答道。
那一刻何源卻突然拿了一張卡,反手遞過來。
嶽芸洱一怔。
“接着。”何源說,“我在開車,很危險。”
嶽芸洱莫名其妙,還是接了過來。
何源淡淡道,“我的工資卡,收着吧,當夏綿綿的伙食費了。”
“啊?”嶽芸洱完全是驚訝了。
何源給她工資卡。
這樣真的好嗎?
這樣的伙食會不會吃得太好了!
“別想多了,其中一張而已。”何源說,“因爲工資不菲,所以分了幾張卡。”
“……”嶽芸洱垂眸。
何源當然沒有告訴她,是最多的一張。
“不過近段時間應該沒有收入了。”何源解釋,“我被扣了工資。”
語氣中顯得那麼的平淡。
何源的工資又不低。
感覺心在流血。
嶽芸洱內疚的說道,“對不起何源,對不起。我剛剛聽夏綿綿說你除了扣了年薪還被要求拿出1個點的夏氏股份出來,加起來好多個億……”
越說,越是沒有了底氣。
“她還說什麼了?”何源問。
“就沒說了。”嶽芸洱答。
何源抿了名稱,也沒再解釋,認真開車看着前方。
夏綿綿故意沒告訴嶽芸洱,這些只是暫扣而已,等收購了秦氏,多的都能拿回來。
果然,把夏綿綿安排在嶽芸洱的旁邊做鄰居,是上上策。
何源開車進了地下車庫。
嶽芸洱跟着何源走進電梯。
之前也在這裡住過,住過一段時間,但那個時候沒有何源的父母,現在再出現,她承認她有些拘謹。
她就跟着何源,在進家門口的時候,何源突然停下來腳步。
嶽芸洱看着他。
“進去之後好好表現,我不會幫你。”何源說。
“嗯,我知道。”嶽芸洱連忙點頭。
她知道何源不方便在家裡面對她好。
她其實也不笨,知道何源是不想讓他父母看到他對她的感情,特別是作爲母親的容易吃醋,何況,她本來也不受他母親待見。
嶽芸洱深呼吸了一口氣。
在以爲何源會輸入密碼進家門的那一刻,何源突然將她身體一把攬過,然後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就這麼親在了她的脣瓣上,脣舌糾纏,她甚至感覺到何源的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將她吻得很緊很緊。
吻了很久。
何源放開她。
嶽芸洱臉蛋羞紅。
何源好像……很喜歡親她。
“進來吧。”
何源輸入密碼,帶着嶽芸洱進去。
嶽芸洱內心的心跳頻率還在不停地波動,此刻進門的一瞬間,因爲緊張一下安靜了下來,她跟着何源走進客廳,對着沙發上的何母恭敬道,“夫人好。”
何母看了一眼嶽芸洱,又看了一眼何源說道,“怎麼這麼晚了才下班?”
“工作上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一會兒。”何源直接避開了吳小欣的事情。
嶽芸洱想,何源應該也不想在他父母面前揭穿吳小欣吧。
“飯菜都要涼了,過來吃飯吧。”何母吩咐。
其他人就圍坐在了餐桌上。
嶽芸洱吃得很安靜,就默默地在旁邊吃着,看着何源對何母很照顧,對她基本上是不聞不問的。
“你多吃點。”何母突然開口,“你吃進去之後,孩子也能長。”
“嗯,好。”嶽芸洱就很勤奮的吃着。
“喝點雞湯。”何母說。
“嗯。”嶽芸洱連忙起身盛湯。
給自己盛了一碗,又同事的給其他人也盛湯了。
然後在坐下,自己喝着。
何母就這麼默默地打量着嶽芸洱。
嶽芸洱似乎也感覺到了何母的視線,轉頭看着她。
“你平時怎麼出行的?”何母問,“我說上下班。”
“我弟弟送我上下班的,每天都是他接送我。”
“他開車多久了,穩當嗎?”
“他纔買車。”嶽芸洱回答,避開了說是何源買的,“但是開得很慢,每天都很慢。”
“新手啊。”何母嘀咕嘀咕的說着。
嶽芸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就笑了笑。
一家人就這麼一言一語的吃着晚餐。
吃完之後,嶽芸洱連忙起身去洗碗。
“我來吧。”何母說。
“沒關係,我來就可以了。”嶽芸洱利索的動着。
何母看着嶽芸洱的身影。
何源也看着她的身影,抿了抿脣瓣。
何父在旁邊拉了一下何源。
何源回神,跟着他父親走開。
他父親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放心吧,你媽不會真虧待了嶽芸洱的。”
何源點頭。
這邊廚房。
嶽芸洱已經在洗碗了。
何母在旁邊看着她。
嶽芸洱被這麼看着,其實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着頭皮一直在做事情。
“你從監獄出來之後,怎麼過的?”何母突然開口。
“那段時間跟着我們班一個同學做事情,當時坐牢之後,感覺就和社會脫節了似的,什麼都不會,能有人幫忙就跟着做了,我雖然賣的東西不太好,但我沒有做其他不好的事情,我都是靠自己的雙手賺錢的。”
“嗯,我沒說什麼。”何母開口,似乎也是怕嶽芸洱誤會她的意思。
她不過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嶽芸洱把餐盤洗好之後,準備拿去烘乾。
何母一把拿過來說,“我來吧。別搬了重物。”
“謝謝夫人。”
“叫什麼夫人……”何母隨口說了一句。
其實,都有些尷尬。
畢竟這個夫人是何母讓嶽芸洱叫的。
嶽芸洱愣怔了一下,緩緩改口,“阿姨?”
“哎。”何母嘆了口氣。
換其他女人,早知道該怎麼叫了。
何母也沒有爲難,將洗好的餐盤放進烘乾機裡面,嶽芸洱也將廚房整理乾淨,就一起跟着何母坐在了沙發上。
何父和何源在沙發上看電視。
嶽芸洱依然規矩的坐在何源旁邊,陪着他們一家人,因爲不知道怎麼插嘴,就一直安分的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話,偶爾還會幫他們倒倒茶。
到了晚上9點鐘,何源突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送嶽芸洱回去了。”
嶽芸洱也連忙起身,“嗯,那我先走了,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何母臉色一沉,“這麼晚了走什麼走,今晚就留在這裡了。”
“……”嶽芸洱看着何母。
何父忍不住笑了笑。
他家老婆子就是死鴨子嘴硬,不願意承認吧,又做些讓人不得不懷疑的舉動。
“早點睡,老頭子也不早了,回房了!”何母似乎是有些不自在,轉移的話題,催促着何父回房。
何父就這麼和何母拌嘴回到了他們的臥室!
客廳中就剩下了嶽芸洱和何源。
嶽芸洱看着何源,不知所措。
何源說,“留下來吧。”
“嗯。”
“還看電視嗎?”何源問。
“不看了。”
“那就早點睡。”
“那我睡哪裡?”嶽芸洱傻兮兮的問他。
“……”何源看着她,分明不開心的說道,“你可以睡沙發。”
嶽芸洱癟嘴。
這人還是這麼記仇。
她也是第一次被他母親留下來過夜,萬一理解錯了,她不又被他母親給掃地出門嗎?!
嶽芸洱看着何源離開的背影,跟着他一起走進了臥室。
一點都不陌生。
她甚至還非常熟悉的,去浴室給何源放水。
何源看着她。
嶽芸洱放完水之後被何源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我不該睡這裡嗎?”
“你不覺得你很沒有做孕婦的覺悟嗎?”
“啊?”
“浴室很滑。”
“我穿鞋子了。”嶽芸洱解釋,鞋子是防滑的。
何源拿着睡衣就走進了浴室。
嶽芸洱都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她正打算在臥室等一會兒,等何源洗完了自己再去洗,就聽到了何源在浴室裡面的聲音,“嶽芸洱你進來。”
嶽芸洱詫異,還是推開了浴室的玻璃門,看着裡面一絲不苟的何源。
嶽芸洱眼眸閃爍。
這樣……
她也會覺得有些尷尬,一不小心,她和何源也有一個多月沒在一起了。
“一起洗。”
“嗯?”嶽芸洱看着他。
“聽不懂嗎?”何源說。
嶽芸洱咬脣。
不是聽不懂,是猜不透。
她只得脫了衣服,走進浴室。
然後何源幫她沖洗,她其實很尷尬。
好久。
兩個人一起洗完澡。
嶽芸洱穿着何源的睡衣甚至小褲,睡在了何源的牀上。
當初因爲不想留下自己的東西所以真的收拾得很徹底。
何源也躺在牀上,他有看書的習慣,嶽芸洱就坐在旁邊安分的陪着他。
陪着他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去看他。
剛剛在浴室……
何源反應好像有些大。
都不知道被窩裡面的他,平復了沒有。
嶽芸洱想得有些出神。
何源轉頭,就和她四目相對。
嶽芸洱臉紅,那一刻卻沒有避開,她說,“何源,你想嗎?”
“嗯?”何源眉頭一揚。
“剛剛在浴室裡面,我看你……”
“沒什麼。”何源淡淡然。
“哦,那其實我也可以幫你。”嶽芸洱說道。
“前三後三不能行房事。”何源說,“即使你想也不行。”
“……”不是她想好不好。
嶽芸洱那一刻簡直欲哭無淚。
她咬着嘴脣說道,“可以不用,我也可以幫你。”
說得很直白了。
想要解決男人的需求,很多種方式的。
“你就這麼想嗎?”何源問。
“……”真不是她想。
“過來一點。”何源說。
嶽芸洱靠近,挪動着身體靠近。
兩個人緊挨在一起。
何源一把將嶽芸洱抱在懷抱裡。
何源其實很少這麼抱她。
有時候擁抱其實是最直接讓人感受溫暖的一種方式。
她聽到他說,“別急,別傷了寶寶。”
這是嶽芸洱第一次聽到何源說孩子的事情。
他說別傷到了。
其實,她有好幾次都想問他,會不會不想要這孩子,他當時和她去流產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留戀的樣子……
這一刻她恍惚覺得,其實何源很重視。
分明,很重視的。
她突然從牀上跪起來正對着何源。
都說不是她想要了。
但他篤定是她想要,她就順了他的意……
她的脣主動地親吻着他。
何源隱忍了一下。
隨即,還是讓她的小舌頭伸了進去。
她總覺得,她欠他很多很多。
無以回報,只能以身相許。